展览厅外。
葛元伯一出现,所有人都不由得停下了声音。
他们十分恭敬而又客气地陆续喊道:“葛老好。”
葛元伯也非常认真地一一回应,“你们好啊。”
简慈一看到那么多,脚下慢了几步,不自觉地和葛元伯拉开了些许的距离。
葛元伯很快就察觉到了。
他正要转头把人拦下,可这时正巧工作人员上前来引路。
没办法,他只能朝着台前走去。
作为馆长,他必须要做一个简单的开场白。
“今天很高兴能够和京都大学文物系联合做一期文物展览,并且非常荣幸得到了《孝经》的展览权。”
说完,就看向了人群中的简慈。
台下的镜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马上锁定了简慈,开始各种拍摄起来。
被拍的简慈眉眼不禁微微蹙起。
带着几分不耐烦的冷意。
站在前面的葛元伯看她那眼底的冷燥,立刻反应了过来。
因此再次连忙开口转移了话题。
“《孝经》是我们z国的文物瑰宝,如今能够平安归来,是我们z国一大幸事。”
“它对我们书法史有着极其巨大的意义,也是当代人学习草书不能错过的一件国宝级书法,金贵无比。”
“希望大家在进入展厅后,能够静静感受和欣赏。”
……
那些媒体们听到这话,自然明白葛老这言外之意。
于是一个个全都暂时放下了摄像机,进入了展厅。
*
京都博物馆是全国最大的博物馆,典藏了需要珍贵的藏品。
其中每个展厅里都珍藏了各个时期不同的文物。
因为今天的重点是《孝经》,所以博物馆特意开放了同一时期的展厅。
并且将最中央的一块地方空了出来,打算等会儿将孝经悬挂在此处,好让所有人近距离欣赏。
刚一走入,那种静谧而又神秘肃穆的古韵扑面而来。
整个展厅光线昏暗,但玻璃柜里的展品却被小射灯照射得精美绝伦。
每一样文物在暖黄色的光线流转下让人内心震撼。
无论是前人们追求精细的工艺,还是匠人们对于东西怀揣着一颗匠心,都让人不禁感慨万分。
而京大作为这次活动的联合发起方,自然担任起了讲解员。
有京大的高材生来做讲解,将每个藏品的故事缓缓叙述出来。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浸在了其中。
甚至连交谈都顾不上,只是用身心感受着那个时代的古韵和气息。
只有简慈,斜靠在不远处的角落里躲懒,和秦时峥发着消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正想着要不要和葛元伯提一下,让他找个机会和徐江解释一下时,却看见站在人群中的葛元伯突然脸色微变。
尽管一闪即逝,可还是被简慈敏锐地捕捉到了。
没一会儿,葛元伯就以去洗手间作理由退了出去。
简慈皱了皱眉,随即也悄悄退场。
然而等她刚走到走廊时,就看到葛元伯正撑着窗沿,眉头紧皱,脸色十分痛苦。
简慈上前,没什么表情地问了句:“头又疼了?”
听到声音的葛元伯猛地抬头,一看到是简慈,神色间不由得带着几分惊愕,“你怎么知道?”
“刚才听他们说,你最近身体不好。”
简慈说着就伸手搭住了他的手腕。
葛元伯也没有拒绝。
因为当年他们之所以会认识,也是那时候自己突发心悸,是被她及时救治,才捡回一条命。
只是没想到现在自己头疼发作又被她给发现了。
大概她就是自己命中的贵人吧?!
葛元伯在内心默默地想着。
而此时的简慈在搭脉了片刻后,这才收回了手,语气平静,“你最近在吃什么药?”
葛元伯回过神,连忙将口袋里没来得及吃的药拿了出来,“医生给我配的一种止疼药。”
简慈看了眼那药名,便随手丢到了垃圾桶里,“这药对你没用,别吃了。”
葛元伯愣了下,问道:“那我应该吃什么?”
“等会儿展览结束,我给你一个药方。”简慈说完就看了一下时间,然后道:“你还有几分钟,这阵疼也就缓过去了,已经没必要再吃药了。”
听到这话的葛元伯有些意外。
因为他每次疼起来最起码都要一个小时,有时候甚至几个小时都缓不过来。
怎么可能今天才几分钟。
然而谁知,真的就过了短短三分钟,头神奇的不疼了。
这让葛元伯怎么都想不明白。
明明以往吃了药还要疼上几个小时的病症,怎么今天偏偏才几分钟就消失了?
难不成因为简慈在身边的缘故?
她还能把疼痛给镇压了?
身旁的简慈像是看出了他眼中的不解,随意地丢下一句,“那药根本没用对,所以反而加重你的头疼。”
就转身重新朝着展厅内走去。
站在那里的葛元伯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不是自己病情加重,而是那些庸医根本就没给自己对症下药!
一想到之前那几个医生表示他病情复杂,还说什么可能需要和国外那边的专家一同会诊,如果确诊的话,可能需要做开颅手术等。
当下决定回去之后就拉黑!
缓过来的葛元伯也随即返回了展厅。
此时展厅内正按照流程拿出了《孝经》的字画,打算正式展出。
京大的学生站在台上,笑着介绍了起来。
“各位,接下来我们要展示的是唐代的一幅字画——《孝经》。”
“它是唯一一件被证实了的名家小草真迹,但不知什么原因,最终流入到了r国。”
“曾经就有后人评价过这一幅字,落笔精绝、与造化相争,非人工即到。”
“这其中的高超技巧、在细腻的点画之中仍旧能够表达无限张力,可以说令一个时代为之惊叹。”
……
随着京大的几个学生小心翼翼地将东西拿出来,并且将卷面一点点展开后,在场所有人原本期待的神色不禁凝固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