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玲在简慈的安排下,两三天的时间就把家里的人全都暗中排查了一遍。
可惜,无论是家里的这些人也好,还是老爷子的日常调理药方,都挑不出什么错处。
这让陈玲很是气恼。
难不成对方隔空下毒不成?
没办法,她只能把这件事和简慈说了一遍,并且还把老宅里里外外可疑的地方全都拍了一遍。
简慈也细细翻看了一遍,最终却在书房的一角看到了残留在茶缸里泡着的茶水。
老爷子的书房向来不允许人进出的,以至于茶水隔了几夜也没有人去清理。
结果没想到,却被她看出了蛛丝马迹。
将照片放大之后,彻底看清杯子里的东西后,她的瞳孔骤然紧缩。
“这个茶是谁让了老爷子喝的?”简慈问道。
陈玲顺势看了一眼,“听管家说,说是养生茶,降血压,预防心血管毛病。”
简慈看着那杯茶水,眼底覆上了一层薄薄的阴霾之色。
养生茶?
狗屁的养生茶!
那茶水里其中一味兰谷子虽说没有什么毒性,但是她记得老爷子的日常药里面有一味竹羽!
她曾在师父的《医录卷一》中看过,如果这两者同时服用,会出现头晕眼花,时不时心悸,盗汗,给人一种体虚的错觉,最终心脏衰竭而亡。
此法很冷门,一般人都不会用。
除非是专业的!
“这个养生茶谁给的?”简慈冷声问道。
“就是那个家庭医生孙和。”陈玲说到这里,立刻反应过来,“难道是他?”
简慈眉眼森森,“到底是不是,把人弄来就全都清楚了。”
*
第二天一早,简慈让陈玲好好守着老爷子,自己回了老宅给家庭医生孙和打电话,说老爷子有点事,让他来老宅一趟。
好几天没得到老爷子消息的孙和几乎是在收到电话后就马上开车过来。
“怎么了,老爷子的身体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那语气听上去像是真的很担心老爷子的安危。
简慈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地问:“怎么,你很希望老爷子身体出现问题?”
孙和顿时回过神,连忙道:“哪儿的话,我不过是担心老爷子罢了。”
简慈看了他一眼后,故意道:“放心,老爷子现在已经度过危险期了。”
听到这话,孙和眼底深处不禁掠过一抹小小失望。
他之前听简总说老爷子的情况危机,还以为会……
结果没想到最后还是度了过来。
这让他变得有些不耐烦了起来。
那这位大小姐让他过来干什么?
电话里不能聊吗?
非要自己这样大热天地跑一趟!
果然是乡下回来的丫头,一朝得势,就开始摆起大小姐的架子。
“老爷子既然挺好,那我就不打扰了。”孙和对于这位新回来的简小姐根本不放在眼里,懒得和她废话,转身就打算走。
可这时,身后传来简慈幽幽一句,“我让你走了吗?”
孙和顿时不耐烦了起来,“不知道大小姐还有什么事?”
简慈强压着眼底深处酝酿起的风暴,随手将手边的两袋东西丢在了茶几上,“这两样东西,你给我个解释。”
孙和在看到东西的那瞬间,本来不在意的神情瞬间闪过一抹慌乱。
但很快他想到了什么,语气轻蔑道:“这有什么好解释的,不就是两个中草药。”
关于这位刚回简家不久的简大小姐,他可是听了不少传闻。
一个从小就生活在乡下的大小姐,听说还搞砸了自己的订婚宴,打了未婚夫和自家亲妹妹的脸。
真真是半点台面都上不了。
就这样的人,估计连大学都没上过,还谈什么学医。
“简小姐,您要学中医得从基础开始,就算我说了,您也不会懂,与其在这里浪费……”
“啊——!!!”
话还没说完,原本还坐在那里的简慈突然暴起,裹挟着逼人的骇意,一脚就踹向了他的腹部。
孙和根本就来不及反应,瞬间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直接撞向了墙面,然后像烂泥一样滑落了下来。
耐心消磨殆尽的简慈居高临下地走到他面前,语气里藏着煞气,“现在还觉得我在浪费时间吗?”
“呕——”
孙和一口血吐了出来,脸色惨白,胸口剧痛不已,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你……你……”
简慈不想再和他废话,戾气满满,“说,谁让你下毒的?”
孙和猛地抬头,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她怎么知道这两样东西是下毒的?
难道她……真的懂?
想到这里,孙和只觉得一股森森寒意从脚底心蔓延而上,“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你这样打我……我要报警……我……要验伤……”
简慈听着他天真可笑的话语,嘴角竟缓缓勾起了一抹狠戾的笑,“你为什么会觉得你今天还能活着走出去?”
说着,就从腰间掏出了一包白色粉末。
她声音轻缓,却危险十足,“这个,药效是你给老爷子的十倍,不如你也尝尝?”
十倍?
孙和倏地全身僵直了起来。
她这分明是要置人于死地!
等等!
她怎么知道,自己给老爷子下药了?
忽然间,一种难以形容的恐惧忽然让他不禁颤抖。
还没等彻底反应过来,简慈就面无表情直接暴力地“喀”一下,卸了他的下巴,将粉末全部灌进了他的嘴里。
孙和想挣扎,可惜根本没有用。
很快,心脏开始剧痛了起来。
短短半分钟的时间,那种钻心刺骨的疼痛他开始忍不住低吼了起来。
整张脸更是狰狞而又扭曲。
疼!
太疼了!
那种窒息的疼痛让他每呼吸一次都像是被锋利的刀刃划过一般,备受煎熬。
孙和受不住了,在地上不断扭动哀嚎着,如同一个蛆虫般蠕动着。
那凄厉而又低吼的叫声听得人更是头皮发麻。
可站在那里的简慈对此却半点不为所动。
她居高临下地站在那里,眉眼间一片黑沉。
整个大厅里的气氛窒息的安静。
终于,在又一阵更为剧烈的疼痛蔓延全身,让他开始不可控制地全身颤栗时,他撑不住了!
他口齿不清地喊:“我招!我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