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规模的会议上。
许知远的措辞算是很强硬了。
他的表述犹如一把利剑直指顾大章,几乎所有人都默默看向了这位新来的管委会主任。
其实,在顾大章说经开区的工作出现不少问题的时候,许多人心里都非常不舒服,而且与许知远一样,很不服气。
毕竟,这些人在经开区初创,条件极其艰苦的时候付出了很多努力,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许知远的反击直接代表了这些人的心声,让他们觉得是许知远替他们出了一口恶气。
顾大章感到很难堪,但第一天上任,就在宣布任命的会议上,他绝对不甘心被副书记许知远给压住。
他逼视着许知远说道:“许副书记,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把话说明白了,这已经不是改不改,如何改的问题。因为你百分一百的返利是通过正常经营所根本不可能实现的。其结果只能有两个,一,到期无法兑现返利承诺,让集资者拿不到返利,更严重者甚至是血本无归。”
“其二,如果你非要动用财政资金兑现返利,肯定会被监管部门追查的,到时即便返利发到集资者手里,也会被追回,而有关人员还要承担违纪责任。总之一句话,你这么做,集资者无论怎样都拿不到返利,还要出乱子,你觉得还可以这样实施吗?”
顾大章这样说,是否定了投资获利的可能,既然无法获利,就谈不上他断人财路了,是基于这种论调的基础上来反驳许知远的。
投资者无法获得利益,所以,他无论怎么说,怎么做都谈不上损害投资者的利益。
就是想让别人置身事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许知远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便冷笑道:“顾主任,那就是说,以你的水平,肯定是无法实现返利了?”
“是在合法合规的前提下,这种利润是不存在的,经开区有8.6亿外贸订单,外贸公司的利润应该属于财政收入,不应该拿出来当做返利。”
顾大章本意是强调利用外贸公司利润返利的合法性,但是他这一说,下面的干部立刻意识到,如果不论合法性,外贸公司本身对返利肯定是有支付能力的。
也就是说,许知远想要给集资者返利,就一定能做到。
也许这些人并不在意这笔资金的合法性,但是他们在意最终能不能拿到这笔钱,说得不好听些,很多人或许更注重利益,因为利益,死道友而不死贫道的事情,他们似乎并不是无法接受。
基于这层认识,许多人心里都在暗骂顾大章多管闲事,真的是断人财路,如同抱人家孩子下井啊!
所以这些人都寄希望于许知远能够坚持下去,能够压制住顾大章。
众人殷切地目光看向了许知远,心里在为他使劲。
许知远感受到众人的目光,镇定自若对顾大章道:“你说这样的利润是不存在的,是因为你能力有限。外贸公司的利润除了商务部的外贸订单,还有自由市场一部分,是基于订单外投资商所创造的产能。”
“如果你说,为什么外贸公司的利润为什么要分给经开区的这些投资者,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是因为在接下来的一年里,咱们经开区要用现在这些只有定编定额一半的工作人员数量,完成本应该全编才能完成的工作!”
“还因为,如果将来外贸公司有需要,这些工作人员可以无条件支持外贸公司的工作,共同参与外贸公司的运营,这也是他们应得的一份报酬!”
顾大章脸色阴沉地听着,当听许知远说道定编定额的事情之后,他突然打断了许知远:“什么?你说经开区定编的事情到此为止了?那简直是胡闹,市委组织部和人事局是经过科学论证和按照有关规定给你们确定的编制配备,你们有什么权力不再要人?有什么权力拒绝别的国家公务人员到经开区来工作?我实话告诉你,我这次来,是带了一些名额来的,经开区的人员要按照既定编制进行安排。”
此言一出,全场一片安静。
如果真的这样的话,那集资的事情肯定泡汤了。
因为许知远在那种情况下,已经没有了给投资者返利的前提,就不存在加班加点和额外工作量的报酬问题了。
就在这一刻无声的安静中,许多人恨顾大章恨得牙根直痒痒。
恨不得上去把他撕成土豆丝。
这一刻,他们看到许知远有些无力地说道:“既然顾主任有了这样的安排,我也无话可说,但是有一点,我必须要在这里声明,基于经开区资金不足的情况下,我用定编定额一半的人员数量完成整个工作量,用年集资返利的形势付给这些工作人员额外工作报酬,不但可以延迟支付一半的工资数额,还带来了大量的机动资金。”
“如果顾主任一定要叫停集资的事情,那么将来财政上出现各种困难,出现各种状况,你都自行承担责任!而且,这种后果,你不要妄想归结到之前的领导班子工作不力导致的,我交到你手里的经开区,是一个正常的,蓬勃发展的,并且一定会经济快速腾飞的经开区。”
顾大章黑着脸说道:“许副书记,你只需要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好,至于是非公道,业绩考核或者说将来的责任认定,自然有上级部门进行,不是你我能在这里定下来的。你分管党务,我主抓全面工作,重点是对经济负责,这是各自的岗位所决定的。”
“好了,不要说太多的题外话,这次组织上把顾大章同志安排到经开区工作,也是考虑到他工作经验丰富,并且经开区中三个镇是从东石县划分过去的,他比较熟悉这边的情况。希望各位同志能够大力支持顾大章同志的工作,搞好团结问题,共同对天元市委和市政府负责,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吧!”
担心事情越闹越大,季柏年强行的打断了双方的争论,不顾有些问题还没有说清楚,强行结束了这场会议。
让不少参会的干部大跌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