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自我脑补(1 / 1)

“子芳,你有如此诗才,为何早不跟我说?”封若颜开始称呼杜蘅的字,神态竟有一丝幽怨。

若是杜蘅早点在她面前表露才华,她又何至于要他退婚?

杜蘅好笑的看着封若颜,说道:“姑娘误会了,刚才的诗不是我写的。”

“啊,什么?”封若颜和冯青栀都愣住了。

全场的人也都懵逼了,你刚才秀了半天,现在告诉我,诗不是你写的?

最高兴的当属花子期,他不由哈哈大笑起来:“我就说嘛,你这厮什么时候会写诗?现在香已经烧完了,你们输了,若颜才是诗魁!”

“恭喜恭喜。”杜蘅敷衍的对着封若颜拱了下手。

封若颜问道:“既然诗不是你写的,那是谁写的?”

“你问的是哪一首?”

“那首牡丹谁写的?”封若颜也以牡丹为题作了一首,但与杜蘅那首根本不能相提并论,因此耿耿于怀。

杜蘅随口道:“李商隐写的。”

“海棠呢?”

“苏轼。”

“又是苏轼?”封若颜春山黛眉之间,微微蹙起了小疙瘩,“难道世间真有此人?”

“当然,我在京城的朋友。”

“那李商隐呢?”

“也是我在京城的朋友。”

“芭蕉谁写的?”

“李清照。”

“也是你朋友?”

“对,都是我朋友。”

“你刚才念了三十六首,都是他们三个写的吗?”

“当然不止,还有杜荀鹤、晏殊、司马光、杨万里……”

封若颜无比震惊,这么多诗人她竟然一个都没听过,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近些年两国之间太平无事,南北文坛交流频繁,不说本朝的诗人,就是北齐的诗人,封若颜跟随祖父和父亲,也见过很多,并且拜读了他们的诗词。

这些诗人也会提及别的诗人,甚至将他们的诗词,拿出来与众人赏析。

但是杜蘅这些诗她是第一次听,诗人的名字也是第一次听。

“若颜,别管这些了,反正他都承认了,这些诗都是别人写的,因此本次的诗魁依旧是你,你可以要求他们做任何事,让他们给我们蘅芜诗社打杂!”花子期只有胜负的概念,愤愤的道。

杜蘅微微皱眉,他真没想到花子期竟然还有脸提出来,要让他们受罚。

早知如此,刚才就不忙着说诗不是他写的。

可是不说,封若颜看他那种眼神,他又担心纠缠不清。

“要不再比比?”杜蘅冷然看了花子期一眼。

花子期不敢接茬。

封若颜心中更是起疑,既然刚才的诗词不是他写的,他又怎敢再比?

“子期,咱们走吧。”

“若颜……”

刚才白白挨了杜蘅一记耳光,现在不能让杜蘅受到一些惩罚,花子期心里很不得劲。

但见封若颜已经走开,他也只能跟了上去。

“今天诗会到此为止,都散了吧。”

花子期招呼花肥,收拾东西,但仍旧很不甘心:“若颜,就这么算了吗?”

“你待如何?”

“你赢了,你是诗魁,你可以要求青南书馆做任何事,好好杀一杀他们的威风。”

封若颜幽幽叹了口气:“我没赢,赢的人是杜蘅。”

“他刚才都承认了,诗词都是别人写的。”

“这话你相信吗?他在扮猪吃老虎呢。”

“你的意思……是杜蘅故意托名而作?”薛紫芸走了过来,询问。

“他一口气写了三十六首,怕单说一个苏轼,无法让人信服,于是就多捏造了几个人名,以为这样就能糊弄我。可是他说的人越多,反而更让我起疑,二十几个诗人,我一个都不认识,怎么可能?”

薛紫芸深以为然的点头:“对呀,封大儒在文坛上德高望重,你从小就接触过很多诗人,听过的诗人、读过的诗词更是数不胜数,偏偏杜蘅说的几个诗人,吟的那几首诗,我们是一个都没听过、一首都没读过,这确实有些奇怪。”

“这有什么奇怪的?可能这些诗人根本就不出名。”花子期听出封若颜的意思,仿佛是认定了刚才的诗词都是杜蘅所作,他危机感不由加重了些。

封若颜轻轻摇头:“一个不出名,两个不出名,或许还有可能,但要说所有人都籍籍无名,我不信。”

“别的不说,就是杜蘅说的苏轼,望湖楼的题诗是他写的,《蝶恋花·花褪残红青杏小》是他写的,还有刚才为海棠所作诗也是他写的。哪一首不是绝唱?”

“苏轼既然写过这么多诗,又是一流的水准,可是为何他的诗篇没有流传,偏他杜蘅一个人知道?”

花子期摇了摇头:“不对,若颜,如果这些诗词都是杜蘅所作,为什么他不承认?难道他不知道这是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吗?”

“他是在恼我。恼我当时对他爱答不理,因此刚才我问他时,他故意不承认。”封若颜心里很不舒服,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他就是为了气我,气我跟他退了婚,所以他才要证明给我看,好叫我得知是我瞎了眼,没有发现他的才华。”

“啊,你跟他退婚了?”花子期内心不由一阵狂喜。

这么多年,他可没少在封若颜面前说杜蘅的坏话,潜移默化,让封若颜觉得杜蘅一介武夫,毫无情趣,配不上她。

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封若颜厌恶杜蘅,跟他退婚。

想不到今日得偿所愿了。

不过花子期的危机意识很强,现在封若颜完全认为刚才的诗词都是杜蘅写的,以她诗痴的性格,难免不会被杜蘅吸引。

“若颜,你别胡思乱想,没准那些人真的只是他的朋友,他一个科考作弊的人,哪有什么诗才?”

“我们通信这么多年,如果那些真是他的朋友,他明知道我喜欢诗文,为什么信中一点都未提及他的那些朋友?”

花子期忧心忡忡,同时恨的牙根痒痒。

该死的杜蘅,你老老实实的当个粗人就好,为什么非要在诗会上卖弄诗情?

这时七棱和冯家的车夫,重新收拾好了东西,杜蘅帮忙卷起带来的茵席,七棱前面提着灯笼,一行人穿过落英缤纷的曲径。

封若颜目光杳然,痴痴的看着杜蘅颀长的背影,消失在郡圃茫茫的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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