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浧还活着,并且目前就在钟璃手中的消息,是钟璃刻意让人放给北漠王的。
事实证明,钟璃并未低估北漠王对耶律浧的重视。
自从知道耶律浧还活着后,前前后后合起来,北漠王派了不下十批杀手前来进行营救。
只是钟璃敢把消息放出去,自然不怕有人来劫。
耶律浧人虽在镇南王府,可到底在什么地方,却是无人可知。
前来营救的杀手,也没有一个能突破钟璃安排下的重重防守活着回去。
而这些来历不明的杀手,最后都被钟璃和祁仲很有计划地摁在了祁琮的头上。
一时间,祁琮的声望名誉瞬间跌入了谷底,声名狼藉得几乎有些可怜。
北漠王再三救不到人,莫名其妙地陷入了沉寂。
就像是放弃了一般。
钟璃并不心急,只是让人将耶律浧身上的信物附带着一只不知从哪儿找来的断手一起给北漠王送了过去。
顺便还给北漠王带了一封信。
信中究竟写了什么无人得知。
只是在信送到北漠后,北漠王发了很大的脾气,甚至还多次斥责太子的无能。
尽管众人都知道,此事与太子并无半点干系。
北漠王震怒后,没等到第二日,就火速下发了撤军的命令。
除了将进入大褚内部的北漠士兵撤走外,他还极为莫名其妙地调转枪口对准了之前的盟友。
在南疆毫无准备的时候,就对准了南疆士兵的脑袋挥起了手中的大刀。
北漠突然掉头兵变,毫无征兆。
南疆防备不及时,遭受的损失大到差点让领兵的安溪气得当场去世。
为避免遭受更大的损失,安溪不得不加紧调动军队往后撤退,
撤退的同时,还得小心防备着身后的北漠军再下黑手。
南疆撤了,北境也是孤木难支。
北漠是敌非友,南疆敌友不明。
大褚素有凶煞之名的镇国军还在不远处虎视眈眈磨刀霍霍,准备随时砍下对方的头颅。
为保险起见,拓野也不得不捏着鼻子往后撤兵。
别人撤一段,镇国军就自然而然地往前推进一段。
有来有往多次,之前被敌军占领的领土重新回到了大褚的版图。
而放话要让大褚就此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的三国联军,此时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镇国军乘胜追击,在有限的时间里收复了尽可能多的领土。
三国联军的攻势不再,镇国军士气高涨。
整个大褚的风气顿时肃然一变,人人都以镇国军为荣,耻于提起弃城而逃的皇上。
祁琮人虽然还稳稳地在皇位上坐着,可此时此刻,他的这个皇帝显然已经是名存实亡了。
起码大褚的硕大版图,如今还能勉强听从他的调令的,不超过三分之一。
一片向好的形势下,钟璃再度派军出发。
只是这次派军,不是为了追击已经成了穷寇的三国联军,也并非是为支援被东陵大军拦截的祁骁。
她是奔着东陵的王都去的。
钟璃将手中的兵权一分为二,除了驻守防备名存实亡的三国联军的驻军外,其余超过三十万的大军,直直地朝着东陵的王城冲了过去。
东陵不是打坐收渔翁之利的心思吗?
她倒是要看看,等自己的王都危急之时,东陵是否还能像如今这般气定神闲。
钟璃派军的事儿不是秘密。
就连街头酒肆的寻常百姓提及此事,都能激动不已地说上两句。
东陵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可得到的确切消息,却是极为模棱两可的。
例如,人数上是钟璃刻意夸大后的版本。
听闻钟璃派了七十万大军意图攻打东陵王城,所有人的第一反应就是钟璃疯了。
第二个就是难以置信。
经历了安和一站,钟璃手中的兵力受损虽比不上其余三国,可也绝不是分毫无损。
如今钟璃是去哪儿找的五十万大军出来?
难道是镇南王府隐藏在暗中的兵力?
钟璃神来一笔般的操作让无数人迷惑了头脑,随之而来的就是心惊胆战。
安和一战,钟璃就此天下闻名。
如今世间谁人不知,镇南王妃是个少有的战场巾帼?
在这样的事情上,钟璃怎会说谎?
祁骁本身就带着超过四十万的大军正在与东陵的大军纠缠。
原本双方形势谈不上一边倒,算得上是拉锯,还有得消磨。
可一旦钟璃派出的大军抵达,那对东陵而言,可就是大大的不妙了。
东陵本来是想借着三国联军进攻大褚的时候,藏在背后捞点儿好处。
可气势汹汹的三国联军节节败退不复存在。
如今东陵自己的王都还有了被攻克的风险,这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吗?
东陵皇当即就坐不住了,召集了所有的亲信对此事进行商议。
欧青木是与钟璃打过交道的。
钟璃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冷静狠辣,绝不是一时冲动的人。
故而在东陵王皇问及自己的看法的时候,他回答得很保守。
“儿臣以为,东陵此时不宜与大褚开战。”
素来爱与欧青木作对的大皇子有些没好气,冷笑道:“之前坚持说服父皇出兵拦截镇南王的是你,如今说不宜开战的也是你。”
“合着好的坏的都被你说完了,此时撤兵,你可知对东陵而言是多大的损失?”
东陵虽未直接参与到进攻大褚的大战中,可为了阻击回援的祁骁,短短几日,派出的几十万大军就折损过半。
如果不是及时调充了兵力驰援上去,只怕这会儿连三分之一都剩不下了!
白白损失了这么些人却半点好处没捞着。
这样的结果不光是大皇子想着憋屈,就连东陵皇的脸色也极为难看。
欧青木心中恼怒大皇子在此时对自己发难,抿了抿唇才说:“父皇,儿臣之所以这么说,是有原因的。”
东陵皇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是么?说来听听。”
欧青木缓缓呼出一口气,沉沉地说:“之前三国联军联手进攻大褚,大褚三面受敌形势堪危,咱们趁机而上,自然可以最小的兵力损失获得最大的好处。”
“更何况,那时候褚皇尚在京城,大褚皇上与镇南王并未决裂,有褚皇在,镇南王就算是一头猛兽,那也是被种种规矩禁锢在笼子中的猛兽,不必担心对东陵产生过大的威胁,可如今……”
欧青木意味不明地停顿了一下,似叹似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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