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
宋桓刚要张口,谁知却被陆千雪开口抢了个先。
面对那女子的威胁,陆千雪非但没有任何惧怕,反而缓缓起身,向着女子的方向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见陆千雪竟然半点都不惧怕自己,那女子皱紧眉头,再次厉声道:“站住!”
“你不怕死吗?”
陆千雪却轻轻摇了摇头。
“你不会杀我的。”
“我问你,最近三个月来,你是不是夜里总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平白无故还会头晕耳鸣,虚寒直流?”
“严重的时候,还会毫无征兆地突然晕倒?”
那女子突然变得极其惊讶,似乎不知陆千雪为何会将她的症状描述得如此精准!
“你……”
“你怎么知道?”
陆千雪嫣然一笑:“你能看穿我的女儿身,我看出你身上有哪里不适,咱们也算是扯平了。”
“如果我没有说错,此时此刻,只要你一站起身来,便会双眼发黑,甚至立刻晕倒!”
那女子冷哼:“怎么,你这是要跟我打赌吗?”
“我站起来若没有你说的这些症状,那么你们四人立刻滚下山去,永远不要再踏入我安宁的地界!”
说完,那女子便自信满满站起了身来。
谁知她刚一起身,便觉得眼前一黑,脑子里天旋地转,几欲晕倒!
“首领!”
众人惊呼上前,将那女子团团围住。
不过那女子并未晕倒,而是愤怒将一旁的人驱赶到了一旁,死死盯着面前的陆千雪。
“说!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千雪微微叹了口气:“没猜错的话,三个月之内,必定有什么重大事件,搞得你心力交瘁,彻夜难眠吧。”
“你的身子骨原本没什么大碍,只需要稍加调理,很快便能恢复如初。”
“若是再拖下去,落了病根,可就麻烦了!”
陆千雪略微顿了一顿,继续道:“我可以替你医治,但我有个条件。”
“你必须和刚才那位公子好好谈谈,给我们一个说话的机会!”
“否则,我即便身为医者,也是可以做到见死不救的!”
那女子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你真以为随随便便说几句话,就能哄骗我吗?”
“你们官府的把戏,我见的可是够多了!”
陆千雪面无惧色:“我可以立刻为你施针诊治,很快,就能看到效果。”
“若是没有效果,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但要有效果,你就要听我的话,按我说的做!”
那女子不再说话,只是死死盯着陆千雪,不知心中在作何打算。
方才带宋桓等人回来的那个中年人见状,忍不住向那女子张口道:“梨丫头,你最近总是毫无征兆地晕倒,我们大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不如你就让她替你诊治诊治吧,若是没有效果,咱们立刻把这几个臭官府地扔到山底下就是了!”
“还跟他们废什么话?”
此话一出,立刻引起了其他人的随声附和。
那女子思忖片刻最终还是向着陆千雪招了招手。
“敢耍花招我就先杀了你,知道吗?”
“给她松绑!”
宋桓捏了一把汗,但陆千雪的医术,他是相信的。
若对方真的要当场掀桌,再不济,不还有霍启守在暗处吗?
陆千雪缓步走上前去,稍稍为女子诊了诊脉,又看了看女子的眼底与舌根。
“你这是肝火过于旺盛,再加上气血不足,两相冲撞,才出现动不动就晕厥的情况。”
“接下来我会替你施针诊治,你的头疼眼花,会立刻得到缓解!”
只见陆千雪抽出银针,缓缓向那女子小臂上的几处穴位刺去。
女子微微皱起眉头,不知是不适应这样的诊治方式,还是手臂吃痛。
可片刻的功夫,她便诧异地睁大了双眼!
“……咦?”
“我这头不疼了,眼睛也不花了……”
“似乎,还真有好转!”
见那女子一阵狂喜,陆千雪也跟着淡淡笑了起来。
“我再给你开一副药方,都是常见的草药,兴许你这山上就能采全。”
“熬成汤药,每日服用两次,最多半个月,身子能恢复如初了。”
望着陆千雪那始终不疾不徐、待人和蔼的模样,女子登时心生愧疚。
“这位姑娘,多谢你。”
“我们当地实在没有懂得瞧病的郎中,我这病也只好一拖再拖……”
“若不是遇见你,我还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
“方才对你如此鲁莽,实在不好意思……”
陆千雪笑道:“无妨。”
“既然我的办法有效果,姑娘是不是也该信守诺言,听我家公子好好把话说完?”
经陆千雪这么一提醒,女子这才回想起宋桓等人还依旧被晾在一旁呢。
“对对对!”
“我差点忘了!”
“快替几位公子松绑!”
宋桓几人被带了上来,凑近一看这才发现,那女子竟然比自己想象当中还要再年轻一些。
女子自我介绍道:“我叫阿梨,承蒙乡亲们看得起,尊我为这里的首领。”
“你若是官府派来的说客,那边大可不必在费口舌了!”
“这片山头是我们世世代代生活和居住的地方,若是没有了山,那么安宁镇也将不复存在!”
“无论官府说什么,我们都不可能同意让出山头的!”
见阿梨一口咬定自己是官府的人,宋桓不觉有些好笑。
“你似乎对官府的人有很大成见啊?”
“说实话,我还真不是官府的人。”
“但我可以解决你们现在面临的问题!”
“你们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城寨不住,便要住在这荒郊野岭的山上呢?”
见宋桓言之凿凿,似乎的确不是官府派来的说客,阿梨这才叹了口气,讲述起了他们的故事。
百年来,安宁百姓都以打猎为生,居住在群山环绕处,自给自足,很是惬意。
然而十年前,安宁新上任的县令为了和夏国做生意,竟不许百姓再私自打猎,只能由官府出面,上山捕猎。
不光如此,官府还私自增加税收,致使当地百姓苦不堪言。
阿梨的父亲身为猎户中极具威望的存在,实在无法忍受这样的生活,便率领当地的农户全部上山,向官府进行抗议。
猎户们常年打猎,对附近的山头地形早已经十分熟悉。
即便官府出面,也是无济于事。
当地官府无奈,但又自知理亏,只好对当地百姓束手无策。
这十年来,百姓与官府虽然偶有冲突,但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相干,
三个月前,阿梨的父亲病逝,便将所有的农户都托付给了阿梨。
谁知前段时间,朝廷下令在安宁设立茶马司,这可给了安宁县令上山抓人的大好理由。
官兵虽然打不过猎户,但若是安宁百姓再不配合,朝廷可是要出兵镇压的!
因此,这段时间以来,山上居住的农户们都有些发愁,不知此事该如何收场。
若是向官府低头,那么伺候将永远生活在苦不堪言的赋税当中。
若是执意维持现状,那么等待他们的就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被朝廷当成山匪,一举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