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人又要外出办事,又要照顾秋雅,必定心力交瘁。”
“长期下去,身子骨肯定要吃不消的。”
“这样吧,炼钢厂食堂应该还需要人手帮忙。”
“你让她明日过去,也算是给她找份事情做了。”
听到此话,霍启脸上的表情有些异样。
“多谢殿下一番好意,就不必如此麻烦了吧!”
“属下的住处虽然简陋了些,但安置一个姑娘,也是绰绰有余的。”
“实在不敢叨扰殿下!”
宋桓抬头瞄了霍启一眼,这厮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婆婆妈妈,瞻前顾后了?
“怎么,你怕本王将真相告诉秋雅吗?”
霍启瞳孔紧缩,下意识否认道:“属下绝无此意!”
“只是……”
“只是……”
“只是属下答应过那姑娘,今后一定会护她周全!”
宋桓自然看出了霍启的紧张,只是没有想到,冷酷如霍启这样的狠角色,竟然也会为了一个小姑娘而动了心。
只可惜,是孽缘啊!
宋桓淡淡道:“你答应护她周全,和本王让她去食堂帮忙并不冲突。”
“再说了,你能永远把她圈在屋内,什么都不让她做吗?”
霍启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用无声的沉默回应着宋桓。
过了良久,他才重新开口道:“那,就多谢殿下的一番好意了。”
宋桓知道,霍启并不愿意多说这件事,于是便主动换了个话题。
“霍侍卫,本王刚才的单腿站桩可还存在什么问题?”
听到宋桓提起此事,霍启这才总算打开了话匣子,仿佛终于放下一桩心事一般,向宋桓耐心讲解了起来。
翌日,早朝后。
宋桓刚回到王府,就听小凌子前来通报,说是王府门前平白无故多了一个瘦弱的姑娘,直说自己要见荣亲王。
宋桓一听就知道,这是霍启把秋雅给送来了。
“把人带进来吧。”
“是!”
不多时,便见小凌子带着秋雅走进了府内。
不过几天未见,再见秋雅,宋桓竟差点没认出来!
从前的秋雅虽然瘦弱多病,但是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时时刻刻焕发着盎然的生机。
正是那一双明眸善睐的眼睛,让宋桓打从心眼里喜欢这个小姑娘。
可今日再见秋雅,却见她双目无神,形容枯槁。
那张素净淡雅的小脸上面无血色,憔悴不堪,甚至已经失去了生的希望!
看得出来,秋蓉的死,给她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见到秋雅这副模样,宋桓终于理解,为何像霍启这样没有人情味的影卫,都不愿留她一个孤女,孤苦伶仃了。
看到宋桓,秋雅木然地俯下身去,向宋桓行了一礼。
“民女秋雅,拜见荣亲王!”
见到秋雅如今如此憔悴,宋桓心里也有些不忍。
“人死不能复生……秋雅,节哀啊!”
秋雅的表情已经有些麻木,只是轻轻向宋桓点了点头。
“多谢王爷安慰。”
没想到昔日天真的秋雅,如今竟变得如此麻木,宋桓只能默默地在心中感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也许等待她们姐妹俩的,便是这样的宿命!
“逝者已矣,生者还要不断向前看。”
“霍侍卫诸事缠身,事务繁忙,有时也许会照顾不到你。”
“你就去炼钢厂的食堂帮手吧,都不是什么下力的脏活、累活,也算是能让你找些事干。”
只有忙碌起来了,才能把那些伤心的过往全都抛却脑后。
总不能一辈子都沉浸在失去亲人的伤痛中吧?
秋雅的情绪依旧没有太大的起伏。
“一切但凭殿下安排!”
宋桓叹了口气:“去吧,小凌子会带你去的。”
“……等等!”
宋桓略一思索,还是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本王亲自去一趟,送你过去吧!”
过了片刻,便见一辆马车由王府而出,缓缓朝着炼钢厂所在的城西而去。
经历了闹鬼风波之后,炼钢厂好不容易才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见到宋桓的马车,众人纷纷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向宋桓驻足行礼。
“拜见荣亲王!”
“王爷,您来了!”
宋桓一一笑着回应,平心而论,这种受人爱戴的感觉,还真不错!
宋桓带秋雅一路来到食堂,正值午饭时间,食堂内的众人都正忙得热火朝天。
看到宋桓出现,众人皆手忙脚乱,向宋桓行礼。
“拜见荣亲王!”
宋桓摆摆手:“不必多礼,大家都继续忙吧。”
“老张,你过来一下。”
老张是沈眉府上的管家,也是在沈家服侍了多年的老奴。
听到宋桓传召,老张不敢耽误,连忙躬身来到宋桓的身前。
“殿下,您有何吩咐?”
宋桓向老张指了指身边的秋雅。
“这位秋雅姑娘,以后就留在食堂里帮忙了。”
“秋雅虽然身体欠佳,但手脚麻利,聪明伶俐。”
“有什么活,尽管吩咐她干便是了。”
老张是何等的人精,自然一眼便看出秋雅身份的与众不同。
荣亲王亲自带来的人,能是什么普普通通的女子么?
“殿下,老奴明白了。”
“秋雅姑娘,请随我来吧!”
说着,老张将秋雅重新领回了食堂中,并给她大概安排了一番。
很快,老张就重新折返了出来。
“殿下,小姐已经跟老奴交代过了。”
“您放心,有老奴盯着食堂,绝不会让食堂再闹出什么乱子!”
宋桓点了点头:“早就听沈姑娘说过,你心思细腻,观察入微。”
“这食堂有你时刻操心,本王也就放心了。”
虽然前几日的风波已过,但宋桓心中却始终不太踏实,总觉得对方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这次机会。
炼钢厂的一切都刚刚走上正轨,若是再出几次乱子,迟早要闹到梁帝的耳朵里去!
这老头脾气不好,又爱面子。
万一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还指不定会发什么脾气呢!
见一切都已经安顿妥当,宋桓便准备打道回府。
马车出了炼钢厂,还未走几步,便“嘎吱”一声,猛地停在了路上。
宋桓坐在车上,尾椎骨都差点被颠骨折。
“怎么回事?”
车夫结结巴巴道:“殿下息怒!”
“这荒郊野岭突然冒出来一个姑娘,实在是吓了奴才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