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秋蓉蹲坐在一片漆黑的房间角落,将胳膊放在膝盖上发呆。
突然传来的开门声,令秋蓉仿佛一头受惊的野兽一般,浑身瞬间汗毛倒竖,紧张了起来。
“什么人!”
秋蓉看不清站在门口那人的长相,只能隐约分辨出,这似乎是总跟在荣亲王身边的那个侍卫。
“呵,荣亲王终于要下定决心杀我了吗?”
“既然已经决定了,那就麻烦快点动手吧!”
“给我个利索!”
霍启冷冷道:“王爷说过,他从不杀女人。”
“有什么话,你亲自去跟王爷说吧!”
说完,霍启便像是老鹰抓小鸡似的,一把将秋蓉从地上揪了起来。
纵使秋蓉不断地反抗挣扎着,可面对身强力壮的霍启,却依旧无济于事。
“放手!我让你放手!”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在御前奉茶的普通宫女而已!”
“王爷要杀便杀,要剐便剐!”
“若是问别的,我一概不知道!”
秋蓉怒目圆睁,看来是真的下定决心,什么都不打算说。
即便是到了宋桓的面前,她依旧态度强硬地梗着脖子,仿佛根本就不怕宋桓派人砍了她似的。
望着秋蓉那视死如归的模样,宋桓竟然觉得有些好笑。
“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动不动打打杀杀、喊死喊活的,多不文静!”
“还是你妹妹的性格好,甜美可爱,温柔贤淑,活脱脱的就是一个萌妹子。”
秋蓉冷哼:“我妹妹不是脾气好,只是你没见过她倔的时候……”
“等等,我妹妹?”
秋蓉的话刚说了一半,就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我有妹妹?!”
宋桓故意做出一副冷酷无情的模样:“只要是本王想知道的,本王自然有办法知道。”
“所以从现在开始,你最好考虑清楚该怎么答复,再跟本王说话!”
秋蓉那双瞪大的眼睛中盛满了怨恨与愤怒,然而宋桓的话,却让她紧紧闭上了嘴!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自己别无选择。
看着秋蓉眼角泛起的点点泪光,宋桓突然觉得,自己特别像一个心狠手辣的大反派。
为了撬开人家小姑娘的嘴巴,简直无所不用其极,甚至用人家的家人来威胁!
这不是妥妥的禽兽行为,这是什么?
就连宋桓自己,都忍不住在心里骂了自己几句!
没办法,这姑娘的嘴实在是太严实了。
不用点强硬的手段,根本就撬不开!
宋桓就和面前的秋蓉一样,除了暂时扮一扮反派之外,也没有什么别的选择。
“你是从一年前开始在御茶司当值的。”
“从那个时候,你就开始暗中替宋良办事了吗?”
秋蓉紧紧皱着眉头,似乎有千钧心事,压得她开不了口。
“殿下,奴婢知错了!”
“奴婢先前有罪,您对奴婢如何责罚,奴婢都毫无怨言!”
“可奴婢的妹妹是无辜的!”
“求求您网开一面,放了奴婢的妹妹!”
面前的秋蓉悲怮至极,脸上的表情近乎哀求。
跟先前那一副强硬的态度相比,简直可以说是判若两人。
宋桓一愣,随即凶巴巴地皱眉道:“本王说了,你再开口时,最好考虑清楚自己该说什么!”
秋蓉生怕宋桓会对自己的妹妹做什么,连忙解释道:“不不不!”
“殿下息怒!”
“奴婢并没有别的意思!”
“只是想知道,奴婢的妹妹究竟是不是还安全……”
宋桓冷冷道:“你若是再在本王面前耍心眼,本王也不能保证你妹妹安全不安全。”
“知道了吗?”
“知道……知道!”秋蓉抬手擦了擦眼泪,似乎是真的被宋桓吓到了,“奴婢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奴婢自幼家贫,几年前,奴婢的爹爹更是得了重病,撒手人寰。”
“娘一个人实在是养不了两个女儿,所以奴婢便跟舅父来到京城,讨个营生。”
“三年前,奴婢跟着舅父在大街上卖唱,被碰巧路过的三皇子相中。”
“于是三皇子便让太监林宝收下了奴婢,暗中培养奴婢,以便奴婢日后能够为他所用。”
提起林宝,秋蓉像是说起什么令人作呕的怪物一般,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头。
宋桓并未注意到秋蓉的异样,继续道:“三皇子都培养你什么?”
秋蓉有些羞愧地低下头去:“其实……”
“这三年来,三皇子从未和奴婢直接接触过。”
“三皇子一向都是让他的贴身太监林宝和奴婢接触,至于林宝教导奴婢的内容……”
“不外乎都是宫中的规矩,以及读书写字、琴棋书画等等。”
宋良的确足够小心缜密,本人从不与这些眼线直接接触。
怪不得这些年来,都没有被宋玉、宋德他们发现什么端倪!
只不过宋桓有些好奇:“你不过一个御前奉茶的宫女,教你规矩和认字也就够用了。”
“宋良大费周章,教你琴棋书画做什么?”
秋蓉的脸上既羞赧,又尴尬:“他们不光要教奴婢琴棋书画,还要将圣上的喜好一一告知给奴婢,让奴婢务必要烂熟于心。”
“包括圣上喜欢喝什么茶,喜欢什么香薰……”
听到这里,宋桓猛地睁大了双眼!
好家伙!
宋良这厮哪里是在培养眼线?
怕是要给梁帝身边再送几个貌美年轻的妃嫔吧!
毕竟在梁帝身边窥探监视,哪里有直接给梁帝吹枕边风来得实在?
若不是梁帝定力够强,宋桓现在怕是要多个貌美如花的小妈了吧!
想到这里,宋桓忍不住冷汗直流。
只能说,宋良这一把打得是高端局。
宋桓直呼佩服!
“咳咳……”
“那个,你平时都是如何向宋良汇报?”
“汇报的内容都是什么?”
秋蓉一五一十道:“有些人是每晚丑时,在御花园中向林宝汇报。”
“而奴婢每天早朝后,要从御书房返回御茶司。”
“林宝会在这条路上等着奴婢,奴婢便可将圣上早朝后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一一告知。”
“只不过圣上谈政事时,不许奴婢入内伺候。”
“所以,奴婢也只能记下圣上都见过什么人、是高兴还是生气。”
“至于其他的,奴婢也就只能猜个大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