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宋良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宋桓嘴角边勾勒起了一抹不易被察觉的微笑。
一直以为这个宋良心机深沉,没想到,自己不过微微一诈,就把他给诈出来了。
不过,宋良城北宅子的事情,应该还没有其他人知道。
所以他才会如此惊慌!
不过,宋良毕竟不是傻子。
被自己这么一诈,一定很快就会把宅子转移到新的地方。
无所谓,随便换!
影卫早就盯上他了,但凡大梁境内,无论他换到什么地方,总会被宋桓发现。
“……殿下,殿下?”
宋桓回过神来,将陆千雪再次提着药箱前来换药了。
本以为,她在得知她哥哥的死因之后,会从此变得一蹶不振,意志消沉,彻底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然而令宋桓没想到的是,今日的陆千雪看上去要更加精致、精神。
往日的她总是不施粉黛,素面朝天,有一种清水出芙蓉、天然来修饰的美感。
然而近日,她虽然还是身着医官宫装,但仔细一看,是特意描了眉、染了唇的。
比起从前的清丽动人,要更加多了一分妖冶动人。
见宋桓一直楞楞盯着自己看,陆千雪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脸颊。
“殿下,我的脸上有东西吗?”
宋桓脸色凝重地摇了摇头。
“你不会是要告诉本王,你打算去色诱太子吧?”
且不说美人计究竟管不管用,就是想象这么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宋桓就替陆千雪感觉到恶心!
回想起曾经面对程素素时,宋玉那充满了欲望的油腻眼神,就令宋桓一阵生理不适。
陆千雪的脸红了又白:“当然不是!”
“我哥哥被太子虐杀,我怎会被报仇冲昏了头脑,委身于一个仇人!”
“只是……”
“今早我去向太子请平安脉,但太子似乎为人格外谨慎,不见任何太医。”
“若一直这样下去,我是没有近身机会的!”
看来经历昨晚的事情之后,宋玉变得愈发小心谨慎了起来。
如今太医院中已经没有了上官仪安插的眼线,随随便便一个太医,都有可能是宋桓或者宋德特意派去的人。
要想再接近,的确得费点心思!
宋桓点头:“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心思细腻缜密之人。”
陆千雪并不答话,只是惨淡一笑,动手开始替宋桓更换身上缠着的纱布。
宋桓身上的“伤口”毕竟是假的,陆千雪换纱布时,特意屏退了所有宫人。
偌大的寝房里,就只剩下了宋桓与陆千雪二人。
再加上宋桓的“伤口”在臂膀处,换药时就像是陆千雪环抱住了宋桓一样,姿势格外古怪。
于是,当二人互相贴近的那一瞬间,暧昧的气息油然而生。
“呃……咳咳。”
陆千雪修长白嫩的双手在宋桓背上轻柔包扎着,让宋桓觉得很痒,但又不好意思动来动去。
感受到陆千雪身上幽幽的香气,宋桓有些心猿意马。
怪不得北郊陆宅前总有那么多公子哥,一掷千金只为博取一个和陆千雪见面的机会!
这么一个出尘不染的仙女,谁看了不犯迷糊啊!
就在二人正在房间中换纱布时。
突然间房门大开,一道清丽女声传了进来。
“喂,听说你受伤了!”
“伤得重不重啊?”
程素素推门而入,一抬眼,就看见宋桓正和一名绝世美女相对而坐,姿势极其暧昧。
看到眼前这一幕,原本还带着些许笑意的程素素登时拉下了脸来。
“呵,亏我还担心你伤得重不重,就连我爹都记挂你的伤势!”
“看来我这份担心是多余的了!”
“梅儿,东西放下,咱们走!”
程素素向身后拎着补品的婢女一招呼,这就要气哼哼地转身离去。
“殿下,药换好了。”
“您记得忌食辛辣,减少活动,不要让伤口沾到水了!”
就在这时,陆千雪拎起药箱,起身向宋桓行礼告退。
程素素没想到,眼前这位绝美的女子竟是宫中太医,不觉吃惊地瞪大了双眼。
“你……你是太医!”
“我还以为……”
看着程素素这副吃惊的模样,宋桓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你还以为是什么?”
这母老虎,还没娶回来呢,就已经知道吃醋了。
真娶进了门,还不得把醋坛子给打翻了?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程素素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我这还不是担心你的伤势嘛!”
“也没什么别的意思!”
宋桓冷冷抬眼,故作不悦:“那你知道错了没?”
看着宋桓凶巴巴的模样,程素素委屈巴巴地撅起了小嘴。
“知……知道了。”
“你说什么?声音太小了,听不见!”
“知道错了!”
“那你下次还敢不敢这样了?”
“……不敢了。”
“什么?”
“我说,不敢了!”
见程素素认错的态度还算得上诚恳,宋桓这才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你当真这么关心我的伤势,还特意入宫来看我?”
程素素哼了一声:“我才不担心你呢!”
“听爹爹下朝回家说,你昨晚遭到刺客行刺,受了很重的伤。”
“你昨晚是送我回去才受的伤,此事与我有关,我可不愿意欠你这么大的一份人情!”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的,但程素素还是不由自主地凑近宋桓,好奇打量着刚刚包扎好的伤口。
“真的伤得很严重么?”
宋桓轻描淡写道:“也没那么严重,就是流了点血,休养几天就好了。”
“对了,你爹今日早朝回家之后,有没有说些什么?”
听到宋桓的问话,程素素的脸色一变。
“你……你是怎么猜到的?”
“莫非是谁下了早朝之后向你汇报了吗?”
宋桓摇头:“即便我不去也能猜到,今日早朝上丞相提出科举制度以后,一定会遭到所有人排山倒海般强烈的反对!”
“尤其是吏部以及黄登那几个大学士,八成是又抹脖子又撞墙的,各种直言劝谏,阻拦我父皇采纳科举意见。”
宋桓的这一番叙述,程素素听在耳中,不由得暗暗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