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樱愣了下,匆忙笑着安慰爷爷说:“爷爷,你想多了,在片场大家都是同事,谁会欺负我?
真的只是我自己不小心踢到石头了,不信你问时钦……”
对上墨时钦锋利的目光,白樱突然有点心虚。
他、他怎么突然这么看着她?
“真的没人欺负你?”白老爷子皱着眉问。
虽然说不出为什么,但他就是有种感觉,有人欺负他的宝贝孙女了。
“真的,我保证!”白樱挽着他胳膊,开始反客为主。
唠唠叨叨的说:“爷爷,你与其关心我,倒不如关心关心你自己。
你看看你的脸,这里,还有这里,是不是刮胡子时候,又刮破了?”
“咳咳,这个,这个,爷爷下次肯定小心!”
其实白樱知道,爷爷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手脚也不利索。
刮胡子的时候手一抖,就容易造成一些小伤口。
她心疼,忍不住说:“爷爷,要不你跟我回家住吧,我尽量每天早点下班,回家照顾你。”
白老爷子神神秘秘的凑近孙女耳边:“现在不行,老墨要手术了,我得陪着他。
你看他表现的满不在乎,其实就是个外强中干,硬撑呢。
我要不陪着他,上了手术台,他要吓的尿裤子的!”
噗!
白樱没勉强,又继续说点有趣的事,逗他开心。
她心里知道。爷爷虽然病了,但爱她的心永远不变。
小时候他就宠着她,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连她爸妈都别想碰她一下,现在她虽然长大了,可爷爷还是一如既往,做着她的守护神。
白樱哄好了老人,心里松口气,偷偷看了眼墨时钦,发现他脸色依旧难看。
应该是为了墨爷爷的病情担心吧。
虽然墨时钦已经从爷爷那知道特效药没问题,但既然来了,还是要陪着一起去一趟的。
一路上墨时钦都没说话,白樱感觉怪怪的。
好在爷爷喜欢说话,不断问她剧组的事,白樱讲给他听,才避免了路上的尴尬。
坐车不到半小时,三人就到了研究院。
有墨老爷子的安排,一切非常顺利,交钱检查打针,全程不到半小时。
又在研究所待了半小时,确认没有任何问题,三人返回医院。
一周后是墨老爷子手术的日子。
老人家想多和家人在一起待一待。
于是白樱和墨时钦都留下来。
陪两位老人闲聊说话,转眼到了午饭时间,就在凉亭里吃饭。
“小樱,这是我在山上养的鸡,特意让人送来的,你多吃一点。”墨爷爷夹了一块澄黄的鸡腿肉,看着就食欲打开。
“这些蘸酱菜,也是我院子里的,没有农药,新鲜的很,时钦,你也多吃点。”墨爷爷又给墨时钦夹了一棵小水萝卜菜。
墨时钦没说什么,明显感到墨爷爷“偏心”的白樱,忍不住偷笑。
“墨爷爷,您也多吃点。爷爷,还有你,你也多吃点。”
白樱给两人夹菜,但她是绝对不敢用自己的筷子给墨时钦夹菜的。
她有种感觉,她要是用自己的筷子,给墨时钦夹菜,那很可能他这顿饭,直接就吃完了。
四个人吃饭,三个人说个不停,十分热闹。
白樱看了眼墨时钦,只有他最安静,每次吃饭都像空气一样。
她一双美目转了转,突然想逗他一下,于是偷偷转身,从旁边的花花草草中,摘了朵野玫瑰,悄悄放在墨时钦肩膀上。
本想叫他名字,这样他回头的时候,就能看见肩膀上的花。
想象着惊鸿一瞥的效果,白樱偷乐,刚想叫他。
不想墨时钦突然低头喝汤,野玫瑰啪嗒一下,掉到了桌子上。
墨时钦先是一愣。
当他看清是什么的时候,整个人猛的站起,向后退去,脚步踉跄,差一点摔倒。
他扶着凉亭的柱子站稳,脸色白的吓人,眼睛却死死的,仿佛被控制般,盯着桌子上的野玫瑰。
另外几人都被吓了一跳。
特别是白樱,受惊同时心中歉意十足。
她本想开个玩笑,却吓到墨时钦了!
不过,只是一朵花,他为什么会害怕?
难道是当成了昆虫之类的东西?
白樱匆忙拿起,刚要解释,却突然手指一痛,她低头一看,野玫瑰旁边,一根很长的刺,藏在花瓣下,刚才居然没发现。
被花刺刺中,一滴血珠冒了出来。
墨时钦的目光,也从野玫瑰上,转移到了白樱的手上。
他双唇紧抿,整个人都绷的紧紧的。
“小樱,你受伤了!”
“快让爷爷看看!”白爷爷立刻从另一面跑过来,抓起白樱的手。
“爷爷我没事,墨时钦……!”白樱慌乱看着墨时钦转身离开的背影。
似乎有些狼狈。
一瞬间白樱自责极了。
“哎。”墨老爷子幽幽的叹了口气。
“墨爷爷,对不起,都怪我,我不应该……”白樱自责的咬着唇,说不下去。
“小樱,伤口深不深,爷爷叫护士来给你消消毒。”莫老爷子很快叫了人来。
被玫瑰花的刺刺一下,不是什么大事。
简单擦一下碘伏就行。
伤口很小没事,可白樱的心情却很难恢复,她想去找墨时钦跟他道歉,不想,墨老爷子回头对白爷爷说:“你去看看你孙女婿,我和小樱说会儿话。”
白爷爷很听话的去了。
虽然他不知道孙女婿为什么突然像小女孩一样闹脾气。
不过,找回来就是了。
只剩白樱和墨爷爷,白樱按着伤口上的棉球,“墨爷爷,时钦他……”
“有时候很奇怪对不对?”
白樱愣了下,她只是想问,他是不是生气了。
“不奇怪!”白樱匆忙回答。
“不奇怪吗?”墨爷爷苦笑了下,“天气变坏的时候,脾气也会跟着变的很坏;
看见小动物的时候,整个人会像傻子一样站在原地,什么都做不了,就算被攻击,也没能力还手,连小孩子的勇气都没有;
甚至……甚至是玫瑰花上的刺,都能让他心惊肉跳……
小樱,嫁给这样不正常,古怪又懦弱的男人,会不会觉得不舒服?”
“没有!我没有不舒服!时钦他只是,只是……”白樱沉默了一会儿说:“每个人都有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不能因为不一样,就说他不正常。”
白樱苦笑了下,“墨爷爷,您是故意那样说的吧?其实您心里,也很心疼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