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上车，去医院把你的手处理了再说。”
良久，舒笑颜低声开口。她不再看季景崇，眼神是以前不曾有的拒绝。
季景崇忽然有些慌了，他甚至完全忘了手上的疼痛，双手卑微的抓着舒笑颜的手。
只是那只被车门夹住的手受了伤，使不出半点力气。
不管他怎么用力，被他握在手心的手像是下一刻就会抽走。
“是我错了……笑颜、颜颜、不要生气了好吗？你想怎么出气都行，打我也好，骂我也好，让我做任何事都行。但可不可以再给我一个机会，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真正去喜欢一个人。”
“我以为把所有苦痛一个人担着，你和高兴他们就能无忧无虑地活着，就不用再被我拖累。我以为……”
舒笑颜闭着眼，眼泪无声从眼角流出。
她不想在季景崇面前哭，可听到对方这些话，她根本控制不了。
“够了！你以为？所有的事情都是你以为！季景崇，你有没有想过你不在的这三年多的时间我和高兴他们怎么度过的！”
“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因为你也是受害者，所以我不怪你。甚至在你恢复记忆之前，对我的冷漠，还有那些恶语相向，我都不在乎，因为我知道那不是真正的你。”
“我在乎什么？我在乎的是你恢复记忆之后对我造成的那些伤害！你说为我好，可你给的全都不是我想要的！季景崇，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狠心，你明明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你却还是一意孤行。”
舒笑颜此时的模样狼狈至极，涕泗横流的模样着实狼狈的厉害。
她胡乱擦着脸上的眼泪，哑着声音继续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忽然改变主意，但一切都晚了。在我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不要放弃的时候，是你在一次又一次地将我推远。我早就已经下定决心和你分开，你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
微低着头，看着同样泪流满面的男人，露出一抹笑来。
只是这样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季景崇，不是所有相爱的人都能在一起。或许我们还相爱，但却不适合牵手度过余生。”
她说完这些，将自己的手一点一点从男人的手中抽出来。
季景崇想要握紧她的手，可被车门压受伤已经有些变形的手根本使不出半点力气，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最爱人的手从他眼前抽走。
他像个孩子一样，慌乱无措地看着她：“我知道，你说的那些我都知道。这一次是真的，再给我一次机会，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舒笑颜没有听完男人的话，她用力将人推开，这一次，车门彻底关上。
发动车后，狼狈不堪的男人被她远远地甩在身后……
十几分钟后，舒笑颜抵达俞婉婷的公寓。
房门打开，在看到她的模样时，舒少言脸色猛地一沉。
他连忙将舒笑颜拉进屋里，咬牙关问：“姐，是不是季景崇又欺负你了！”
“没有……小言，我和季景崇的事情你别问了。”
舒笑颜呆呆地坐在那儿，大脑放空，模样呆滞。
舒少言头回见她这样，心里担心得厉害。
可他比谁都清楚自己亲姐姐的性格，一旦对方做出决定，绝对不会轻易改变。
就好比现在，她不愿意说，不管怎么问，对方也不会开口。
舒少言没了办法，只能在一旁默默陪着她。
过了许久，舒笑颜这才迟钝地缓过神来。
看见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陪着她的弟弟，她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别那样看我，我真的没事，刚才只是在想一些事情想得有些入神了。”
“姐，你和季景崇的事情打算怎么办？”
“等婉婷的事情解决了，我会和他离婚。”
舒笑颜轻描淡写的说道，不知道为什么，离婚两个字说出口的时候，之前那些仿佛压在心底的巨石忽然就没了，整个人变得轻松不少。
她冲舒少言又笑了笑，说：“我和季景崇之间只是小事，现在最主要的还是婉婷的事情。婉婷那里恐怕问不出有用的线索，恐怕只能从许婧和之前拐卖婉婷的人贩子那儿入手了。”
舒少言嗯了一声，紧拧着眉头说：“只是现在许婧姐还在昏迷中，而人贩子到现在还没有一点线索。姐，之前你是怎么知道婉婷的下落？”
“是于特助查到的。”
“查到的？”
舒少言却有些怀疑，他思忖了许久才说：“姐，有件事你想过没有。于特助虽然厉害，但他能查到的消息，难道我们查不到吗？”
这话瞬间点醒了舒笑颜，之前忙着寻找俞婉婷的下落，所以在得知俞婉婷的下落后她并没有做太多思考，而是第一时间赶往目的地。
现在想想，处处透露着疑点。
“我问问于慈明。”
想不出所以然来，舒笑颜只能联系于慈明。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耳边传来男人冷静严肃的声音。
这几年，如果不是于慈明在她身边帮忙，很多事情她一人根本无法处理。
所以当初于慈明帮着隐瞒季景崇恢复记忆的真相时，舒笑颜才会那样愤怒。
“舒总有什么事吗？”
“你是怎么查到婉婷下落的？于特助，这件事对我来说非常重要。之前你隐瞒我季景崇恢复记忆的事情我可以不计较，但是这一次，我希望你不要再骗我。”
出乎意料的是，这回于慈明听完舒笑颜的话忽然就叹了口气。
作为季景崇身边的精英特助，某些时候他甚至比过往的季景崇还要冷漠。
公事公办，这才是他作为特助该遵守的准则。
只是作为季景崇和舒笑颜感情的见证人之一，到现在他或许已经没办法成为那个局外人。
于慈明长长的叹息一声，最终还是开了这个口：“舒总，其实俞小姐的地址是季总想办法拿到的。至于季总怎么拿到手，这一点我实在没办法告诉您。您要是真想知道，或许可以亲自去问季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