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城西河畔。
二十多年前,城西河畔这一带还未完全开发,因为交通及其多方面原因这里十分荒凉。
又临近河畔的缘故,还曾经出过不少落水的事故。
舒笑颜父母健在的时候,一家人经常会到这里来游泳。
如今这么多年没来,这里早就大变样。
曾经荒凉的地界已经完全被开发,车水马龙,一片繁华之景。
舒笑颜到达和温秀玉约定的地点时,温秀玉早就到了。
和昨天见到的一样,温秀玉今天穿着一席黑色的贴身长裙,无一不展示着属于她这个年龄该有的风情。
她坐在露天咖啡厅外,视线一直落在前方不远处的河流上。
城西河畔也是这片的水库,水深很高,并没有小溪缓缓的景象,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舒笑颜站在不远处看了对方许久,这才朝着温秀玉走了过去。
“温阿姨。”
听到声音,温秀玉转头看了过来。
她唇角上扬,勾起一抹优美的弧度。
“坐吧,想喝点什么?”
“白水就行。”
温秀玉招来服务生,给舒笑颜点了一杯拿铁。
等服务生将拿铁上来后,她这才含笑说:“之前在餐厅没怎么细看,现在仔细看看,舒小姐长得的确很美,怪不得能让那么多人喜欢。”
舒笑颜面色不变:“其他人喜不喜欢我无所谓,只要我喜欢的人喜欢就够了。”
“是么,那你喜欢的人是季景崇?”
舒笑颜没有答话,眼前风情万种的女人是季景崇的亲生母亲。
可从昨天的相遇,还有对方此时提及季景崇的语气神态中不难发现,温秀玉对季景崇根本没有半点母子之情。
她知道,世界上并不是每一个母亲都会爱自己的孩子。
可温秀玉的表现实在太不正常……
“温阿姨,我这人向来心直口快。您约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温秀玉笑眯眯的看着她,视线在她脸上梭巡着,半晌才说:“我来当然是为了景崇的事情,笑颜,我们都是女人。就算景崇是我的儿子,他要是不好我也不会偏向他。”
“你知道他父亲吗?季肖冰,二三十年前,不知道京圈里有多少女人爱慕他。而我,当然也是其中一个。”
“不过比普通人幸运点的是,我是温家的女儿。温家有足够的能力和季家匹敌,而温季两家自然而然地联姻了。”
温秀玉陷入对往事的回忆中,她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可她表面笑得越是开心,舒笑颜就越是警惕。
甚至在她看来,温秀玉有些不正常。
“我当时和你一样,天真得可怜。以为嫁给季肖冰,我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可惜啊,季肖冰狗改不了吃屎,和我结婚后还在外面沾花惹草。口口声声说着爱我的男人,却和别的女人亲密,你想想,是不是觉得很恶心。”
“当年我要是生的女儿就好了,可惜,生下来的孩子是个男孩儿。身上流着和季肖冰一样恶心的血,如果季景崇小时候就死了该多好,也不会像现在一样和他父亲一个德行在外面乱来。”
听到这里,舒笑颜放在膝上的双手不自觉的握紧。
看着温秀玉平静地说出想要季景崇死的时候,那瞬间她甚至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想要站起来狠狠给眼前的女人一巴掌。
然而最后她还是忍了下来,温秀玉的话没说完,她想要知道季景崇的过去。
“温阿姨,我不知道您和伯父之间的过去。但我和景崇结婚多年,我很了解他,他很好,值得被人去爱。”
“爱?”
温秀玉重复着这个字,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忽地捧腹大笑。
但是很快,温秀玉就收敛笑容。
不再像之前带着满是笑容的伪装面具,阴鸷的表情像是疯魔。
她直勾勾的盯着舒笑颜的眼睛:“他们季家一家子人没几个好东西,当年季景崇没死活下来是他运气好。这些年,他就应该恪守自己的本分老实一点。偏偏他还像他爸一样,在外面到处乱来!”
“这些年我一直在国外拿他没办法,现在我回来了,就不会放过他!”
温秀玉说着,脸上的表情又是一变。那些阴戾可怕的表情一扫而空,转而又是那副渗人的笑。
“说到底我还是景崇的亲生母亲,他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我得对他负责不是吗?既然把他生下来祸害人,我就得想办法阻止更多的错误发生,你说呢舒小姐?”
舒笑颜整个人如坠冰窖,她甚至怀疑自己出现幻听。
温秀玉可是季景崇的亲生母亲!可对方刚才那番话什么意思,难道……她想对季景崇做什么?!
还有那句‘没死下来是他运气好’又是什么意思?!
舒笑颜只觉得此刻浑身发冷,各种陌生的情绪尽数涌入。
“温阿姨,您的话我听不明白。您到底想做什么?”
温秀玉有些无奈,她叹了口气说:“你这孩子究竟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季景崇他们身体这样肮脏的男人,当然得杀了他们,这样肮脏的身体才不会污染其他人?”
说着,想到过往的遗憾,她瘪了瘪嘴,又说:“其实在他小时候我尝试着做过,可惜当时运气不好,他被人救了下来。这次我回来,也算是完成当年没有完成的任务吧。”
舒笑颜整个人都在发抖,她努力想让自己看着冷静一些。
可每每看到温秀玉那张带笑的脸,她就不由自主的想到季景崇遭受的那些苦。
她咬着牙关,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
“温秀玉,虎毒不食子,你这样对景崇难道你就不怕报应吗!”
温秀玉一愣,似乎没想到舒笑颜的反应这么大,顿时觉得奇怪不已。
她脑袋歪了歪,神情看上去十分天真无辜。
“报应?我这不是在做好事吗?舒小姐,你难道愿意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在一起,或者在外面花天酒地吗?”
“当然不愿意!”
这句话舒笑颜几乎吼着说出来,她胸口剧烈起伏着。
“就算季景崇真的像你说的那样,那也罪不至死!况且景崇小时候还是一个孩子,什么事都没做过,你就想要他的命,有你这样的母亲吗!你根本不配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