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你的兰小月,一天不找着事你都心难受,没功夫搭理你,滚蛋。”秦小航握紧小拳头,龇牙咧嘴的骂我。
看她的样子,是不认可我说诉话。可谁知道她这仿佛不满的语气背后,遮掩的是不是她日渐松动的心呢?
让我滚蛋?
好嘞。
奴家这就滚得远远的,一定不碍你二人的眼,留下空间给二位培养感情好了。
和小航闹了一会儿,把滕静骂得稀里哗啦,气里憋着的郁气散出去不少,我只觉七窍清爽、五脏六腑都格外通透,好像打通任督二脉的武林高手。
果然,骂骂更健康。
本以为有学校做为后盾,有教授给我们撑腰,事情就会朝好的方向发展,我和大哥的爱情就不会被打扰。
毕竟我们也是有靠山的,不是孤军奋战。
可事实证明,是我把事情和滕静想得太简单了。
为了达到目的,她真的无所不用其极。阴谋阳谋无法取胜,她改走怀柔套路。
学校的团队正在组建当中,我毕竟还带着唐风的项目,同一个人同时参与两家公司两个风格相近的项目,本身就是违反行业规则的。
我做为成员进入滕氏的项目,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除非汉风提前结束。
这件事还没有太清晰的眉目,滕静便开始了小动作,还是个让人无法拒绝、不得不配合的小动作。
就是这个被称作小动作的动作,不仅给我增加了深重的痛苦,也让她对大哥的救命之恩获得一个新的契机。
大哥搬入茅屋(这是我给隔壁那间屋子取的名字)办公的第四天晚上,我和大哥披着满天星斗吃完晚饭,牵着手走在回家的小径上。
相较于拥抱、亲吻那些亲密动作,我更喜欢牵手。大哥的手不论什么时候都温暖而干燥,把我的小手拢在掌心里,仿佛拢着他的整个世界。
每当这时,我的心里都很甜。
多少次我都在想,就这样多好,手牵着手,一起走过这辈子,平平淡淡,温馨幸福。
只要有大哥陪在身边,我都喜欢拉着他在石板小径上散散步,那种相依相伴的贴心感觉,格外依恋。
拉着大哥的大手,鼻尖处是他清冽的味道,稍一侧首就能看到他刀雕斧刻般的俊颜,只要发现我的注视,那双眸子就会变得星辉灿烂,令我心动不已。
其实恋人间的相处,并不需要什么大起大落、惊涛骇浪,平平淡淡也是一种幸福。
我和大哥正在讨论千禾的项目,预估没有完成的几幅作品大概还要多长时间,大哥说只要这个项目一完事,他立刻安排我进入茅庐办公。
他说滕静每天在办公室里各种小动作,烦死人。等我进去就好了,要是滕静还瞎折腾,就由我出手对付她。不管把她弄成什么样,都有大哥给我兜底儿。
我问大哥打算怎么兜底儿,是不是用美人计。
大哥坏笑着说,别管什么计,好用就成。
我说我才不管,桃花是他惹来的,干嘛我出手对付。大哥就说我没良心,见他有难都不管,晚上回去要重重的收拾我。
正闹得开心,滕静给大哥打来电话,还是视频。
以视频的方式和大哥通话,这还是第一次。
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我的心脏开始狂跳。
这滕静不仅是勾人能手,还是特别好用的气氛冷凝机,没有一点招人喜欢的地方。
大哥的身上开始冒寒气,黑着脸把手机交给我,意思是让我看着处理。我略微想了想,又还给他。
如今的滕静不仅是大哥的救命恩人,还是他和学校的合作伙伴,是尊贵的甲方爸爸,她一个不乐意,很可能整个团队的人都会焦头烂额。
这是大哥进入京大任教以来,接手的第一个大型项目,万一出现问题,将对大哥造成很大的影响。滕静再出点什么阴招儿,大哥从此被业界除名,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再怎么吃醋,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和是非的。
为了大哥的荣辱,我应该当忍则忍,只要不让我变成忍者神龟。
大哥不情不愿的划开接听键,滕静那张经过精雕细琢的脸出现在屏幕中。
我万分无语。
半夜里把自己画得这么精致,就是为了给大哥看,其心可表,就是有点膈应人。
勾搭有主儿的男人,怎么就这么上心。
我不悦的拉下脸,朝大哥那边贴过去,与他一同出现在屏幕之中。
她不是专门挑选半夜的时候来膈应我吗,我也膈应膈应他,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清尘,很抱歉这么晚打扰你。”语声娇娇柔柔的,像一汪流水,双眼含情脉脉,话说的客气,眼睛却不断的朝着大哥放电,特别像工地上施工用的那种电焊射出的光狐,贼亮贼亮的。
吓得我赶紧捂住眼睛。
听说被光狐灼伤眼睛会特别不舒服,我可不想让自己无辜受罪。
大哥斜眼欣赏我的小动作,丝毫不给滕静面子的吭吭闷笑。
滕静脸上的笑容如同打过玻尿酸的后遗症,又僵硬又吓人,却还要咬牙维持着自己的体面。
“滕总不是分不出轻重的人,这么晚来电,必然是为了工作上的事情,不必说抱歉。”大哥语声冷淡,态度疏离。
滕静一脸的欲诉还羞就这么被我和大哥几句话给堵在嗓子眼儿里,不上不下的,噎得她眼珠子发颤,嘴唇哆嗦。
可能是我不够厚道,每每见到她吃瘪,都高兴得不行,可为了给她留点薄面,只好不动声色的侧过脸,悄悄的笑。
大哥暗中捏了把我的手心,我抬起头用眼神问他有什么事,大哥浓眉舒展,用口型让我别太的瑟,好歹尊重一下人家的职位。
我不满的白他一眼,就的瑟,怎么了?明明是她老干招人恨的事,干嘛要我老实。我自动老实是一回事,他让我老实又是另一回事,这让我有种他向着滕静的错觉。
我的男朋友,怎么可以向着别的女人,为什么都不成,坚决不接受。
心里不痛快,便会有所行动,我开始往回抽自己被他握住的指尖。
不想看上去他只是轻轻握住,等我往回抽的时候,那只大手变得像钳子一样,努力了几次,也没抽动分毫。而大哥面不改色心不跳,一点也看不出来正在和我暗中较劲。
“放开我的手,我不想耽误你们工作。”
“就不放,我想让你耽误我的工作,越耽误越好,我乐意。”
无声的拉锯战僵持了足有十秒,以我的无能失败告北。
滕静终于被我和大哥的眉来眼去惹怒了,她一改之前的娇羞,换了副高高在上的严肃面孔,拿出甲方爸爸的气势,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魏老师,事发突然,你要和我出趟急差,一会儿就走,我打电话给你,是通知你有所准备。衣物和洗漱用品带不带均可,那边会有专人安排。”
“专人安排?”我忽略事情的主体,不可思议的问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