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婉突然这般说,李姨娘和陈姨娘也投目看过去。
雕工精湛、栩栩如生,鎏金镯上还镶嵌几颗红蓝宝和绿松石,怎么瞧不是翠巧能够戴的起的。
翠巧心中一紧,有些尴尬的解释着,“是老爷给的赏,按说这么贵重的物件,婢妾不敢随意戴,今天也是破了例,让大姑娘见笑了。”
陆清婉有些意外,随后便是恶心。
若这是黄氏或者陆钰蓉给的也就罢了,她万万没想到是父亲。
如此说来,母亲那一百二十八抬嫁妆恐怕已经被挖空不少,否则父亲的俸禄,根本支撑不起这个家。
虽然早就明白母亲的死,父亲才是始作俑者,却没想到他如此过分,连母亲的遗物都随手送人。
“酒倒上,快些吃菜,别等凉了。”
陆靖远给陆锦方夹了一只虾,也给陆清婉夹了一只。
陆清婉明白,这是父亲让她闭上嘴,不要揪着镯子起纠葛。
那只虾新鲜甜香,陆清婉闻到却恶心反胃,将心底的怒意彻底压下,她将虾夹给了陆钰凝,“辜负父亲美意,可惜我对虾过敏,闻到就想吐,借花献佛给妹妹了。”
陆钰凝感觉到气场有些不对,见陈姨娘使了眼色,她便笑嘻嘻的应下道谢。
一家人拿了筷子开始吃,陆清婉倒庆幸有这么一条“食不言”的规矩。如若再听翠巧的巴结、李姨娘的絮叨,她真怕忍不住火,彻底的把这一桌子饭菜给掀了。
一餐饭很快用完,陆清婉二话不说,带着绿苗回了。
让秋红秋兰去陈家给陈柯然送一份红枣糕,“就说是我答谢他昨天请客的心意,问他何时有空,请他给香铺出出主意。”
陆清婉这般吩咐,秋红秋兰便出了门。
绿苗把芳翠和于妈妈支去熬药,她才关上门悉心的安抚道:“不是要再等等吗?大姑娘刚刚是动气了?”
绿苗是陆清婉身边唯一知道陈柯然要转让当铺的人,她见大姑娘吩咐秋红秋兰去传信,就明白大姑娘是要动手了。
陆清婉坐下灌了一杯凉茶也没能消去心头之火,杯子咣当一声落在桌上,她真忍不住动了怒,“好歹也是他一心求娶的正妻,又倾尽财力物力帮他升官,即便年头过久,也是他应该尊重的人。可如今他却用母亲的遗物讨姨娘欢心,这口气我怎能咽得下去?!”
“奴婢刚刚看到李姨娘和陈姨娘也吓到了。”绿苗在陆清婉身后伺候,自然看的更清楚,“原本您也是知道老爷是什么样的人,又何必……何必再对他有期望。”
没有期望也就没有痛,这话说着容易,事情到了眼前,该疼还是会疼。
陆清婉不想再说话,她的心中只有恨,芳翠此时端了药进来,她喝过之后,便坐在榻上发呆。待秋兰秋红回来说糕点已经送到,她便说今日早歇,让丫鬟们全都回去了。
绿苗仍旧睡在外间,陆清婉刻意给窗子留了个缝儿,不管温陌寒同不同意她接受陈柯然的铺子,这件事她也坚决的做定了。
牧尘将掀开的房盖瓦悄悄挪去一旁,见温陌寒盯了很久也不准备进去,“主人,还不去?”
平时迫不及待,今天却一直在房顶偷看,实在不符合主人的行事作风啊。
温陌寒透过缝隙看陆清婉在床上翻来翻去,闻嗅下衣襟的味道,很不满意道:“血腥气怎么还这么重?再散散这股杀气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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