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华锦提前一些时间来到了剧组里面,造型师早就给她准备好了嫁衣和凤冠,华锦到达的时候,刚进门便看到了嫁衣摆在门口,红艳艳的一片,喜庆极了。
金色的凤冠挂在嫁衣的上面,同色的流苏坠下,像是倾泄而下的星河。
一件衣服,却仿佛什么精雕细琢的工艺品似的,看着就让人心生欢喜。
“这是特意从红裳那个品牌借来的喜服,一件的价格,这个数。”
沈映秋刚听造型师说过了一遍,打听到的事情让她无比震惊。
不过是一件衣服罢了,竟然跟一套二线城市的房子差不多,至于头上的那个凤冠,更是能买下B市的房子。
“刚刚不是说用三十个绣娘,总工时价三千个小时,才做出来的衣服吗?”
华锦一边配合着化妆师的动作,一边笑道:“其实从另一个角度看,如果用三十个工人,经过三千个小时,一套房子怎么也能出来吧。”
莫名其妙的也有点道理。
十分钟后,沈映秋配合造型师,帮华锦穿衣服。
这喜服加上凤冠一起,十几斤是有的,穿上的效果,也足以让人惊艳。
造型师亲自给华锦整理好,从旁边让开,沈映秋便看到了一位眉如远山,眼如烟波,唇瓣红艳,皮肤白皙的一位美人,红衣似火,金饰华贵,一双柔嫩的手,执着一把绣着金色的团扇,遮住了她的芙蓉面,却更引人遐想。
“天啊,华锦,你幸亏没有生在古代。你要是生在古代,肯定是一个能引起诸侯相争的大美女。”
沈映秋脑洞很大,她甚至脑海中已经有画面了。
父子相残,兄弟相争,若华锦真的生在古代,肯定是红颜祸水那种的。
华锦只觉得她夸张,柔白的手轻抚裙摆,抬头正想取笑沈映秋的时候,却看见了清冷的男人正站在门口。
他周身散发着冷肃的气场,可是一双眸子,却像是锁住了猎物的捕猎者,紧紧地锁着华锦,眸色愈深。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胶着,也不知道是他的眼神太霸道,还是穿得太多,华锦总是觉得热,有些不适地扯了扯领口。
好在贺凌的眸光低垂了一瞬,等到再抬起的时候,已经与平常无二。
他走过来牵住了华锦微微有些汗湿的小手,低头看着她白里透红的脸颊,问道。
“今天你要穿着这喜服折腾一天吗,挺沉的吧。”
“嗯,沈映秋今天特意从公司那边叫来了一个助理,到时候候场的时候,她们两个可以帮我提着裙子。”
裙子很沉,沈映秋和助理需要负责的,便是在华锦等待拍戏的时候,帮她抬着裙子,或者是抬着头冠,还能给华锦减轻些重量。
沈映秋极有眼力见,拉着小助理和化妆师便想避开这里,给他们两个留下二人的空间。
但贺凌却出乎意外地将三人拦下了,“你们准备吧,我去外面等着了。”
说完后,男人便离开了化妆间,先行往外面走去。
沈映秋还特别奇怪呢,“你家男人转性了,怎么不跟你腻歪了?”
不是她用词有问题,是她真心觉得,贺凌这人,是她见过最能腻歪的男朋友了。
有的男朋友,整天无所事事,待在女朋友的身边不是什么有难度的事情。
但像是贺凌这种,整天忙得都快起飞了,还能空出来这么多的时间陪女朋友的,是真的很难得。
她的话长久得不到回应,沈映秋看向了华锦,只见红衣少女,周身的色彩是极明艳的,可是表情却是黯淡的。
华锦在想,他是不是接受不了自己穿嫁衣演戏?换位思考一下,若是贺凌去演一场他迎娶别人的戏,自己心里也肯定不是滋味。
她还是专业演员,更何况贺凌这样不是演员的人,更理解不了。
华锦准备得差不多了,拎着裙摆便出去找贺凌了。
她一袭红衣似火,点亮了周围颜色黯淡的片场,几乎是每一个从她的身边经过的人,无论男女,目光都会被她吸引。
华锦没费多大的力气,便找到了坐在片场角落里的贺凌。
贺凌今天过来片场,根据华锦的建议,带了点工作来处理。
他正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李特助守在他的身边,片场的角落里,光影明显,在他的脸上形成了明显的分界线,更衬托得他神色冷毅,华锦看着,心里发慌,好像她下一刻就追不上他离开的步伐似的。
肯定是生气了。
华锦拎着裙摆,小跑步来到了贺凌的身边,周围没有凳子,她索性蹲在了他的旁边,红色的裙摆像是一朵妖艳的芙蓉花,舒展开了巨大的花瓣。
贺凌好像没有想到她能赶来,看了她一眼,马上又不着痕迹地避开。
也许在平时华锦注意不到他的这些小动作,但是如今华锦却注意到了,印象中,贺凌从未这样忽视过自己,一想到这里,华锦有些委屈地拉过了贺凌的手。
“一会儿我去跟导演打声招呼,今天的大婚就不拍了,让他用替身。”
贺凌微怔,他看不了华锦蹲在旁边,直接将人抱上了膝盖。
“傻不傻,大婚又不是什么危险镜头,你为什么要用替身?”
男人的声音低哑却温柔,华锦好像是搁浅在岸上的鱼,在渴死的那一瞬间,有海浪扑过来,渡给了她一口水。
“我不管,我仔细想了想,确实是我想得不够好。如果你是我的这个位置,让我亲眼看着你去迎娶别人,我也会不开心的。我马上就去跟导演说,我想周导演那么好的人,也一定会理解我的......”
说着,华锦就要从贺凌的膝上跳下去跟周导演商量。
贺凌伸手拉住了她,他眼里带笑,“宝贝,我没生气。”
“那你为什么一直回避我的目光,还不陪在我身边,自己跑到这边来?”
贺凌低头看了一眼傻乎乎的小姑娘,他们这边是角落里,没有任何人注意这边,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
他俯下身,悄声在小姑娘的耳边说道:“我不是生气了......我只是看着这样美的你,忍得好辛苦。”
男人的声音低哑性感,如同晨雾里的苍山,沉沉地在她的耳边响起。
起先华锦还不明白,直到贺凌用暗色的眼神示意她看一眼他现在的状态,看清后的她被吓得拎着裙摆就跑开了,跑远了几步,想了想,还是从旁边拎起了一张绵软的毯子,跑回来给他盖在了膝盖上,这样便不用他费力遮掩了。
完成一切后,华锦她又像是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