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鹤玄和林岩去抓四不像,阴差阳错发现了真正进入部落的路线。
不过他们是反向摸出来的。
两人的计划是林岩负责吸引那些四不像,景鹤玄负责在暗中观察,要挑一只最有研究价值的带走。
结果因为四不像实在太多,林岩与追上他的几只四不像缠斗时撞在了一侧的墙壁上。
这一撞给他发现了他们久找不到的进入部落的通道。
也是林岩吸引了所有四不像的注意力,景鹤玄暗中也好好观察了一会儿,经他分析,就发现这些四不像或许是躲在地下。
又因为这山中环境古怪,所以施翎遥才一直没有发现。
江恒在院前敲门,林岩一副刚起床的模样去开门,笑嘻嘻打招呼:“这么早呀江寨主,早呀秦姑娘。”
秦樱笑盈盈回应:“早林小哥。”
景鹤玄从主屋出来,正好跟看过来的江恒四目相对。
江恒腮帮子鼓了鼓,没有说话。
林岩听到动静回头:“老大!施大夫起了吗?”
景鹤玄点头:“我们马上来。”
张兴和李越也从偏房出来,纷纷打招呼。
秦樱笑盈盈的,语气温柔:“我去给大家准备早餐。”
林岩连忙快跑两步:“秦姑娘我跟你一起!我做饭也可好吃了,给你打下手呀!”
景鹤玄彬彬有礼向他颔首,又开门回去了。
没一会儿,屋里就传出小孩子奶乎乎的声音,两个字两个字往外蹦。
李越微笑着走向院门:“江寨主咱们也先过去你屋吧?施大夫估计还要给施宝穿衣服,会晚一点。”
江恒笑了笑:“走吧。”
晨风冷冽,风雪不知何时停了。
一出房间就被冷气扑了一脸,大脑瞬间就被冻得清醒了。
一群人聚在江恒家里吃早饭,顺便商议接下来要怎么安排。
何席胥已经回去帝都,就算是他不跟他们合作,就他那个作妖的本事,李夏禹也别想闲着。
既然已经有明线,他们决定张兴和李越潜入帝都,暗中调查。
这两人一个是出类拔萃的赛绝尘,全力奔跑时的速度甚至可以跟上景鹤玄的空间瞬移速度。
一个是土系能力者,不管是潜伏刺杀还是布陷阱,都是一把好手,一个全能选手。
他俩搭档是最适合暗中潜伏完成调查任务的。
何席胥追击施翎遥铩羽而归,不多时帝都这些个权势中心的人都知道了。
每日例行早朝。
虽然皇帝跑了,可是为了维系整个帝都的正常运作,早朝还是不能省。
只是从皇帝的一言堂变成了多方合作商议,投票决定。
而目前这个多方,参与者有太医院的院使袁老,三位大将军何席胥,李夏禹,陈顺。
还有一位书记官,负责记录每日议事中各位大人的发言,既是为了后面有需要,可以回顾记录,找到被忽略或者想不起来的计划,也是留作未来史书中记录。
每日议事的地点就在那金殿之中。
富丽堂皇的金殿依旧保持着干净整洁,只是久失人气,总是透着那么一股冷冷清清的味道。
而那个宽大的龙椅,就那么孤零零地立在那里。
殿中摆着四张矮桌和厚厚的垫子,不远处是书记官记录的小桌。
三人两盏热茶下肚,袁老才姗姗来迟。
“对不住,我来晚了……”袁老抬手压了压,示意三人不用站起来迎接,他自己颤悠悠坐下,随即长长叹口气。
李夏禹一脸关切问:“袁老这是怎么了?”
袁老摇摇头:“哎……”
李夏禹嘴角含笑,给袁老递过去一杯热茶:“您也别急,研究解毒之法实非一朝一夕能成的,您可要好好保重呐,我们大宣上下,就盼着您了。”
何席胥嗤笑:“假惺惺。”
李夏禹眉头微动,转头看他:“何将军自然是性情中人,为了追击逃走的人可以一走整整两天,足可见何将军是心性坚毅之人。”
何席胥怒而拍桌:“姓李的!你含沙射影谁呢!”
袁老连忙摆手:“别吵架别吵架,我们是要来商议要事不是来吵架的。”
何席胥磨牙,恨恨收回手。
陈顺见没乐子了,终于不做哑巴了,问袁老:“您今日似乎是有烦心事。”
袁老又叹口气:“小刘昨日傍晚自愿喝下了何元庆的血液,可惜……没挺过昨夜……”
另外三人沉默了。
李夏禹问:“你是说,你的一个学生,喝下了那个免疫者的血液?”
袁老点头:“是的。”
“我们其实一直想实践一下,只是实在是没有前车之鉴,一直犹豫了许久。”
“小刘央求了我许久,我都没有松口,昨日他趁我不在,自行准备好了何元庆的血液,然后去僵尸笼旁,用僵尸的爪子划伤了自己……”
袁老说着语带哽咽:“那孩子,他让自己的师兄将自己捆住,仔细记录他感染后的变化。”
李夏禹眉头微拧:“喝过免疫者的血液之后,中了僵尸毒的变化与普通人有区别吗?”
袁老叹息:“没有,与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
李夏禹若有所思。
何席胥皱眉:“据说南方有不少被施翎遥救治过的人都是免疫者了,我们去南方多抓几个免疫者来不行吗?现在就这么一个免疫者用起来实在是束手束脚。”
袁老摇头:“不可,大家都是无辜民众,怎么能如此毫无人性去对一个无辜的同胞?”
何席胥急得挠头:“那就找找何元庆那种恶棍吧,硕大一个南方我就不信找不出个人品不行的免疫者!”
李夏禹抚掌:“这法子好,既然何将军如此有想法,不如就把这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你如何?”
他嘴角的笑容带着微不可察的嘲讽:“反正何大将军几次南下,比我等更加熟悉南方。”
何席胥差点就要说好,幸好反应不算太慢,强行咽下差点脱口而出的话,斜睨李夏禹一眼,冷笑:“怎么的,李将军是想将我这个强力的对手远远支开,然后你好篡位登基吗?”
闻言,李夏禹嘴角弧度落下一些,他不咸不淡地瞥了眼何席胥,扯扯嘴角:“何将军说笑了。”
所以人不由自主看向大殿之上冷冷立在不远处台阶上的宽大龙椅。
那样奢华。
又冷冰冰的。
人人都对这个位置趋之若鹜,人人也知眼下这个位置并不是那么好坐。
于是现在的朝廷就保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