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生被她爆出自己曾经做过的龌龊事情,心中怀恨。
但是又因为她治好了自己,直接找茬显得自己忘恩负义,而且他也没有正经的理由,这才撺掇了邢程振前来。
好在邢程振这个城主,脑子的确不是很好用,虽然那天被揭穿曾经龌龊事后,找了他很多麻烦,但是都被他轻松化解。
眼下也很容易就被撺掇过来了。
他故意表现得谦卑,就是想让邢程振心生不满,对施翎遥更加不客气:
“施大夫,感谢您愿意赏脸一见,我们宁城想跟您聊聊合作的事情。”
果然,邢程振对于他卑微的态度很不满意,自己堂堂朝廷命官,掌管着一座新城!
就施翎遥这一介草民,分明该她前来跪拜才是!
他之前看在施翎遥是木系能力者,还能治疗感染者的份上,有意拉拢,对她客客气气。
结果这人不仅不领情还跟他直白对呛,更是劝走了那个水系能力者江恒,真真是不识好歹!
因为这事儿,邢程振恼火了好几天。
虽然水系能力者是被王景生邀请进来的,至少对外来说是宁城的人,他身为城主也面子有光。
但是江恒那个大男人,居然被一个小姑娘几句话就煽动离开了!
于是他现在也不想再装孙子了,态度趾高气扬:“草民施翎遥,本城主亲自前来,为何还不大开城门迎接?”
跟在后面出现的景鹤玄:“?”什么东西就敢这么大排场?
施翎遥冷笑。
王景生见状,又加一把火:“我们城主认为您的能力十分出众,所以希望您能出面,保护我们宁城,不遭受悍将的攻击之苦。”
施翎遥被这厚脸皮逗笑了:“哦?我凭什么?”
邢程振怒道:“凭你是大宣的子民!你有这个能力,就该做你该做的事情!”
施翎遥挑眉:“什么是我该做的事情?”
邢程振负手:“自然是保护宁城!”
他侃侃而谈:“宁城是南方唯一的一座新城,也是保护帝都不受南方僵尸群侵扰的屏障,眼下悍将既然要出世,你也知道宁城即将遭难,那么保护宁城安危,你自然是义不容辞!”
施翎遥漫不经心鼓掌:“说得好。”
她看向下面那人的眼神充满嘲讽,要不是她的意念感应可以探知人们内心真实想法,还真是要被他这一副赤诚忠心模样打动。
满心争权夺利罢了,演得跟真的一样。
她直接开嘲:“好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城主,这不得让当今皇帝看看你今日这忠心耿耿的样子,指不定加官进爵就在眼前呢。”
景鹤玄在一边小声:“这倒也不必吧……”
邢程振被她刺得恼羞成怒:“施翎遥!你帮是不帮?!”
施翎遥挑眉:“你这是求人的态度?”
王景生见缝插针:“还请施大夫施以援手。”
她气定神闲:“不,你有本事就让皇帝来治我的罪。”
景鹤玄默默无语。
眼见邢程振被气得脸红脖子粗,王景生假装和事佬:“那我们出玄晶请您帮忙如何?”
施翎遥冷冷:“不。”
她早就探知到王景生的内心,知道这一出就是出自他的策划。
此人阴毒,留不得。
被再三拒绝,其他跟来的属下也开始叫嚣骂人。
“你还大夫呢?这么铁石心肠,眼见同胞受难完全冷眼相待,你不配做一个大夫!”
“就是!若是你书院的夫子知道你如今的样子,一定要羞愧得不能见人了!”
施翎遥对这种狗叫完全充耳不闻,但是她也不打算当老好人任人欺负。
看向王景生,故意将他的内心打算公之于众:
“王副城主,您觉得邢程振此人愚蠢,大可以在你们宁城自己撕巴,非得将你们内部的龌龊斗争舞到我桃源城门口来,我也是头一遭见你这种喜欢上门耍猴戏的。”
王景生心头一跳,喝道:“施翎遥!莫要血口喷人!我王某人自认为对你客客气气,你为何要泼脏水于我?!”
其属下也纷纷叫嚣,维护自家主子。
施翎遥似笑非笑,视线转向沉默的邢程振:“哦?此行不是王副城主的主意吗?”
王景生看邢程振脸色,喝止:“我如此提议只是……”
“只是想借刀杀人,利用邢程振这个正儿八经的官,来胁迫我这草民就范,若我不依,定然是无情无义之人,自有城民们为你们撑腰。”
她打断王景生的辩解,不疾不徐道。
看他要开口,微笑,再次打断:“让我猜猜,你应该还说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现在大家崇拜她只是因为她能医治感染者,若她见死不救,必失民心’?”
王景生刷地后退一步,脸色惨白。
邢程振脸色黑如锅底。
叫嚣的属下渐渐安静,都在这两位城主的脸色中窥到点什么,顿时安静如鸡。
一时间,风雪声淹没了众人小心翼翼的鼻息。
施翎遥笑盈盈的声音响起:“我这人有仇必报。”
众人又扭头看城墙上。
她抬起右手,遥遥对着王景生:“既然花了200玄晶捡回来的命不珍惜,那就还回来吧。”
话落,众人脚边的土地震动,藤蔓冲天而起,如同腾蛇交错盘旋,直戳王景生。
王景生在听清楚她话语时就深感不妙,转身就逃。
可惜速度太慢,被交错而来的藤蔓刺个对穿,惨叫一声,被高高挑起丢进了远处的僵尸群中!
众人脸色惨白,连滚带爬逃出去半截。
她清亮的嗓音在大家身后响起:“桃源城不欢迎你们,以后再来就是这般下场。”
邢程振惶然回头。
高高的城墙上,只剩下景鹤玄长身而立,他沉默地站在那里,对于这一出闹剧始终一言不发。
原本看到他,思及他是帝都的人,可以出面制止施翎遥。
但这么远远的,对上他冰冷深刻的视线,没由来地打了个冷战。
再次回神去看,城墙上已经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