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有月光,她能看到他眼底的温柔,还有炙热。
顾卿勾着他的脖颈,主动将唇贴上去,热情的诉说着她的欢喜和思念。
苏承川揽紧她的腰,细细的回应她,他也想她。
心动的,不可抑的想。
他已经很久没这么想过一个人,他的生命像被重启了般,整个人都处在亢奋的状态。
他想对她好,不顾一切的给他能给的所有,无关利益算计得失。
他爱过人,也动过心,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这代表着在他生命的第三十一年,思维和认知都成熟的情况下,他爱上了一个人,并且愿意为她俯首称臣,交付一切。
有晚归的人,看到月光凉亭下的一对璧人,不忍打扰,自觉的放轻了脚步。
似是解了相思,苏承川贴着她的唇道:“回吧。”
顾卿羞着脸点点头,任苏承川拉住她的手,朝相反的方向走。
过了一会儿,顾卿才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
“送你回来过。”
顾卿皱眉想了想,并没有这个记忆,问:“什么时候?”
苏承川说了 ktv地址:“季铭叫我过去,把你送回家。”
顾卿惊道:“我还一直以为是宋季铭送我回去的呢。”而后又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立刻捶了他一下:“哼!原来那时候就知道是我,都不理我。”
苏承川攥了攥她的手,轻笑:“我当时抱着你,你当时妆花的......”他似是回忆了一下:“跟抱个女鬼差不多,就算有别的心思也都没了。”
苏承川等着气急捶她,没想到她却是撅起嘴,满脸委屈:“就是那天下午,土肥圆把我叫去他的公寓送文件,想潜我,我打了他,升职就泡汤了。”
顾卿长长舒出一口气:“后来我回想那天,他应该是在我的水里下了药,我才会醉得那样人事不知。”
时隔一年,顾卿才想明白,把她拉上贼船这事或许也是出于戴斌的授意,而下药睡他这些手段,就是土肥圆顺手为之,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不选柳明静的原因,她的皮相实在是比柳明静好太多。
苏承川手一颤,不由的觉得后怕,如果当时她没能及时脱身,她这样骄傲的姑娘,该怎么活下去?
苏承川心疼的紧紧搂她在怀里:“都是我的错,是我瞻前顾后,让你受了许多委屈。”
他不想为谁折腰,也不想谁改变现有的生活,他站在高处就那么冷眼看着她在感情里挣扎,于她而言,他是这世上最凉薄自私的人。
顾卿不怪他,因为那时候他们只是匆匆偶遇一面,她也只是追过她的学妹而已。
“我不委屈,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从不觉得。”
从跟他在一起后,她觉得自己的感情世界,忽然由黑白变成了色彩缤纷,只要想到他,她便觉得快乐,觉得生活真好。
她搂紧他的腰,轻声道:“既许一人以偏爱,愿尽余生之慷慨。”
她回应了他那句 “愿尽余生之慷慨”。
......
顾卿轻轻的拉开了家里的门,客厅亮着一盏小夜灯。
见顾城在厨房门口的吧台靠着,小声问:“哥,你还没睡?”
见她回来了,顾城放下心来,将手里的水杯放下,轻声道:“出来喝点水,去睡吧。”
“你也早点睡,明天要早起呢。”顾卿嘱咐。
津贸大厦地下停车场,周朗快走两步赶上前面的顾卿,她穿了新衣。
他对自己也是无奈,明明是个姐姐,却总是管不住自己去留意她,他想这可能就是爱美之心吧。
“顾主管这两天忙着购物去了?”
顾卿似笑不笑的瞥了他一眼:“这也归您也管?”
周朗一噎,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你以前也是这么怼领导的?”
顾卿面无表情的“呵呵”两声:“我都是用打的。”
他要拉她站队,她自然不能那么痛快。
“你还欠我一顿饭。”周朗说。
“您觉得我今天有空?”
看她这怼人的样子,周朗忽然心情好了起来,至少不是礼貌的疏离。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请?”
顾卿知道只要单独吃饭就要谈那个项目。
“再说吧。”
顾卿没有给他具体的时间。
周朗也不恼,笑着“嗯”了一声。
这一拖就拖了一个多星期,周朗终于忍不住主动打了内线。
顾卿接起:“你好。”
“今晚六点半,还是上次那家餐厅,我等你。”
顾卿放下电话,这是急了?还是那项目真的有眉目了?
顾卿应约来到上次的位置,菜已经上齐。
“不介意吧?”周朗问。
顾卿瞄了一眼桌旁的文件夹:“您是领导,您高兴就行。”
“吃吧。”
用餐期间基本无话,两人默默地吃着东西。差不多的时候,周朗发现她不吃鱼,问:“不喜欢吃鱼?”
“对,不喜欢,你喜欢就好了。”顾卿懒得解释。
难得她没唱反调,周朗抬手叫服务员将碗碟都撤下去,叫了一壶果茶。
周朗将文件推到顾卿面前,看了看腕上的手表,道:“三十分钟,我等你看完。”
顾卿的手在桌底下搓了搓,掀开了想回头就难了,但想到那个空荡荡的八号楼,抬手就掀开了文件。
周朗唇边露出的一抹笑意。
顾卿抬手掩在嘴边,不让周朗看清她的表情。她看的细致,偶尔还会停在某一页琢磨一下。
时间大概过了四十分钟,周朗也不催她,慢慢地饮着杯中的果茶,甜丝丝的,他不喜欢喝。
顾卿看完,不由的有些后背发凉,她还是太小看周朗了。
这个项目触及了戴斌的利益,做下来基本就属于半架空了戴斌。
王元元爆雷,戴斌必然不可能撇的干干净净,里面还有很多不能摆在明面上的关系,周朗这么横插一杠,等于制住了他的一条腿。
瘸了一条腿,他还能走多远?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她不是什么圣母。
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公平可言,我也没有,这是苏承川给她上的第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