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川是半个多小时后到的卫敛秋家楼下。
司机老陈开车门, 又到后备箱将准备好的食材拎过来：“大少爷，我陪您上去吧。”
晋川伸手：“拿来——陈叔，甭管爸妈交代你什么, 你们都是想多了。”
也是年纪渐长，加上眼瞅着荣哥和小余余恩爱非凡, 家里对他的终身大事也关心起来，有点稍微亲近的朋友就探头探脑。
倒不很烦, 就是无奈。
老陈在晋家十几年, 看着晋川长大的，依从的将食材袋子送到晋川手上：“少爷, 您除了去周总家, 还从没有在别人家吃过饭，还拎东西。”
关键是拎的不是什么正经礼品, 好似从菜市场逛了一圈, 又是肉又是菜的, 像外头觅食后回去养家的。
太不正常了。
晋川拎着袋子抖一抖：“陈叔，楼上那位是个身高一米八八的大汉, 肌肉比我还结实, 你硬要把我们凑堆, 他压我还是我压他？”
说卫敛秋是个大汉，这话很亏心，小孩儿神清气正帅气有型，走哪儿都是焦点。
又禁不住笑了声：“那小孩......挺可怜的。再说了，人做菜好吃, 吃人嘴短，拿东西怎么了？不准瞎打听，也不准私下调查, 你知道我的脾气。”
晋川说这话的时候笑眯眯，但陈叔却知道这位一向说一不二，提前划了道儿，踩过界绝对好不了，自是应了。
再一想，也对，大少爷绝对是上面那个，一米八八.....大汉，很纯洁的友谊。
哎......就是先生和夫人又要失望了。
晋川不再管他，自顾抻了个懒腰。
楼下是指纹锁，他的指纹上次就录进去了，开了门溜溜达达往里再坐电梯上楼，到门口规矩了些，哪怕知道密码锁的密码，还是敲了门。
开门见卫敛秋腰间系的围裙，抽抽鼻子：“真香，做上了已经？”
卫敛秋将晋川让进来，接过晋川手里的东西：“川哥，下次别买了，我这里有。”
晋川换了拖鞋，像头一次来一样在屋里各处晃悠，一手插兜：“我是那吃白食的人么！”
又去厨房，往砂锅里一瞅：“肉丝粥？先来一碗。”
五分钟后，
坐在沙发上喝粥的晋川，还有些酸涩的眼舒服的眯了下。
他这人，即使困到中午才起床，但要出门的话头发丝都打理的一丝不乱，只桃花眼浓长的睫毛比平常稍往上翘了些，像被睫毛夹捯饬过的，能窥见几分过度的困倦。
卫敛秋坐在旁边弄烤炉，特意买的无烟的，可以室内用。
看晋川像只倦怠的大猫，不赞同道：“川哥，你又熬夜喝酒？”身体是自己的，总是爱惜，将来老了后悔。
他以前打小工的时候到处跑，见过不少疾病缠身的老人家，不管有钱没钱，老了总是这里不舒服那里不方便，没有不后悔年轻时没有爱惜自己的。
晋川闻了闻袖口，一点酒味都没有。
顺手拿起菜盘里老长的一根韭菜，闲闲甩到卫敛秋胸口：“操心的小老头一样，论身体素质，你川哥比你强多了！胆儿肥的，敢嘀咕我了。”
其实心里很受用，将粥碗往前一递：“知道了——再来半碗。”
他们这样的人，分寸感很强，做什么事都早明白自负盈亏的道理，不提醒别人，也不会有别人提醒，各扫门前雪呗，也就被家里人扒拉着说两句。
现在被卫敛秋叨咕，觉得这小孩儿没白疼。
就说这烤串吧，有一次图新鲜在路边小摊子上吃，回头就吃坏了肚子，住院的时候和卫敛秋瞎聊几句，后来卫敛秋就说家里烤串，要不要尝尝。
这一尝，隔三差五就馋了，昨晚喝酒的时候就惦记这一口。
烧烤是个慢活，最适合瞎聊天。
晋川想起应付司机老陈的那些话，又是一乐：“阿秋，有女朋友没？”
他叫家里弟弟晋胜池是阿池，到卫敛秋这儿是真稀罕，称呼上也很一视同仁，才被家里长辈催过婚姻大事，就开始像模像样的催卫敛秋了，很有些长辈的样子。
卫敛秋递了一串烤好的牛肉给晋川：“没呢。”
被问到这种事，一般年轻人都要不好意思，但他没有，像听到今天吃什么这种问题。
越是这样，晋川越来劲：“怎么，没有碰到喜欢的？哥给你介绍几个？”
他认识的人可多，品行好坏家世如何都能弄的明明白白，心想可不能将这颗好苗子糟蹋了，又会做饭又上进，性格还好，一点毛病挑不出。
哪家姑娘有这么个老公......可惜他喜欢男人，要是生个女儿，有这样的女婿可放老大的心了。
卫敛秋想了想：“不知道喜欢什么样儿的。”
他坐在烤炉前，大长腿分开两边，疏阔又清朗，几年前野草似的锋利内敛了些，但眉目俊挺，是非常有男人味的一种帅气。
又问晋川：“川哥，你呢？”
有点饱了，但意犹未尽，晋川站起来活动活动，想着一会儿再来下半场，顺手撸一把坐着的青年的头发：“管的挺宽，我也不知道喜欢什么样儿的。”
掌心发茬挺硬，又多rua了两把。
忽的想起在和好友周嘉荣吃饭时，周嘉荣也经常这么rua另一半，像撸小猫崽子，爱恋的不得了。
那两个人年龄差，和他和卫敛秋差不多。
想歪了，晋川就收回了手：“不过有标准了，不能太矮，太高也不好，一米七五到一米八之间吧，不用比我好看，白净清秀就行，要听话懂事......”
实在编不出来，但刚才胡思乱想的东西倒压住了。
心里想，说来也怪，明明很早就确定自己性向，这些年也多得是投怀送抱的，好看的、身材好的、会来事的，都有。
但总觉得差点什么。
是他太挑剔了？总之没有碰到合心意的，出去玩别人恨不能一天一换的搂人，自个儿干看着，也羡慕，就是下不去手。
卫敛秋觉得找出比晋川好看的是挺难，好看又有钱成对方这样的，就更凤毛麟角。
心说标准低了，白净清秀，大街上很多么。
看来主要还是没遇到顺眼的，像祝余的另一半，不也是等到快三十了才遇到祝余，这种事，急不来。
烧烤吃完，卫敛秋收拾残局。
非常干脆的将要搭把手的晋川撵到了一边，他在某些事上很强硬，比如不让祝余扒虾，自然也不会让晋川动手做杂事。
收拾起来利索，一会儿就洗刷完了。
搬烤炉的时候衣服上沾了酱料，告诉晋川自己待会儿，就去洗澡。
围着个浴巾出来了，想一想不妥当，晋川喜欢男性，那他这么衣冠不整的就是对人家的不尊重。
还好浴室旁边就是晾衣服的地方，随手扯了衣裤穿上。
晋川看到穿戴整齐的卫敛秋从浴室出来，眉梢一挑，桃花眼失望的耷拉一下。
怎么的，防着他呢？
本来就觉得这小孩一天一个样儿，长的比他高了点，再回忆起当初正春风时小孩儿浴袍一脱，那时候身材就不错，现在看上去好像更好了。
擎等着看两眼呢，倒不至于起了歪心，就是有那么些养的花儿开的艳，要收获收获的感觉，类似于吾家有子初长成。
结果......就这？
看晋川蔫蔫的，卫敛秋问：“川哥，你是不是困了，睡一会儿”
眼底带着青印呢，一看就没休息好。
又是刚吃饱......
晋川嗯了一声，大摇大摆进卫敛秋的卧室了。
小户型，一个主卧一个次卧，他分得清哪个是卫敛秋的，故意的。
卫敛秋跟上去：“这个是我的卧室......”
睡隔壁？
晋川彻底不高兴了，桃花眼笑起来弯成月牙儿，不高兴的瞅过来时，那种似醉非醉的朦胧感淡了，漂亮又冷清：“怎么，嫌弃我碰你东西？”
坏小子，老子要真对你有企图，几年前就睡了。
卫敛秋：“没有，昨天新换的被罩和床单，只是我已经睡过一宿了。”
像晋川这样一身白衣服，像是穿着云朵在身上的人，哪哪儿都干净的不得了......他不太能想象他睡别人地方的感觉。
想说被子昨天在太阳下晒过，其实最好睡了，又觉得怪怪的，就没提。
这样啊，行吧。
微垂的眼尾翘起来，晋川掀被子躺上去一气呵成，大爷似的摆摆手：“哥困了，门带上。”
各种酒店不算，晋川还没睡过别人的床。
陌生，但不讨厌。
闭着眼琢磨体味，床板不是很软，也是，睡硬一些的床对腰好。
被子倒很蓬松，隐约的洗衣液的味道，还有一种说不上的感觉，总之感觉不赖，很快就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晚上九点前没有，今天就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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