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
原来比做春.梦更尴尬的, 是被春.梦对象抓包。
未免真被抱过去,腰上挡着枕头飞快的跑掉了,到浴.室门口, 差点撞门上,咬着牙回应:“不用。”
因为身后那个罪魁祸首问他:“需不需要帮忙。”
一室寂静中,周嘉荣上了床。
睡在刚才祝余睡的地方,感受他的体温包围自己,回忆刚才的画面, 小崽子刚才不敢看自己, 躲躲闪闪, 是在心虚?
心虚什么?
距离正常的起床时间还有一个小时,这么早醒过来, 神情惊愕又羞愧,带着欲.望却还躲避他......
某个答案呼之欲出。
哪怕只是因为被诱.惑,也的的确确是个良好的开端。
周嘉荣碰了碰自己的唇。
昨天晚上, 没有完全平复的渴望作.祟, 覆上过那柔软可爱的嘴.唇, 比想象中可口无数倍。
低低的感叹:“小呆瓜。”
卫生间里,祝余没做什么。
做不了。
梦里的惊吓,方才的尴尬, 还有为自己潜意识居然想亵渎......太混乱了。
用冷水洗了把脸, 磨磨蹭蹭的呆了许久,快把枕头从长方形揉.搓成圆的了, 才将门缝儿拉开一点。
卧室里空荡荡,没人。
祝余松了口气,飞快的穿好衣服。
这会儿真的还早,从窗户外看过去, 大片的花海和着浅淡的晨曦,开窗户,风凉飒飒吹在脸上,神清气爽。
脸上的热气渐渐就散去了。
做心理建设,男人么,大清早那什么怎么了,要是大佬敢嘲笑他,那就嘲笑回去,他见过好几次呢!
谁怕谁。
让祝余意外的是,早上的事周嘉荣再没提。
好像那只是寻常一件小事,男人之间的调侃,过了也就过了。
这让祝余觉得放松,但也有些后遗症。
反正这一天,没怎么敢正眼看周嘉荣,但偷摸的,在人背后、旁边之类,又会不自觉瞄上对方的腰、侧脸、挺直的鼻梁、身侧修长的手指。
控制不住的鬼鬼祟祟。
晚上,祝余坚持要一个人睡。
不仅仅是因为那梦,还有些别的想头。
以前觉得虽然他喜欢男人,但大佬不一样,得供着的人,清清白白不会产生非分之想。
可现在,自个也没把握。
得凉凉。
周嘉荣当然同意。
有时候逼的太紧不是好事,小崽子躲躲闪闪一天了,该让他缓缓。
这天之后,后两天两个人也一直分床睡。
祝余翻来覆去睡不着,后来抱着枕头,总算能有那么点踏实感。
真是由奢入俭难,他想。
临回国的前一天晚上,祝余洗了个冷水澡。
后天就是除夕了。
洗澡后,他又站在窗户前吹风,这里夜晚的风并不刺骨,只是微微凉,但祝余一向注意身体,在夏天洗澡都是温水,冷水澡和夜风加持,不出意外的病了。
病的比他以为的严重。
从来到这个世界后一直健康的身体,铆足了劲要折腾,高烧到三十九度。
要不是半夜周嘉荣来给祝余盖被子,早上人估计能烧糊涂。
周嘉荣将人叫醒,声音都带着颤。
听祝余说要喝水,又去倒水过来给人喂:“别怕,我在,我带你去医院。”
祝余嗓子疼,喝了水感觉好一些了。
不过耳朵痒痒,喉咙里像塞了炭,烧的慌,就这还记得不离开这里,一个劲儿的说不想动,不要走,不想回家。
他有点烧糊涂了,问什么都是不。
才刚被抱着离开床头,立即挣扎的像要被送去屠宰场。
周嘉荣妥协,将人放回被窝:“不去,哪里都不去,余余乖,我们哪都不去。”
紧急联系了当地的朋友,让人派了医疗队过来。
这一晚上,周嘉荣就坐在床边守着。
每隔半小时就量体温,时不时喂点温水,眼都不敢眨。
左肩膀,挨过打的那里。
祝余再醒过来是第二天中午。
像梦里跑过马拉松,身体每一个细胞都泛着酸疲,被喂了半碗粥之后,终于缓过来点。
声音有点哑:“周叔叔,对不起啊。”
周嘉荣问他:“哪儿对不起?”
祝余:“飞机......飞机赶不上了吧?”
他倒还记得要演戏,因为疲倦而格外卷翘的睫毛,懒塌塌的闪了两下,好像真为耽误了回国的事而内疚。
一边鸡贼的观察周嘉荣的神情。
出乎祝余意料,周嘉荣并未对错过飞机这件事有什么特别的在意,但神色的确不愉,好像压着什么无可奈何的事。
到最后,只是摸了摸他的额头:“赶不上就算了。”
顿了顿,又道:“你要是着急,我可以让人安排私人飞机。”
祝余:“......”
还有这种操作?真是壕无人性!
面颊虚弱的蹭了蹭枕头:“我有点难受,不想坐飞机,周叔叔要回家吗?能不能不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我只有你一个亲人,又没出过远门......”
他脸色还虚白,嘴巴怎么润都起着零星的干皮,声气儿也弱,像是随时要昏过去的美人灯,风一吹就要散了。
周嘉荣心里想,还真演上了,剧组没白去。
可知道演的,心里一口气也憋了回去,怎么着看着还是招人疼。
再说,昨晚上出了那么多汗,烧的是真厉害,没少遭罪,配合似的考虑的一下,回复:“你安心养病,我不回去,就在这里陪你。”
祝余松快了,差点脑子一抽问那周家怎么办。
幸亏没提。
病人最大,嘴里没味儿,又挑挑剔剔的说想吃水果,想喝鸡汤,这这那那的嘀咕。
不过到最后,水果被否决了,鸡汤也被否决了。
前者是因为肠胃不能受刺激,不可以吃,后者是因为异国他乡,没有。
祝余没趣味的咂摸了一下,又睡过去了。
心安了,身体也需要休息,这一觉睡的格外踏实,出了一身汗,再醒过来是晚上了,又精神了。
病么,自我感觉好了七八分。
床尾的沙发上,周嘉荣正拿着平板处理公事。
周氏虽然现在不归他管,但有些尾巴还要处理,还有海外的一些资产,不过与他这副精英模式不符的是,沙发旁的小几上,放着个保温桶。
看祝余醒了,放下平板,拿着保温桶过去。
祝余在被窝里偷偷伸懒腰,伸到一半赶紧恢复病患模式,语速都比平常缓三分之一,活脱脱进化成了公园里遛弯的老大爷:“周叔叔,这是什么?”
周嘉荣:“你点的餐。”
是鸡汤,他借了人家厨房做的,煲了一下午,就等着小崽子醒过来。
这一顿,祝余吃的可满足。
又出一身汗,在被窝里捂不住了,说想洗澡。
周嘉荣眉眼沉静,在鸡汤的热气氤氲中从容的道:“没关系,不嫌弃。”
祝余:“......”
无奈的趴回被窝,心里不忿,扒拉周嘉荣的衣角,拿额头蹭他膝盖,还讹了两口鸡汤,最后终于得到了洗澡的允许。
洗到一半注意到淋浴器的温度。
他昨天晚上洗冷水澡,将温度调到几度来着......反正绝对不是三十八度。
难道自动恢复了?
疑惑了几秒,也就再没管。
洗澡之后,祝余照样光膀子出来,刚出浴室眼前就一黑。
挣扎着从布料里露脑袋,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被裹了块超大浴巾。
周嘉荣拿浴巾一角揉他脑袋,一边问:“好全了?”
祝余:“......没有,头疼,腿也软......”
后面的话没说全,连人带浴.巾就被抱回了床上。
晚上,周嘉荣理所当然的霸占了床的另一边。
理由很充分:“医生说你这次病的凶险,可能会反复,要有人照料。”
祝余:“......哦。”
自动的往另一边挪了挪,其实他也吓着了,也许是真被养娇了,以前大冬天下湖,什么事都没有,糙归糙,皮实。
第二天中午,祝余被允许外出散步。
这一天是大年三十。
大厅里漂亮的女服务员和英俊的外国小哥,在他和周嘉荣经过时会点头示意,相当的有职业水准。
但在职业之外,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好像有什么特别好的事降临了一样。
难道外国人也过年?
祝余只是对大佬随便嘀咕两句,没想到大佬直接招过来一个服务员。
两个人交谈了几句,周嘉荣还给服务员了一笔小费。
等服务员走开了,忍不住问:“周叔叔,你和他说了什么?”
周嘉荣:“不是想热闹,我们运气很好,余余。”
祝余:“热闹?”
周嘉荣:“今天晚上有露天宴会,全城的人都可以参加,还会放烟花......我记得你很喜欢烟花,要去看看吗?”
还有这种好事?
祝余激动的就要拉周嘉荣去看。
拖着不让大佬回国,固然可以让对方免去周家,但国内春节的热闹却也无法感受到,正觉得有所亏欠。
这下可好。
周嘉荣把这小崽子拽回来:“时间还早,正式开始是下午四点,我们先去吃饭,然后换衣服,我保证你能去玩,好吗?”
比起祝余的兴奋,他要淡定的多。
祝余说好,被抓去吃饭的时候还嘀咕:“好端端的办宴会,也不知道这里的宴会什么样,他们好像很喜欢跳舞,不知道有没有耍杂技的,咱们之前看的那个可有意思了......不知道吃什么,燃不燃篝火,咱们要不要找买个红灯笼?也算过年了......”
周嘉荣安静的听他说,最后道:“都可以。”
下午三点,祝余就急吼吼的催周嘉荣出门。
他听从周嘉荣的建议,既然是很放松的宴会,穿了宽松的衣裤,也给大佬搭配了好几套宽松短袖和运动裤。
区别在颜色和样式。
至于西装和衬衫,还是算了,太严谨,将人都冻住了。
周嘉荣看了看祝余身上的白色短袖,选了同色的衣服,只道:“宴会人很多,穿同样的衣服,找起来方便。”
祝余觉得有道理。
但真一起出去,又悄悄嘀咕,都是白衣黑裤,看着有点像情侣装。
还好,这里的国人不多,就算有也不认识他们。
三个小时后,夜幕微醺。
祝余兴奋的拉着周嘉荣在人群中穿梭,觉得他们运气真是好爆了!
宴会在一处露天的广场,广场旁边是好大的一片湖。
他看到好几个国人,这些人手里提着红灯笼,看到国人就会发一个,像在庆祝新年,篝火也燃起来,最边上一块临湖的空地,还有人在烧烤。
再往里,还有耍杂技的,比他们那天专门去看的也不差,还有跳舞的,各种各样的姿态和技巧,但非常有韵律,特别带劲。
晚上九点钟,无数烟火腾空,照的整个城市都亮了。
祝余一手拎着灯笼,一边看烟火一边情不自禁根据自己稀薄的经验换算,觉得只放烟花这一项,就是不小的开支。
周围人的欢呼声中,他对周嘉荣感叹:“周叔叔,也不知道办宴会的人和你比,谁有钱。”
之前在发灯笼的国人那八卦过,对方说这里经常有宴会,但这种提供吃喝玩乐并且完全没有门槛的却没有过,听说是首富家的儿子办的。
周围喧闹声特别大,周嘉荣侧耳过去才听清。
看少年激动的眼睛亮晶晶,禁不住笑意谙然,问他:“高兴吗?”
祝余嗯嗯嗯的点头。
指着远处道:“周叔叔,那边有座位,我们去那,能坐着看跳舞。”
周嘉荣不好热闹,看祝余长颈鹿一样的巴望远处跳舞的人群,让他去玩。
祝余摇头:“我在这里看就好。”
他怎么可能丢下大佬一个人去玩。
周嘉荣:“我看到个朋友,我们聊天,你玩你的,不要走远。”
说着话,人群中走过来一个高大的白人男性,面容非常英俊,举手投足都有一种潇洒倜傥的味道。
一边走过来,一边和周围的女性打招呼,看上去很受欢迎。
白人青年看到周嘉荣,激动的说了一大堆话。
祝余隐隐绰绰听到一个“周”字,见大佬和这个白人向相谈甚欢,再又被催促一下之后,就跑出去玩了。
临走前将灯笼塞到周嘉荣手里。
在他身后,周嘉荣在白人青年惊奇的目光中,将灯笼杆握稳当了些,看向身后喝酒的几个年轻男人。
其中一个男人点点头,像鱼入水一样,跟着祝余去了。
白人青年叫苏伊,家里曾经和周嘉荣做过生意。
那天的医疗队,也是他派遣过去的。
将一切收入眼底,苏伊探究道:“尊敬的周,你和以前不一样了,是因为那个精灵吗?”
他虽然是个花心大萝卜,但只喜欢女人,然而对周嘉荣重视的人,还是情不自禁提起了十二分的兴趣,心道那个男孩看上去真是很特别。
不像以前见过的那种,娇弱苍□□细,像脆弱的花,有些比女人还女人,而是充满了活力,漂亮却不柔弱,像是钻石......不,像星星。
那个男孩,也许并不是玩物。
举手做投降状:“周,我没有恶意,只是好奇......你看起来,变化很大。”
周嘉荣看着人群中欢脱的少年,目光柔和了许多:“他是我的爱人,我的一切都与他共享,你明白吗?”
最后一句,隐隐带着威慑。
苏伊惊愕的睁大眼,看着眼前即使穿着休闲的衣服,但依旧透露出比狮虎还凶猛气息的英俊男人,飞快的表明自己的态度:“明白了,我以后会像对你一样对待你那位伴侣。”
因为清楚的知道周嘉荣的手段,在苏伊眼中,那个少年也变成了深不可测的人,不能轻易得罪的那种。
看少年随着音乐起舞,虽然只是轻轻摇晃身体,但长腿细腰容貌出众,渐渐吸引不少人的目光,苏伊隐约有个猜测:“今天晚上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你总是那么沉默,没想到会爱上......”
他一直以为,周嘉荣这样的人,心机像峡谷一样望不到底,心肠如岩石一样冷硬,没想到陷入爱河,会如此的烂漫。
他的目光追随者人群中如鱼得水的少年,渐渐变得阴沉可怖,尤其是那小崽子和着音乐跳舞不算,还笑的那么招人。
在周嘉荣盯着祝余的时候,许多人也正看着他。
胆大的人过来请他跳舞,也有送花的,男的女的都有,在被拒绝后还徘徊不去。
至于苏伊,早拉着一个陌生的漂亮女孩调笑。
偶尔帮周嘉荣赶走献殷勤的人。
但这里的人生性浪漫大胆,一波又一波,有被周嘉荣生人勿进的气场吓走的,也有坚持不离开的,并不相信周嘉荣说的有伴侣的事。
祝余看到周嘉荣被好几个人围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走了过去。
他刚才跳舞迷住了不少人,这一走,身后也跟了好几个想要联系方式,或者进一步在这美好夜色中发生点什么的人跟着。
看到祝余过来,周嘉荣原本的冷肃变成被打搅的无奈。
拉过小崽子的手:“余余,帮我个忙。”
祝余:“嗯?”
周嘉荣:“为了赶走这些打搅我的人,我说你是我的伴侣,但他们不相信。”
祝余有点犹豫:“......周叔叔,也许你可以试着......”
原来是桃花运啊,那可不能破坏。
周围的人听不懂两个人在说什么,但看他们相仿的衣物还有亲密程度,不少人都失落又惆怅,也有兴奋拍照留念,想回头对朋友炫耀自己目睹过什么的。
这么般配的东方人,真是少见。
周嘉荣梗了一下,无奈道:“我不喜欢外国人,你不是学表演的么,做得好,我们在这里多呆两天。”
祝余:“成交!”
少年干脆利落的坐在了他腿上,又伸手揽住他脖颈,明晃晃的昭示所有权,视线环顾一周,大抵是看效果不错,小声且得意的凑近他耳边:“怎么样,像不像?”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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