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找到了!”
大胡子衙差大汗淋漓地冲了进来。
“又找到什么了?!”府尹根本坐不住。
“啊?您不是让属下找落雷的痕迹吗?”衙差口干舌燥地说道。
他快马加鞭地赶去,就是为了以最快的速度找到。
好在相府之前他去过,还算熟稔。
临走前又找花大公子了解当日的情形,几乎一下子就找到了落雷的痕迹!
“真的有雷从天…”府尹情绪剧烈起伏地问道!
“是不是雷,属下倒不能有十成十的把握,但是九成九肯定是。”
“就那么巧,杨氏杏花院前方不远处的石路上,焦黑一片,地上依稀可见有脚印的痕迹。”
“属下想,稍加比对就能知道,是谁被雷劈了。”
杨玉玲一步一步地后退。
这些疯子,连这都要给她查出来,根本就是不想让她活!
民众彻底炸开!
“真的是被雷劈的!这女人造孽!”
“原来,真正有眼的,是老天!”
“各位告辞,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恶心!晦气!”
紧接着,许多人闻讯前来为花旭尧的人品作保。
不仅有大无相寺从不出山的主持大师,以及僧众。
还有宫中同僚,和国子监的学生,甚至连花旭尧从前帮助过的人,都像草原上的星火,大片大片地朝顺天府烧来。
和曼曼终于转身,朝府尹道:
“大人,杨氏所言皆属凭空捏造,十月十八花旭尧从早到晚不在相府,她却说自己白日被玷污!”
“花旭尧弱不禁风,体不胜衣,她却说花旭尧毒打她,而那受伤的脚指头,甚至可能是被天雷所劈,却全数栽赃给了花旭尧。”
“同样的,名为晶儿的丫鬟,亦是捡了一块碎玉,就污蔑花旭尧年前玷污她,可自己却以清白之身在年节之际嫁为人妇。这两人,一个满口胡言,一个信口开河!”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脑袋忽然晕眩一瞬。
花旭尧看着她气息不稳,心下忧心,当即上前,自己讨个公道。
“大人,杨氏蓄意污我日久,在凤京传讹极尽卑劣,恳请大人决断!”
府尹大人瞋目裂眦,“杨氏!你还有何话说!”
“我有!花旭尧!和曼曼!还有你个老秃驴,你们一个个!故意包庇他!全都欺辱我这个寡妇,你们会去死!”
杨氏发髻完全掉落,尖利的嗓音像是厉鬼索命!
晶儿猛磕脑袋,“大人!大少爷没有玷污奴婢!都是这女人教唆!前几日她找到了奴婢,让奴婢帮忙,给了不少银钱!”
刘寿嫌恶地看着她,“你这婆娘是不是有病!这种事给钱就能办吗?你不要脸,我们刘家还要脸!”
啪——
晶儿一下子被人抽翻在地,杨玉玲癫狂地站在她的面前,“晶儿~你这么说,可还有良心,嗯?”
“来人!拿下她!”府尹怒喝!
“啊哈哈!!拿下我?做梦!”
杨玉玲眼睛一斜,飞奔向堂柱!
既然你不想要我,那我就化作厉鬼缠着你!!
“拦住她——”
耳边传来府尹干哑的嘶吼声,她却什么都听不见了,眼里心里都只念着好似很远也好似很近的大红柱子。
那就是她最后的归宿。
她本就想好了,等花旭尧名声败尽,她就逼他娶她,若他还不肯,她就死在他面前,要他一辈子都记得她。
时间那么漫长,明明看着只有几步路的距离,却好像怎么也跑不完。
“做了坏事,怎么能死呢?死了多可惜啊,应该留在这世上赎罪!”
诡魅的声音,幽幽穿过她的灵魂深处。
杨玉玲总觉得自己仿佛飞上了云端,忽然又掉下了地狱。
噗通——
屁股一痛,她整个人被和曼曼一扯,摔倒在地。
花旭尧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回原处。
“快,把她嘴巴堵住,手脚捆起来收押!”府尹抹了一把汗,惊魂不定地坐下。
这要让杨氏死了,今日的官司就白打了,外头保不齐还能传出她含冤受屈,被他们一起逼死的言辞。
白宁徽慌忙起身,将脸色不大好的和曼曼搂回怀里。
“这里的事结束了,回府。”
白宁徽直接俯身将人抱起,快速离开,留下他们自己收拾残局。
马车里,解暑的冰柜子被关上。
白宁徽抱着和曼曼,神色阴沉。
“这些日子,都不必出府了,乖乖修养到大婚。”
和曼曼窝在他的心口,迷迷瞪瞪地点着脑袋,“好。”
之前为了能顺利去狩猎并且求婚,她让七弦给她下了猛药,看来是到头了。
她挪了挪身子,给自己寻了个舒服的位置。
抬眸之际,瞥见白宁徽脖子上的细绳。
噢,花旭尧在陆家镇求的平安符……她忘了提,不过也好,贴身的东西被太多人知道,终究是留有后患。
待人群散去。
花旭尧对着前来的友人们一一道谢。
“天机师父,旭尧感激不尽,不知您是如何得知旭尧的事?”
花旭尧想起那夜跑到大无相寺山脚的事。
那里离凤京南城真的很远,他跑完就在寺里养了很久的病,差点没送命,至今心有余悸。
天机大师永远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是王府派人来请,老衲闲来无事,也有好多年没来凤京瞧瞧了,就自作主张来此,小友莫见怪。”
花旭尧愣了愣,鼻头突然一酸。
他何德何能,有那么好一个妹妹。
“快,待老衲去买个放大镜,经书都看不清,怎能侍奉好佛主!”天机大师与弟子们念念叨叨,渐行渐远。
苏璎玑一脸感慨地来到花旭尧身侧。
“准王妃,真不是个普通女子,如此逆境,竟能叫她翻盘覆势。”
她没说的是,花旭尧身后有这样的人,日后的成就,必定是无人企及。
“呵呵,花贤侄,何时有空,下官家中正有个温柔娴静的妹妹…”
花旭尧脊背一寒,“婉芳大人,在下日理万机…不是,在下公务缠身,忙得不可开交,告辞告辞告辞……”
一边说一边快速败逃。
林太傅出来时正好瞧见,“那小子怎么,不是打了胜仗吗?还一副郁卒的嘴脸?”
苏璎玑同样很郁卒,“唉,兴许是被杨氏吓着了,下官正要给他介绍家中未出阁的妹妹,就把他吓跑了。”
林太傅眼睛大睁。
“你!狡猾!”
他大步离开,想到自家明明也有个丫头,这种肥水,怎么能留给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