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白宁徽一醒来,便如晴空万里,心情舒畅得仿佛可以立即作诗一首
自从和曼曼住到了王府,他是死赖着不去上早朝了,白宁烨那小子自然是不敢有怨。
可就在白宁徽欢欢喜喜地给和曼曼喂饭时,该死的七弦给他来了个晴天霹雳。
“王爷,姑娘她身中剧毒”
七弦扛着他的药箱来给和曼曼治手时,顺嘴溜了这么一句。
白宁徽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天崩地裂。
“你说什么”
一声怒吼震天响,寝屋而已。
“王爷,属下的话还未说完,这毒是剧毒,可姑娘体内毒素并不多,属下连夜配好了药,已经让二月去熬着了,只是不知这毒是在哪中的”
因为事情紧急,七弦没工夫制药丸,只能配了草药先熬了给她喝。
差点被他吓出病来的白宁徽,总算悬心落地,大气长吁。
再抬眸看七弦时,都有了打死他的心,又想起还要靠他医病,暂且是放过他了。
可曼曼到底是中了毒,白宁徽终究是烦躁透顶。
“曼曼都怪你定是又吃了坏人给的东西,往后再不许你在外头乱吃了”
嘴里说着埋怨的话,他还是心疼地把人搂紧,语气都透着哭腔。
和曼曼却是一脸懵逼,脑子乱糟糟的,被他抱着没有回上一句话。
七弦尴尬地看着两人旁若无人地搂搂抱抱,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开始治手了。
他是没胆打扰的,只好垂着脑袋干等。
白宁徽虽然抱着和曼曼难过,脑子却没停下思考。
她抽血前,仅在王府待了一晚,想来不至于是王府的饭菜问题。
如果不是王府,那她平日常吃
的便是凤京街头的东西,以及相府。
白宁徽决定先排除王府和相府,而后再对凤京街边吃食和她去过的食肆酒楼逐一排查。
脸色冷峻地松开怀里的人,白宁徽毫无征兆地将手朝七弦面前伸去。
“给本王看看,是否有异。”
七弦一怔,马上明白了,神情也跟着他变得严肃起来。
安静地诊了片刻,七弦神色松了松,“王爷是无碍的,就是此前您,肝郁气滞,食不下咽,身子亏损得厉害”
柔美的丹凤眸微翘,若说整个王府,谁最机灵,非七弦莫属。
看着和曼曼脸上不自觉流露出的心疼,白宁徽满意地朝七弦点点头。
这下不奖励他,委实说不过去了,之前指导这丫头为自己揉肚子,七弦便已经功不可没。
白宁徽默默记下此事,事后让二月给七弦取了一百两黄金。
知道王府的菜是没问题后,白宁徽等着和曼曼的手治完,又盯着她喝了一碗药,便十万火急地将她,以及七弦一起带去了相府。
相府门卫不敢拦,白宁徽一路畅通地去了养心斋。
府里现下只有女眷,花相还在宫里未归,管家只能通报了如今相府的一把手,花鸿志的亲妹子花淳娴。
大约要过年了,又因了凤京雪大不好归,花淳娴便是一直留住相府。
在找了管家的杨氏数次麻烦后,花淳娴虽没有接手中馈,但府中的大小事宜,皆有了极大的话语权,杨氏基本也是听她指挥。
这头院里正教训府里姨娘规矩的花淳娴,一听到王爷来了,又惊又怕,可她是知道规矩的,当即领了在场的两个姨娘冲出院子,直奔养心斋。
养心斋的寝屋里,几日无人居住,显得有些没有人气。
白宁徽带着和曼曼坐在圆木桌前。
“曼曼,你平日在相府都吃些什么”
他神色严肃,两只手握着两个白团,认真地问。
和曼曼眼睛歪去别处,思考了一番,才回答道:
“我没吃,我平常都是出门吃饭,只有头一日,不是,是第二日早上吃过一顿。”
白宁徽闻言,微微蹙眉,如此说来的话,便与相府无关了
站在一旁的七弦,听得有些着急,马上失礼地插了一句话。
“王爷,未必要吃东西,姑娘有可能会喝水喝茶。”
白宁徽一听,觉得有理,微垂的眉眼立即抬起看着和曼曼。
这回和曼曼承认了,“有,有时候会喝,直接从桌上的壶里倒的。”
白宁徽顿时凝眸,眼尾一扫,示意七弦查验。
七弦领命后,便去打开了药箱。
“王爷”
这时,屋外传来一声中年妇女的高呼。
白宁徽不禁扯了唇角,满脸的不耐。
刚想把人赶走,他却突然换了一个思路,命门外的一痕把门开了。
“妾身花淳娴携相府一众,拜见王爷”
白宁徽一出现在门口,花淳娴便带着相府的姨娘和仆人们,跪在雪地里,恭敬地拜倒在地。
真亏了前几日杨氏命人来养心斋收拾,顺带扫了雪,否则以这连日来的雪厚,她们一拜,整个人都进雪里了。
白宁徽冷眼看着她们跪在雪里,并没有出声。
“王爷。”
屋里的七弦面色凝重地来到白宁徽侧后方。
指尖一根银针,微微泛黑。
白宁徽侧眸,瞳孔猝然骤缩,胸中怒火,猛地蹿起。
再回头看着地上一片女人时,便是满地死尸一般。
狠狠盯着她们就此跪了一炷香的时间,白宁徽才阴冷至极地开口了。
“一痕,去命管家将相府剩余所有人集中到外院,而后再去顺天府报案,相府中人,下毒谋害花家三小姐,请府尹大人派人至相府查案。”
“是。”
门外抱剑而立的一痕,得令后“嗖”一声飞出院外,几息便不见人影。
依旧跪趴在地的花淳娴等人,冻僵了的脑袋,一听到王爷的下令,简直无法反应了。
好半晌过后,杨氏才第一个清醒,抖着冷透了的身子,大声哀嚎道:
“王爷这是这是有何误会”
此话一出,呆傻的花淳娴瞬间反应了过来,也
跟着哀嚎起来。
“王爷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