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宁徽听着夜里她办的荒唐事,不自觉就笑了出声。
她如今真是仗着有轻功就为所欲为了,跟踪人、听墙角,没一样正经闺秀该做的。
夜里和曼曼大部分时候都是在睡觉,所以暗探也不会守着,若发生了什么,都靠暗卫提供。
听说她是自己倒头就睡的,白宁徽也不疑有他,只当她是白日里累的,才衣不解带。
反正这种事他做得乐意,将暗卫挥离,回屋就帮她拆头饰,解衣裙,最后抱着她睡下。
和曼曼一晚被下了两次药,硬生生睡到了翌日中午,整个脑袋昏沉沉。
再闻到白宁徽留下的气味,头更晕了。
昨夜发生的事简直跟做梦一样,最后的记忆停留在白宁徽出府,结果还真来她这了
可来就来了,她整个鼻间都是他的味道,这是怎么弄出来的
不过身子没有不适的感觉,让她微微宽心。
只是他三番两次来找她,这情况太不妙了,感觉就是在跟她倒计时呢。
和曼曼有种自己被判了缓刑的感觉,还是最终会执刑的那种。
她懊恼地起床,没注意到昨日睡前的状态,也没发现自己的衣服被人脱了,只是按着每日的流程,开始穿衣服。
“嘶好冷。”
穿衣服的时候,倒是想起了被夙不寒弄晕的事,那时没来得及烧个炭。
穿好了衣服,习惯性拉开房门。
“云朵”
一唤完,和曼曼怔住了。
昨晚发生的一切,终于,全部记了起来。
云朵死了
和曼曼看着空荡荡的屋门,汗毛根根直立。
冷风呼地吹来,和曼曼顿时打了个寒颤,连忙把屋门关上,自己坐到了妆奁前,想想该怎么办。
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她这了,这可不是丢了一个物件,找不到就拉倒了,人不见了总会有人会发现的
想到这里和曼曼突然站了起来,她得去找找,昨晚他们该不会把尸体藏她养心斋里了吧,和曼曼有些害怕。
取了件披风披着,今日感觉格外的冷。
和曼曼出了自己的屋子,稳了稳心神,迈开脚步去了云朵的房间。
走入其中,看到桌上摆放着布料,床上叠着已经做好的小孩的衣物,和曼曼变得有些惆怅。
环顾了四周,打开了柜子和箱子,又查看了床底,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和曼曼微微松了口气。
就当她准备出屋去厨房查看时,绕开桌子走去屋门,抬眸间赫然看到一个丫鬟站在屋门前。
和曼曼吓得倒退两步,撞到了桌边的凳子,紧接着,地上响起凳子倒地的声音。
“三小姐”
门口的丫鬟一见着她,马上行礼问候。
“”
和曼曼心有余悸,没有立即出声,盯了这丫鬟好半会儿,才强自镇定,走回她的面前问,“你是”
“奴婢是杨姨娘屋里的果儿。”那丫鬟很快回答了她。
“何事”和曼曼面色冷淡地问。
“年关将至,奴婢奉杨姨娘之命,交代着云朵布置安排养心斋事宜。”
果儿边说边抬眸偷偷打量着面前之人。
“这样啊可是云朵不知道去哪了,我早上起来就没瞧见她,这才过来屋里找她。”
和曼曼半阖着双眸,无精打采道。
“啊”
果儿一时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和曼曼没收回眼睛。
她头发披散着倒真像刚起床,只是如今都正午了
“不知道会不会是去找大夫看病了,她前些日子还病得下不来床,这些日子虽好了一些,可也许留了病根也说不准,我便在自己屋里等她一等。”
和曼曼说着,便作势要出屋。
果儿听明白后,见她要走就挪了身子让路。
“那奴婢也迟些时候再来寻她,这便跟三小姐告退了。”
“去吧。”
和曼曼余光瞥见果儿离开后,自己回了屋子,扎了个马尾,复又将厨房和库房等所有屋子全都翻了遍。
还好还好,他们没把云朵的尸体留下,不然就糟大糕了。
果儿回去后,还想着这怪事,不自觉地跟杨姨娘杨玉玲念叨起来。
“杨姨娘,奴婢去找养心斋的云朵,竟然没见到她,可您猜奴婢见到谁了”
杨玉玲此时正清点着自己的那点财帛,瞧着过年时添些好物,听到果儿娇俏的话,不免一笑。
“养心斋就云朵和梦丫头,没瞧见云朵,就只能瞧见梦丫头了不是”
轻嗤了一句,起身去找镜匣之下藏的一张银票。
“姨娘好厉害,什么都瞒不过您,要奴婢说,您才应该做当家主母呢。”
果儿马上寻机拍马,屁颠屁颠地跟在她后头。
“休要浑说,被人听了传到他人耳朵里,便是麻烦不断。”
杨玉玲抽出那张百两的银票,和散银放在了一块,又翻着妆奁,准备卖了一些过时的旧首饰。
“不会的,姨娘平日待我们像亲人,院里的下人都是有眼的,才不可能在外头嚼您舌根。”
“您甭操这心,奴婢要跟您说的,就是这三小姐呢,奴婢去的时候,她正在云朵屋里翻箱倒柜,奴婢差点以为是贼,结果居然是她”
果儿一溜烟把自己看到的事,声情并茂地全说了。
这话听得杨玉玲停了手里的动作,满脸的疑惑。
“可奴婢不觉得这云朵的东西有什么可偷的,反正也不知这三小姐是在找什么,倒是听她说,她起来就没瞧见云朵,姨娘你说有不有趣,就在刚刚,她才起床呢,头发都没梳,哈哈哈”
果儿说着就自己笑了。
杨玉玲却没有跟着她笑,总觉得怪怪的,睡到正午,这是怎么睡的
而且哪有丫鬟不在屋里,还要主子找的,什么规矩
等到午后,果儿再去寻云朵,就更没看到人了。
“兴许又跟着梦丫头去铺子里了吧。”
杨玉玲听了果儿的汇报,随意道。
“那就从我屋里,找两个丫鬟给养心斋安排着,院里院外做些收整扫洒,旧的灯笼都给换了新的,年前几日,把那丫头的被子换成红色,再备上红烛。”
“哎她自个儿院里的事,还要我们院里帮衬,姨娘您就是太心善了,要换成从前那位,哪管得上她。”
果儿碎嘴完,不等杨玉玲苛责就贼贼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