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那些一直盯着宁远侯府不放的家伙安静些,宁远侯愣是在府上待了好几日,跟个大姑娘似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在家里头待着。
一直等到麦冬和曲莲从杭州城回来的那一日。
许清墨让人去请了林娘子来,林娘子急匆匆的赶来,然后就看到了被麦冬抱在怀里的孩子:“俊俊,我的俊俊!”
就在林娘子想要从麦冬怀里将俊俊抱走的时候,林娘子才发现,孩子的脸上有一块特别大的烫疤!
“这是怎么回事,他的脸怎么回事!”
曲莲上前:“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被烫伤了,是被人用烙铁烫伤的,后来还因为伤口腐烂,红肿,高烧不退,看了好几个大夫才退了烧,我们这才带他上了船回京。”
林娘子的泪水刷的一下就落了下来,眼泪滴答滴答的,却连哭的声音都没有,许清墨想,她大约是害怕吵醒了好不容易睡着的孩子吧!
“那个女人被看管起来了,来之前我们审问过她,是个没什么胆量的人,我只是稍微吓唬他一下,他就把什么都说了。”麦冬回过头看向许清墨,“那个女儿说,他们背靠皇家,不怕区区的宁远侯府!”
许清墨微微挑眉,然后笑了起来:“好一个背靠皇家啊!也不知道这位朱大人如今想起来那一句,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时候,会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呢?”
林娘子虽然是个庶出,这也是读过四书五经的,明白什么叫做知恩图报,她抱着孩子跪在许清墨的面前:“许姑娘,你救了我们母子,不论要做什么,上刀山,下火海……”
“你连自保都做不到,又怎么能为别人上刀山下火海呢?”许清墨走到林娘子面前,然后弯腰扶起她,“你要做的,就是为你自己,还有你的孩子讨回公道!”
林娘子看着许清墨,满眼通红:“我要怎么做?”
“说实话!”许清墨看着林娘子怀里的孩子,“将你身上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如实地说一遍,在天子面前!”
“天子?”
“不错,天子!”正阳忽然走了进来,“我和墨墨会带你去见当朝的天子!”
“女子可入朝堂?”林娘子满脸的不可思议。
“敲登闻鼓就是!”许清墨笑了笑,“这位是公主,我母亲是诰命夫人,都可以敲登闻鼓的,所以不碍事的!”
正阳走到林娘子身边:“你去好好休息一下,明日,我们上朝诉状!状告苏州织造,为求富贵荣华,谋害妻子,与水贼勾结!”
许清墨看了一眼正阳,然后点头:“不错,你去休息吧,明日一早我们就入宫!”
林娘子红着眼点了点头,然后抱着孩子回了院子。
等到林娘子走了,正阳才说道:“七皇兄和永昌侯来了!”
许清墨挑眉:“来了就来了呗,跟我有什么关系呀?正好我大哥在家,让他们多聊会儿。”
正阳看着许清墨良久,然后满脸无奈的说道:“你大哥一直陪着呢,只不过,皇兄说,有事情要找你商量,我这才来找你的。”
“什么事儿啊?”许清墨有些奇怪,“我大哥在那里不就够了,还非得跟我商量,跟我商量,能商量出来个什么玩意儿?”
“哎呀,反正让你去,你就赶紧去呗!”正阳说完,就拉着许清墨往外走,“这一趟,你舅舅也回来了,为了避嫌一直都没有到府上来,说不定就是你舅舅有什么话,让我皇兄转告给你。”
许清墨云里雾里的,但是只能跟着正阳往前走。
正厅里,几个人端坐着,孟和桐看到许清墨来了,便说道:“哎呦,如今这许姑娘架子可真大,还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呀!”
话刚说完,孟和桐就迎接了一颗被许延泉丢过来的花生米:“好好说话!”
“哎!许延泉,我现在可是永昌侯!”孟和桐赶紧躲开。
“哦,你就是成天下军马大元帅了,你也得给我好好说话!”许延泉看都没有看一眼孟和桐。
许清墨面不改色地走到谢苏钰面前,行了个礼,然后说道:“七皇子有事找我?”
“你外祖母知道我要回京城,特地找到我,让我把这封信给你,千叮咛万嘱咐地让我同你说,一定要将这封信原原本本的看完。”谢苏钰看着许清墨,笑着说道。
其实从江南送信到京城,并不算太远,可偏偏外祖母要让七皇子送来,多半就是不想让家里人知道。
许清墨有些担心,毕竟外祖母的年纪大了,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接过信以后,就第时间拆开了。
许清墨站在那里看,看着手里的书信,院子里的人也一声不吭地看着她,直到许清墨将手里的书信递给了身旁的许延泉:“大哥,你看看吧!”
许延泉云里雾里的接过信,信件很短,简洁明了,就是说何大娘子趁着这段时间舅舅脱不开身,已经开始在家里准备聘礼了,准备等过了立夏就入京给许家下聘,向许清墨求亲!
许延泉眉头紧锁,甚至带了几分恼火:“许清墨,这又是你惹的什么事啊?”
“跟我有什么关系呀?我去那里不过是做客,是舅母想要给自己的儿子攀龙附凤,你不去说人家,那反倒在这里说我!”许清墨有些委屈,然后看向正阳,“嫂嫂……”
正阳赶紧上前拉住许清墨的手,然后看向许延泉:“墨墨向来听话,懂事,怎么可能会无端地去惹什么事情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许延泉看了看身边的几个人,倒也不是什么外人,便说道:“我舅母,准备给我表弟,向墨墨求亲!”
“这不算是什么坏事啊?你好端端的做什么生这么大的气?”正阳有些不解。
“我有两个舅舅,二舅舅家的儿子女儿颇有出息,大舅舅只有一个嫡出的儿子,倒也算不上是一塌糊涂,但前途渺茫,而且,他光是通房就有四五个了!”许延泉摇头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