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绍南出去推了辆餐车。
在上午九点半,把南桑从房间里运了出去。
他嘱咐门口守着的人:“桑桑小姐昨晚没睡好,别进人打扰,让她好好睡会。”
陈绍南个子不矮,但是长相很清秀,说话更是带了江南的温柔味道,是种看着就很真诚的人。
门口守着的人应下了。
陈绍南把南桑运出去。
把车钥匙递过去,在南桑想上车的时候拉住车门:“你要去的地方危险吗?”
南桑也不知道危不危险,只知道她必须得去。
南桑安慰他:“不危险。”
陈绍南依旧拽着车门:“能带我吗?”
南桑摇头:“不行。”
陈绍南嘴巴蠕动半响,再问最后一句:“你还会回来吗?”
南桑肯定道:“会。”
她一定会回来,会活着回来。
南桑把车门关上,又看了眼陈绍南,拿着陈绍南给的现金,去市中心买了个手机给忠叔打电话:“还没到时间吧。”
忠叔说:“还有三个小时。”
南桑看了眼手表,十二点时间截止。
忠叔说:“不行就……”
南桑把电话挂断,开车直奔刘呈翔的野吧。
到地方后顿足皱眉。
现在是上午,根本不是野吧开门的时间。
南桑转身想走,被叫住。
几个男人走近,眯眼看了她好大会,突然就乐了:“翔哥让我们在城西找了十几天,丫的,还真自己送上门来了。”
不等南桑说话。
后脖颈猛的一酸,陷入昏迷。
南桑再醒来的时候,被浓重的烟雾气熏的轻咳了两声。
南桑视线中多了个光头刀疤脸。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南桑:“长得真他妈绝了。”
南桑撑着床坐起身,“这是哪?你又是谁?”
南桑的声音很轻,眼神像是头懵懂的小鹿,她问刘呈翔:“我好像被几个人砸了脖颈,是你救了我吗?”
南桑说:“救命恩人,请问现在几点了。”
刘呈翔盯着她,蓦地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的前俯后仰。
下一秒,猛的拽起了南桑的头发:“现在十一点了,还有,装什么啊,景深,景大检察官护到掌心都怕化了的妹妹。”
南桑的头发被整个扯住,直接被摔向墙面。
砰的一声。
南桑的脑袋被猛砸了下。
身子软绵绵的倒在地面。
墙上流下一道鲜红的血痕。
南桑趴在地面掀眼皮看他,轻轻喘了口气:“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刘呈翔走近,在南桑面前蹲下,手拽起她的发,让她的脖颈后仰,低声说:“老子长这么大,从没栽过,却在景深那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手里栽了四次。”
四个巴掌扇在了南桑的脸上。
南桑脸上青红一片,被血液溅湿,黏腻的头发再次被扯起来。
“我早就听说景深有个妹妹,家里势力更是惊人,却他妈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是哪家生出来的王八蛋,妹妹长什么鬼样子,可上次在老子的地盘上,你被他带走了。”
刘呈翔狰狞的笑:“他以为戴个帽子戴个口罩,穿身黑衣服,我就认不出他了吗?就他那身皮,就算是化成灰,老子都认识。”
“当初他进地下的时候,由那几个老不死的做主,说的清清楚楚,他的地界,老子不进,老子的城西,他敢进,我就敢杀!小贱人,这次是你送上门来的,就别怪我把你先强后杀!”
南桑在衣服被撕碎,他爬上来的瞬间,石膏手臂朝他的太阳穴狠狠的砸了下去。
哗啦一声巨响后。
破碎石膏手臂里被藏起来的尖锐匕首落入南桑掌心。
……
景深在等待对面的帷幕拉开,南初被南镇送到自己身边,却莫名的心神不宁。
手机突兀的震动起来。
景深拎出来看了眼。
是陈绍南的电话。
他定定的看了几秒,在浪漫的音乐声响起后,背身接起。
“景哥,我心里老是不踏实。”
景深喉咙滚动,声音未出先哑,“怎么了?”
“桑桑小姐……”陈绍南说:“桑桑小姐非要去的地方是什么地方啊,她会不会……遇到危险啊。”
景深沉默几秒,侧目看向对面已经搭上南镇手臂,朝这边走来的南初,“你放她走了?”
“是……是。”
景深问:“什么时候?”
“九……九点多。”
景深把手机挂断,看时间。
现在十一点十分。
景深侧身给小邓打电话:“去城西刘呈翔的地盘,别去他长待的地,去犄角旮旯,他心腹守着的地。”
“出什么事了?”
“去,把能叫的人都叫上。”
景深把电话挂断,扯领带,看向缓慢走近的南初,再看向满堂华座。
他默默的算。
身后即将播出南初和他相识相爱的VCR,这些要二十分钟。
还有交换戒指,宣告婚礼誓词,等等等,十二点准时结束。
接着是开席、敬酒、寒暄、留在这里被南镇引荐圈里的人,送客,五点结束,再筹备晚上的宴会,目测到夜里十二点。
几秒后。
在南初距离一步之遥时,景深把领带扯掉,转身下台,他的步子很快。
下了台后,变成快步,靠近门口变成跑。
景深夺门而出。
十一点五十五分。
景深带人破了仓库被从里面反锁的大铁门。
顺着流不尽的血渍走近趴在地面的南桑。
南桑全身血红,头发被血液凝固到粘稠一片。
打了十几天的石膏手臂破碎,手腕弯曲朝内翻。
破碎衣衫下被血色覆盖的皮肤上深深浅浅的,全是外翻的血口子。
景深看了她几秒,蹲下手伸出,食指蜷了蜷,轻触她鼻下。
下一秒。
手腕被握住。
南桑的长睫微颤,青肿的眼睛睁开条缝。
她看了眼景深,越过景深,看向他身后呆愣住的陈绍南,“手……机。”
陈绍南走近,在她身边跪下,手机颤巍巍的递过去。
南桑趴在地面,自杀刀疤还在的手腕抬起,丢下手里血淋淋的匕首,有点变形的扭曲手指一下下的点手机号,按了拨通键。
她像是没力气,侧脸趴在血泊,小声说:“我砍了……砍了他的腿……”
南桑声音很小,却能听出浓重的讨好意味。
“现在是十一点五十九,我……守时了。”她小声嘟囔,也像是求:“你要……说话算话啊,帮我报仇……”
南桑眼皮垂下,喃喃:“帮我……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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