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一把抓住了厉雨妃的手:“孩子不是他的……他承认这个孩子,只是为了保护我……他只是……”
“小意!”
楚云航的声音传来。
容小意怔住,循声望去。
一辆计程车停在酒店门口。
楚云航下了车,见她坐在台阶上,立刻朝着她走了过来:“小意……”
容小意红着眼眶站了起来,小手紧紧地捏着衣角,直到楚云航走到她面前,她才哽咽道:“你去哪儿了?”
楚云航笑了笑,竟露出洁白的牙齿。
他轻轻弯下腰,从口袋里摸出一罐甜牛奶:“去超市买牛奶喝了。”
容小意眼泪从眼眶滑落,明知道他在说谎,伤心难过,却还是强撑着反问:“你去买牛奶,用得着退房吗?”
楚云航道:“我没有退房,我只是忘记续房了呀。”
顿了顿,他伸出手,将她揽到怀里:“怎么了?看到我不在酒店,吓坏了,以为我要走了?”
容小意也紧紧地抱住他:“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楚云航心揪了一下:“谁说的?是不是你哥哥和你告我的状的?”
楚云航无辜道:“谁敢不要你啊?我在美国,住哪儿,在哪里工作,你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我要是敢不要你,你追到美国去,我跑得掉吗?”
他一边哄,一边轻轻捧起她的脸,为她一点点擦拭掉眼泪。
厉雨妃站在一旁,不动声色,心里却也有些感触。
这似乎是她第一次见到楚云航。
此前,对于这个男人,她没有好印象,也没有差印象。
但看到他这么温柔地哄着小意,眼中的柔情,不像是假的。
他很在乎她。
厉雨妃笑了笑道,“你就是楚云航吧?”
楚云航这才看到,厉雨妃站在一边。
他看向容小意,问道:“这位是?”
容小意道:“这是我嫂嫂。”
楚云航有些惊讶。
这就是昔日厉氏女总裁,厉雨妃?
楚云航朝着她递出手:“容太太,你好。”
厉雨妃:“你怎么退房了?你是……打算走吗?”
楚云航道:“没有,我不会走。”
他有些懊恼地椽了椽眉心。
若不是及时赶回来,还不知道,小意会有多伤心呢。
楚云航对小意道:“我不会走的。”
霍子衿那寥寥几句话,却一下子开解了他。
不敢面对的,何止是容小意,还有他。
可如今,他什么也不怕了。
比起失去她,他没有什么可畏惧的。
楚云航道:“小意,我们好好谈谈,好吗?”
他打算趁着今晚,把一切都和她说清楚。
容小意轻轻点了点头,看向厉雨妃:“雨妃姐姐,我今天不回家了,想留下来,和他好好谈谈。”
厉雨妃闻言,微微点了点头,看向楚云航:“你会照顾好她的吧?”
楚云航“嗯”了一声。
厉雨妃道:“好,那我回去了。”
容小意有些担心道:“我哥哥那边……”
厉雨妃道:“你已经长大了,不是孩子了。我会和他说清楚的。”
容小意点了点头。
……
两个人又重新开了一间套房。
回到房间。
服务生将之前楚云航暂时寄放在酒店的行李箱推了进来。
容小意看到那只行李箱,失笑道:“你还骗我说,你不会走,之前你退房,你就是想走的,对不对?”
楚云航蹲下身来,打开行李箱,检查了一下证件,随手合上:“嗯,本来,是打算回美国的。”
容小意:“那……之后又怎么改变主意了呢?”
楚云航:“因为舍不得。”
容小意鼻子一阵发酸:“我到酒店的时候,看到你不在,我还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
楚云航起身,拉着她的手,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坐在床上,而他,则随手拉了一张单人沙发,在床边坐了下来:“小意……我之前觉得,你哥哥不喜欢我,你身边的亲人好友都不喜欢我,我也萌生过退意。我想,我们在一起的这段时光,在你的生命里,发生了很多不好、不愉快的事。如果我们分手,你早晚会忘掉我,忘掉那个孩子,忘掉让你伤心的一切……”
容小意一听到他带到了“分手”的词,声音又一下子哽咽了:“我不要分手……”
楚云航点点头:“我们不分手,别哭。”
他替她擦了擦泪痕。
容小意抿了抿嘴唇,道:“你知道吗?和你在一起的这段时光,其实我过得很开心,很快乐。的确,也发生过一段……让我很痛苦的事。那段时间,我就感觉,我好像在地狱一样,我走不出来,也爬不出来。是你救了我,是你一直陪在我身边,支撑着我。”
楚云航:“你对我,是感激,还是喜欢?”
容小意道:“你为什么要这样问呢?你知道吗,其实一开始,我对你就是喜欢。只不过,我不肯承认而已。是你带给我很多快乐。一直以来,在外人看来,我是容家的二小姐,我哥哥是荣丰集团的总裁,我家境那么好,我有什么理由不快乐。”
她眼眶突然酸了酸:“哥哥对我很好,无论我要什么,他都会给我,满足我。我想出国,他再舍不得,却也同意了。事实上……从小到大,除了那些羡慕的声音,还有很多嘲笑的声音。他们说,我是我哥哥的累赘,我是容家的吸血虫。如果没有哥哥,我甚至很难活着长大。是我哥哥为我奉献了这一切……我本该是一无所有的,我哥哥得到的这一切,从不属于我……所以,我想出国,我想拥有属于我自己的东西。直到……发生那件事之后,我感觉,我最对不起的人是他。如果,他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对我很失望吧……如果廷寒哥,靳墨哥知道了,他们又会怎么看我?他们一定会觉得,我不干净了,我变脏了……”
她低下头,咬牙道:“我害怕,我不敢报警,我不敢面对那个男人,我每当看到他,我浑身发抖……可我不敢和任何人说,所以,我不停给我自己洗脑……我和他是自愿发生关系的,他没有强迫我,我……我没有受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