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贬官
“什么叫撇清关系？赵渊也是赵府子孙，他与他三叔做出这样的事情，理应由他们自己去承担！反正我是不会为他还这些钱的。”
王氏坚决不能认下这笔账，否则以后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崔氏见王氏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很是生气，转身去找老太太。
“娘，您也该管管三弟与赵渊，再任由他们这般作下去，这个家我也没法操持。”
崔氏将账本朝婆婆身旁桌上一放，气道：“要不您看谁能当这个家，就安排谁来做吧，儿媳无能，实在管不了了。”
说着转身出了婆母院子，回去朝床上一躺，就此装起病来。
晚间，赵渊就被父亲叫去，严厉斥责一通，并责令他将那些银子还上。
这一查，就查出赵平的小儿子确实曾被赵府下人虐待，没到十岁便外出做伙计挣钱养活自己，因为府里连他住的地方都没有，实在是刻薄至极。
有好几个言官递上奏章弹劾赵平与其长兄，时任右春坊直郎的赵荣，说他们虐待子侄，有悖人伦，又说他们不能安家，岂能安国？
流言一经传出，连说书先生都抓住这个八卦，将此事传的有鼻子有眼。
赵渊走过去，捏起一人的下巴问：“你们半夜三更跑我屋里做什么？想纵火烧死我？”
赵渊笑了笑：“命令你们过来干什么？烧死我？”
说罢，拎着棍子揪住外院管事的脖领，将他往大门口拖去。
他哭得凄惨，让在场所有人都沉默。
几名仆人不敢吱声。
一人吓坏了，扑通跪在地上道：“是二夫人命令咱们过来的。”
但仆人可不会这么说，他们只会将最恶毒最不堪的设想传给外人知道。
期间只来得及回家带上一些银钱与衣裳，就被差役不断催促，疾驰出了京城。
“老二媳妇！你才要住嘴！”赵老爷子虽不怎么管事，但也不是老糊涂。
赵渊后退几步，大声道：“既然你们容不下我，我走便是！”
赵平只觉得老脸羞红，再也待不下去，转身走了。
等屋子火势被扑灭，几个仆人也被救出，全都灰头土脸地缩在角落不敢言语。
“是、是四少爷住的那间屋起火了，里头还关了好些人呢。”丫鬟慌张给老太太穿衣。
最后连老太太都被吵醒，连连询问怎么回事。
数天后，京城传起流言，说赵府二房夫人不喜嫡次子，竟然想放火烧死亲儿子，原因是想贪图十二岁儿子在外做伙计的工钱。
等王夫人得知此事时，已经到了八月，皇帝都从避暑山庄回京了。
丫鬟支支吾吾不敢说。
就这样，赵渊逼迫外院管事开了大门，一溜烟跑进夜色中。
皇帝看到吏部查到的信息，顿时火冒三丈，当即将赵平与赵荣两人分别贬去川蜀与北疆做县令。
其实是二夫人派人过来，想将四少爷绑起来打一顿，结果不知什么原因，屋子就起火了。
他来不及找弟弟算账，就被差役驱赶着骑上马，赶往川蜀而去。
赵渊没惊动他们，轻轻推开后窗扇跳出去，再将窗户关紧，用一根木棍插进窗户缝里，确保人推不动。
屋里的仆人们见状吓得大声尖叫：“火！火！走水啦！”
赵荣受弟弟一家连累降了官职不说，还被贬至蛮夷之地，气的差点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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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格上糊着窗纸，被明火一点就着。
看看掉在地上燃烧起来的灯笼，赵渊眼神微眯，拿起直接砸在窗户上。
赵渊飞起一脚将守门的小厮踹进屋里，反手带上门，又用一根木棍将门鼻别住。
“小时候你们找个恶毒奶娘带我，我差点就被折磨死了，是宋家婶婶将我救活，她还给我饭吃，教我读书写字，可你们是怎么对人家的？为了心里的贪念，竟然跑到宋家羞辱人家，你们是有多不希望我好啊？”
这时全赵府的人都过来了，二夫人王氏也由丫鬟搀扶着站在不远处。
赵渊没给他们解释的机会，指着大哥赵轩道：“他能拿几百几百的银子去跟外人逛青楼楚馆，我不过跟三叔出去吃个饭喝个酒而已，你们就想杀死我？”
之后转到门口，就见几个仆人已经拨开门栓进屋了，门口只有一个拎着灯笼的小厮在望风。
皇帝看了也皱起眉，便将奏折交给吏部去查。
赵渊看着气急败坏的父亲，很光棍地道：“爹，儿子没钱，要不我就去自宫当太监还账得了，只要我在宫里混的好，您以后也能跟着升官发财不是？”
眼下全府的仆人都在场，他们又不是傻子聋子，赵渊这些话肯定会被这些人传到外面去。
哪怕他们知道这都是误会，根本就是二夫人想找人抓住小儿子教训一下，并没打算伤他性命。
因为贬官也是对官员的惩罚，最少日行十驿，也就是百里，也有差役一路押送。
但三叔被祖父罚跪祠堂还没回来，三婶也避他如蛇蝎，赵渊无奈，只好回屋躺着睡觉。
赵平眉心突突跳，说：“谁要杀你了？渊儿，不要胡言乱语！”
赵老太太一惊：“四郎屋子如何会起火？里头又是什么人？”
赵渊忽然大哭起来，几步窜到黑烟袅袅的屋子前，指着烧焦的屋子道：“没人要杀我，那这些仆人半夜三更将我住的屋子点燃做什么？难不成想给我照明取暖？爹！娘！你们真是我亲爹娘吗？”
“渊儿，你过来，有啥委屈跟祖父说。”赵老爷子朝赵渊招手：“祖父一定为你做主。”
“不知道？”赵渊从地上捡起仆人掉在地上的棍棒，在手心敲着：“看样子不给你们一点教训，就不会说实话了。”
王氏气得脸色铁青，指着赵渊喝道：“住嘴！”
赵渊哼一声，转身跑出院子，又去找三叔。
好在嘈杂声很快惊动府内其他人，他们忙不迭去救火。
他们想逃出来，奈何门窗怎么都推不动。
“快拦住他！”赵老爷子看出孙子的意图，连忙命令身边仆人：“不要让他离开赵府！”
不等仆人解释，赵渊又大声问：“就因为三叔带我出去玩几次，就这般容不下我，想杀了我？”
赵平气坏了，扬手砸过来一个茶盏：“你这个孽障！滚！现在就去院子里跪着！”
仆人早见识过赵渊的拳头，吓得瑟瑟发抖：“小、小的什么都不知道。”
晚间，几个人鬼鬼祟祟在他屋门口转悠，手里拿着棍棒与绳子，其中两人还在拨拉门栓。
哪知仆人全都垂下脑袋，并不肯追上去。
相比于流放的犯人，被贬官员只是少了枷锁，多一匹马而已。
赵平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妻子与他一同贬去北地。
差役只给了他俩半刻钟时间收拾东西准备马车，接着就催促出京，前往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