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人眼里,联系刚才夏洛潼说过的话,便是安亲王不满夏芷露把夏洛潼给气昏了过去的眼神,否则安亲王为何听到大夫所言之后,要特意看向夏芷露呢?
只是这一幕,夏芷露本人却并未看到,因为她已是低下了头,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努力减少存在感。
在众人的浮想联翩中,武泽辰抱着夏洛潼直接上了王府的马车,车帘刚放下,夏洛潼便霍然睁开了双眼,直接翻身下地,离开了武泽辰的怀抱,瞧着那轻灵的模样,哪里像是虚弱到昏迷的样子?
见她潇洒地往软垫上一坐,舒适地靠在车厢壁上,武泽辰失笑地坐到了她的身旁。
马车缓缓地行驶了起来,直到出了夏府,驶入了外边的街道,车厢内的二人才开了口。
听着车窗外街道上的热闹人声,夏洛潼本是想问问太子之事,然而却是被武泽辰抢先了一步。
从用膳之时便惦记到现在的事,他总算是逮着机会问出口了:“今日夏府那膳食到底有何问题?你为何不让我吃那几道菜?你吃了那些菜可有问题?”
一连串的问题连珠炮似的从他口中蹦出,不弄清楚此事,他实在没有办法安心,如今但凡与她有关的事,他都无法不放在心上。
夏洛潼瞧见他眼底的关切和紧张之色,心情莫名地愉悦了几分,解释之时也更多了几分耐心:“那几道菜有问题,其中被下了几味药材,短时间内会于怀孕有碍,再加上开席之前,我在女宾席吃用的那些点心里添加的药材相搭配,便会让女子难以有孕,若是食用多了,更是会彻底绝了后,再无怀孕的可能。”
早在女宾席与夏老夫人拌嘴的时候,她就已经发现了吃食里的问题,不过当时她并没有表现出来,而后又在午膳之中发现了那几味药材的踪迹,当下便明白了夏家人的想法,原来是打算断了自己怀上安亲王子嗣的可能性。
“什么?!那你还吃!”武泽辰大吃一惊,下意识地便抓住了夏洛潼的手,脸上满是紧张之色,“你现在觉得如何?可是有哪里不舒服?那些药效能不能解?”
夏洛潼哭笑不得地看着武泽辰,动了动手,见无法抽出来,只能推了推离自己过近的他,安抚道:“你忘了我的本事?既然我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动作,又怎么可能还会中招呢?我已是提前解了那药性,所以吃用后并无问题。至于你,虽说单吃那几盘菜并不会如何,你短时间内估计也不会要孩子,但能不碰那些药材的话,自然还是不要碰为好,所以我就没给你夹那几道菜。”
“那你自己为何还要吃?你同我暗示一下,我便不会给你夹那几道菜了。”武泽辰仍是皱着眉,满脸的不放心,他同样知道是药三分毒的道理,否则夏洛潼又为何会不让他碰呢。
“放心吧,我惜命得很,可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我既然敢碰那些吃食,自然是已经对我无碍了。”夏洛潼笑着安抚他,接着眸光闪闪地说道,“我之所以把那些吃食照单全收,就是为了骗过夏家那帮人,让他们误以为我已是服下了那些药材,以后难以怀上孩子。”
“当真对你身子无碍?”武泽辰只关心这一点,其他的任何事都没有她来得重要。
夏洛潼见他如此,心下微暖,接着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真的没事,一点都伤不到我。”
“没事就好,下次一定要告诉我。”武泽辰认真地看着她说道,见她点头答应下来,这才神色一松,问起了这下药之事,“你可是有怀疑的目标了?”
“夏志河,夏老夫人,夏芷露,不管是这三人之中哪一个的主意,又或者是他们三人一起下的手,总归他们三人都是知道这事的。”夏洛潼脸上泛起一抹冷笑,继续道,“那些糕点是夏老夫人亲自吩咐端到我面前的,甚至还盯着我吃了好些,而席面上的那些菜,则是夏志河特意让下人们摆到我面前来的,席间那夏芷露总是时不时地偷瞄着我吃用那几道菜,她眼中的那点兴奋之色,还当我察觉不出来呢。”
而夏洛潼则是因为察觉到夏芷露的异状,发现夏芷露也参与了今日这场宴席的下药行动之中,她后来才会故意数次针对于夏芷露。
“他们三人这么做,是打着让你无法为我生下孩子,然后让夏芷露嫁入王府的念头?”武泽辰神色冷凝,瞧着倒是比夏洛潼还要生气。
夏洛潼好笑地看着他打趣道:“王爷这次竟然如此敏锐?”
“咳咳……”武泽辰面色一僵,立刻就想到了自己以前干过的那些愚蠢而又伤害到她的事,当即尴尬得脸色都不自然了,满是自责懊恼地说道,“潼儿,对不起,以前都是我不好,以后我定不会再那般,我什么都信你、听你的,可好?”
武泽辰满目深情地望着夏洛潼,这下反倒是换做夏洛潼不自然了,脸颊蓦然一红,眼神四下游移,就是不敢看他。
这算是表白吗?冷面王爷对自己表白?可能吗?不会吧?
此时的夏洛潼心中乱极了,她虽是已经对自己的心意、对武泽辰的心思都有几分察觉,但她还没来得及捋清楚呢……
当下她只能局促地说道:“哎呀,刚才我逗你的呢,你别往心里头去。”
武泽辰见她虽然害羞,甚至还有几分逃避的意思,但却没有排斥的模样,当下心中便涌起一股狂喜,脸上甚至露出了称得上是灿烂的笑容,若是他的这副模样被他的那些属下瞧见,只怕是要惊得下巴都掉了。
他们何时见过自家冷冰冰的王爷露出过这样的笑容?!甚至其中有不少人都以为自家王爷压根就不懂得要怎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