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霂终究还是答应白霜去看陈清。
但是,这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情。
白霜穿着一件高领的衣服下楼,浑身上下都包裹得严严实实。
毕竟是出来干正事的,要是被人看到她身上布满了暧昧的草莓痕迹,那简直一点说服力都没有了好吗!
电梯到达六楼,白霜和祁霂下来,按照记忆来到陈家门口。
两人对视一眼,祁霂上前按响门铃。
门铃响后两分钟才有人来开门。
要是再不开门,白霜都要以为里面没人走了。
来开门的人是陈清的爸爸,他脸上是肉眼可见的疲惫。
让白霜没想到的是,她一抬眼就看见上次来闹事的中年男人坐在客厅。
他们看起来像是在商讨什么事情。
白霜问:“你们还是决定要冥婚了?”
“小姑娘,是你啊,过来坐吧。”中年男人对白霜和祁霂招招手。
陈清的爸爸也没阻拦,三人一起进来。
“我姓李,叫李想,你叫我李叔就行。”中年男人说。
他看起来比之前有精气神多了。
与之对比的是陈父憔悴的模样。
“发生什么事情让你改变了主意?”白霜问陈父。
陈父重重地叹息一声:“小清绝食了。
“她要是只是想自杀,那我们还能随时照看她的情况,及时把她送去医院。
“但是她不吃也不喝,我们没有办法往她的嘴里塞东西。
“就算塞了她也会吐出来,没有用的。
“我实在是没有办法跟她耗下去,我才把老李给叫过来。
“现在看来,只有冥婚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说到这里,陈父再次看向李想。
“老李,你再发一次誓,等小清跟你儿子举行过仪式之后,你绝对不可能来纠缠小清,你也要让你儿子不纠缠小清!”
李想熟练地举手发誓,显然他在陈父的面前已经发过不止一次的誓言。
“唉!”陈父又重重地叹息一声,“好吧!那就挑个日子,把仪式给办了吧!”
陈父起身去陈清的房间门口,敲门。
门没锁,他敲门只是告知陈清他要进去了。
打开门,陈清的房间里暗无天日,她直直地躺在床上。
“小清。”陈父站在门口,言语之中满是悲痛的情绪,“我答应你李叔叔了,让你去和小李举办冥婚仪式。”
听到这话,在床上躺着跟死人一样的陈清终于有了动静。
她坐起身,三天没吃没喝的她非常虚弱,但她的眼睛看着陈父,异常的明亮。
陈父苦笑一声:“我没骗你,但是你也要跟我保证,举办过仪式之后你就得恢复正常。
“你不能再为了他寻死觅活,你也不能再为了他不吃不喝。
“你要正视他已经死了的事实,你能做到吗?”
陈清点点头。
“那你现在能吃点东西吗?举办仪式也是需要体力的。”陈父试探性地问道。
可是陈清生怕陈父会反悔,连连摇头。
“我还可以再坚持。”
白霜第一次听见这个女孩儿的声音,虽然柔弱,但是非常坚韧。
可以从她的声音中听出她的性格。
陈父对这个结果似乎没有意外。
他关上门,重新走回客厅,继续跟李想商量冥婚的细节。
虽然他很不想商量,但是他要确保李想不会在其中动什么手脚。
突然,陈父想到了什么,目光灼灼地看向祁霂。
“大师,上次是我情绪不好才会对你那么冒犯,我真挚地请求你原谅我。”
祁霂不是一个爱计较的人,更何况他能看出陈父的道歉是真情实意,便点头原谅。
陈父一喜,接着说:“不知道大师能不能帮我看看冥婚的场景和布置有没有问题?
“虽然我相信老李不是那种人,但是事关我女儿的一生,我还是想要更加稳妥一点。”
祁霂说:“可以。”
“那走吧!”
陈父噌的一声站起来:“我们不要在嘴巴上说。老李,你不是说地方早就布置好了吗?我们现在就去现场看看!”
于是,他们四人乘车来到李想为他儿子准备的冥婚灵堂。
一下来,白霜就用眼神示意祁霂,让他看看这个地方有没有李想儿子的灵。
祁霂心领神会,没有跟着他们一起走,而是四处观察。
陈父看到本该是用白绸装扮的灵堂,却被一片红色覆盖,也不由得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小李没出事的话,我们也会是亲家啊!”
陈父拍了一下李想的肩膀,“老李,终究是我们没缘分。
“我之前对你的态度那么差,希望你也能体谅一下我的心情。
“如果出事的是我儿子,我想强行娶走你家的闺女,恐怕你的反应会比我还要强烈。”
李想摇头,摆摆手道:“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你能答应我举办这场仪式,我是真的很感激。”
两个父亲在说真心话,白霜没什么太大的意愿去听。
她抬头看祁霂在这间灵堂里走了一圈,又回到她身边。
“有吗?”白霜低声询问。
“没有。”祁霂回答。
真的很奇怪,哪里都没有小李的气息,也不见小李。
难道他已经转世去了?
不应该啊。
不论是听陈父的话,还是听李想的意思,这对情侣是互相深爱的。
就算小李死了,那他也不该立刻转世。
他难道就不想看看陈清怎么样了吗?
白霜觉得事有蹊跷,她决定去问问陈清。
回到陈家后,白霜走进陈清的房间。
“陈清,我很想知道你和你男朋友之间的爱情故事,你愿意说给我听吗?”
陈清当然愿意。
她有太多的情绪不知道怎么发泄,诉说他们的爱情故事,也是发泄的途径之一。
他们是校园恋爱到毕业工作,期间陈清说哭到崩溃好几次。
而通过她的叙述,白霜猜到小李可能所在地方。
他们离开陈家,白霜拉着祁霂下楼。
“走,去他们的母校。”
今天是周末,高中不上课,白霜和祁霂趁看门老大爷不注意偷溜进去。
经过操场的时候,祁霂忽然停下脚步。
“他在那儿。”祁霂看着茂盛生长的草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