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金帐中,三王子窝阔台一改宽厚冷静的形象,正在焦躁地走来走去。
边上一个三十多岁的清俊文士站在那里,正在温言劝慰“三王子,今日攻伐不利,乃是那敌方将领指挥得当,麾下战卒也颇为精锐,非战之罪。我蒙古国兵强马壮,就连远征花刺子模这等难事也是大获全胜,小小一个山东又能挡多久?”
“放平心态与其正经对战便是,想来无非多耗些时日,何必做那残害百姓之事?”
窝阔台疾步走动的身形停住,转身坐下,叹气道“我岂不知,只是此次南征势在必得,父汗寄予厚望,岂能在这小小的山东遇挫,拖延时日?”
他之所言便是指成吉思汗的目的,此次大举南下目标甚大,除了灭金,还要攻宋。
这本是成吉思汗悄悄在他耳边所言,不得外泄,哪知昨日自己竟是被那黄蓉言语所惑,不自觉失口承认了此事,犯了大错。
虽然随后命令麾下封口,但是定然遮掩不住,事情传出搞不好会影响到了整个战略大局,还不知成吉思汗会如何大怒。
他这三王子,虽是成吉思汗指定的继承人,但尚有两个哥哥、一个弟弟虎视眈眈,若是被挡在山东太久,征伐不利,到时候新错旧罪一起算,就是被父汗夺了继承人身份,也不是不可能!
为此他白天不惜兵力,督促攻城,一天下来死伤无数也没能拿下;
晚间又派出无数小队四处搜寻,势要再搜刮起大群当地百姓,逼迫他们去攻城!
那文士前来便是希望劝说窝阔台停止这等残忍之事,只是窝阔台已经下了决心,任对方如何劝说也是不理。
在大账中另有两人站在窝阔台身后,荷刀带弓,貌似护卫身份,只是衣着外形有些奇葩,看着不伦不类。
一人乃是老者,鹤发童颜红光满面,听着那文士劝说窝阔台的言语,嘴角尽是不屑的笑容“腐儒之见!”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能取得最后胜利的便是妙招,何必抱着妇人之仁……”他斜眼望向身边同伴“你怎么看,摩柯奈大师——”
那“大师”两字有意拖长,带着调侃之意。
“阿弥陀佛!”另一人看着年岁比他小,然而身体枯瘦,脸上皱纹深深,反倒更呈现老相。他身上衣服更是褴褛破旧,带着破烂的头巾,衣着相貌显现出一种异国情调。
他正闭目默念经文,闻言轻声道“中原人有句话叫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此事老僧不便发表意见。”
“哼!无趣……”那老者哼了一声,有些吊儿郎当地哼起了小曲。
此刻,那边两人尚在争论,只听窝阔台怒道“我意已决!不管怎么说,那些贱民,又怎能比得上我麾下战士的性命?”
“可是……”那文士还想劝解,就听窝阔台低沉道“耶律先生,你现在在我军中参赞军机,一切都应当以我军的胜利为上,百姓生死什么的还是少管!”
这话毫不客气,顿时噎得那文士说不出话来。
此刻外间忽然一个声音响起“看来这一趟,还是跑对了!”
……
“什么人?”
窝阔台冷不丁听见外面传来这么一句,这一惊非同小可,立马大声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