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现场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默,没有人说话,好多战士都默默地流起了眼泪。
“师长,别纠结了,给我们一人留一颗手榴弹,你们就赶紧走吧,再耽误下去,敌人的大部队就追上来了。”
“是啊,师长,你们快走吧!”
“别因为我们这些累赘而耽误了其他兄弟。”
“就是就是,不就是死嘛,我们出来参军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没什么好怕的!”
......
受伤的战士们坐在地上,你一言我一语,没有丝毫害怕的情绪。
看着这一幕,眼泪控制不住的从陈师长的眼角滑落。
瞪着通红的双眼环顾四周,这些伤员他大多都认识,当年是他跟总指挥一起从闽南地区带出来的客家子弟。
五千多人离开闽南,到现在不过才两年的时间,就只剩下这不到一千人了。
陈师长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去跟总指挥、跟闽南的父老乡亲们交代。
“师长,下命令吧!”
“师长,下命令吧!”
“师长,下命令吧!”
......
“给他们一人留下一颗手榴弹!”
陈师长咬着牙下达了命令。
见此,所有受伤的战士们脸上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然后又跟身旁那些没受伤的战士聊了起来。
他们都在笑,没有一个人哭。
但是其他没受伤的战士都咬着牙在哭,没有一个人能笑得出来。
大多都是同村、同乡一起出来的,相互之间基本都认识,面对如今的情况,他们又怎么能笑得出来呢!
“二狗,你哭什么,娘说了,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给我憋回去!”
“顺子,我可还记着的,你说你未来要撵着光头打,等时候打赢了,你要来告诉我一声哦。”
“弟,以后你要保护好自己,活着回去,帮我好好照顾娘,你现在已经长大了,是我们家的顶梁柱,不要在给我哭鼻子了!”
“大山,你以后要听总指挥跟陈师长的话,当年要是没有总指挥,我们一家早就饿死了,这份恩情,就要靠你来还了。”
......
陈师长最见不得这一幕。
到现在他都不能忘记当年带这些小伙子参军时,他们家人的眼神。
有不舍,但更多的还是坚定。
“师长,时间快到了,不要再我们这里耽误时间了。”
看着站在原地默默流泪的陈师长,严团长适时的出言打断。
伸手擦去眼角的泪水,陈师长大声吼道:“敬礼!”
所有没有受伤的战士立刻将身体站的笔直,对伤员们敬礼。
伤员们也微笑着还礼。
“走!”
看着战友们渐行渐远的背影。
所有伤员举起的右手迟迟放不下来。
严团长哽咽的吼道:“为新兔子流尽最后一滴血!”
“为新兔子流尽最后一滴血!”
气壮山河,声音直冲云霄。
此时,他们已经不在乎声音的大小了,因为,战斗已经打响了。
陈师长只带着警卫连来到了后方。
前面,大部分的战士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所以,时间一到,进攻就开始了。
“砰砰砰~~~”
“哒哒哒~~~”
狙击班率先开火,第一时间就消灭了一半带着轻机枪的桂军。
于此同时,突击队跟机枪连朝着桂军发起了冲锋。
强大的火力将桂军打的抱头鼠窜,一时间根本就无法形成有效的反击。
机枪手更是在狙击班的特殊照顾之下,一枪未开。
趁此机会,红军快速突进。
只有离得稍微远一点的桂军试图开枪阻拦。
但无济于事。
桂军的团长急的都跳起来了,他大吼着,想要让人集合起来,拦截红军。
但是,因为跳的太高了,所以被狙击班的战士给注意到了。
直接一枪将其带走。
群龙无首之下,桂军彻底崩溃了。
趁此机会,三十四师快速突破桂军的防线。
一场战斗还不到十分钟就结束了。
不过,陈师长并没有因此赶到喜悦,他很清楚,桂军的大部队也快到了。
如果不能再桂军大部队赶到之前过江,那么现在所做的一切就都是无用功。
他也只能让战士们快些快些,再快些。
红三十四师离开之后,桂军也渐渐回过神来,到现在他们都有些懵逼,红军的火力为什么会这么强?
光头的嫡系部队都没那么强的火力吧。
这他喵的究竟谁才是正规军啊!
......
12月4日清晨,红三十四师赶到凤凰嘴,暂时没有发现敌人的踪迹。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来不及让人休息,全师剩下的六百余人开始齐心协力砍竹子,做竹筏。
现在湘江的水不是很急,竹筏完全可以过河。
全师战士齐心协力,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做了50个竹筏出来。
一个上面可以站5个人。
只需要三个来回就能将所有人都带过去。
一个来回20分钟,抓紧时间只需要一个小时,所有人都能渡江。
(ps:不要在乎这数据的真实性,别较真。)
“狙击班、突击队跟警卫连的战士先过去。”
这里随时都有可能出现敌人,狙击班跟突击队先过去,也能确保江对面的安全。
第一批渡河的队伍往往都是最危险的。
不过,他们并不害怕,接到命令之后,就快速走上了竹筏,然后朝着对岸划去。
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四周,端着枪一刻都不敢放下。
很快,到达对岸了,没有敌人出现。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走下竹筏,撑杆的战士立刻朝着对岸而去,杨定国也开始布置任务。
“狙击班四散开来,观察四周的情况,突击队也去,警卫连跟我留着接应。”
“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第二批过河的战士也上了竹筏。
陈师长选择留在这里,最后再过去。
所幸,平安无事。
很快,陈师长跟剩下的战士就踏上了过江的竹筏,为了防止敌人从后面过来,所以,整个机枪连都是留在最后的。
最后渡江的危险跟最先渡江的危险都差不多。
看着陈师长的身影,杨定国手心也是捏了一把汗。
竹筏很快就划过了三分之一的江面。
就在这时,桂军出现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