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城王宫。
城外的声音自然早已传入了李珲的耳中,甚至有些风声就是由他暗中派人放出去,来测试民意的,结果也不负他所望。
“趁着父王北逃之际,终究是定下了汉城的民心啊!”
李珲心中可谓是百味杂陈。
不过,北有李昖,南有倭人,就算是封王,也终究是改变不了如今的困局,更不要说是他意图自立自决,摆脱大明藩属的身份了!
再加上儒教的现身,李珲明显感觉到了强烈的压力。
一旦李昖派遣的大军与大清联军到来,那么汉城只怕顷刻便会易主,城里的百姓到时候只怕会第一个倒戈!
毕竟,谁赢他们支持谁。
别看眼下城中百姓对着抛弃他们的李昖大肆批驳,可是,真的等到李昖大军到来,这些人同样会对着对方大唱赞歌。
到时候,哪怕是佛禅宗的支持,也未必还能稳妥。
毕竟,谁会愿意去支持一个失败者呢?
“尤其是性智他们……这些时日似乎与那位天朝圣僧走的太近了!”
这也加重了李珲的担忧。
在他看来,佛禅宗这明显是在寻求后路了,一旦佛禅宗也抛弃了他,那么他无疑将会真正成为了孤家寡人。
所以,他现在迫切的需要其他的支持者,稳固自身的地位。
“看来,只能由我自谋出路了。”
李珲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目光眺望着南方,本来犹豫的神色慢慢变得坚决起来,“为了大业,有所牺牲也是不可避免的!”
与此同时。
平壤城。
随着儒教的正式浮出水面,短时间内,便从各处文庙中走出了大量的儒教强者。
一时间,李昖的势力和声望都为之大盛。
李昖自然顺势开始征调军士,打出收复旧土的口号,并且安排儒教强者纷纷进入军队当中,准备着配合清军前往汉城,击溃倭人,一举收回南部朝鲜地区。
而这一日,在距离文庙不远处,一个身穿道袍的男人悬立半空。
正是唐道人!
他眼神平静而悠远,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而片刻后,当日出手的中年儒士的身影竟出现在了半空当中,厚重的云层遮掩了两人的存在,一时间,这里好似另一方界域一般。
“果然是你啊,崔志远!我当日果然没有看错!”
唐道人看着中年儒士,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感慨,“没想到这么多年,你竟还活着,而且,竟还成了这东国儒教之首……”
他是盛唐到晚唐的亲历者,自然曾经见过这位儒士,没想到数百年不见,对方竟有了如今深厚的功行,几乎不逊色于他。
“因缘际会罢了。”
崔志远淡淡的说道:“倒是你,我该称呼你为靖德太子,还是奉天皇帝呢?”
他从新罗时期留存到现在,更是曾经在大唐居住了十数年,曾经目睹过对方的画像,并且得知过一些秘闻,眼下对方虽然气质大改,他却自忖不会认错。
对方就是玄宗长子,因面部被伤而无缘太子位,后被传病死于天宝时期的李琮!
靖德太子!
奉天皇帝!
这两个称号一出,唐道人闻言却并无动容,反而依旧平淡说道:“过去已去,如今唯有唐道人!”
“既然如此,那我便称呼你为唐道人好了。”
崔志远不以为意,轻声说道,“只是不知唐道人前来,有何见教?”
唐道人淡淡的说道:“要你儒教助我应天道完成一事。”
“何事?”
崔志远眯起眼睛。
“刺王!”
唐道人轻声说道:“杀掉舒尔哈齐!”
崔志远脸色微变,眉头皱起,直接拒绝道:“不可能,此事恕我不能答应!唐道人,若是无事,我便离开了!”
说着,他便要转身离开。
然而,这时候,一个身影却骤然出现,挡在了他的面前。
“既然来了,何必这么急着走?”
天漠道人轻笑一声,看着崔志远说道。
“你是什么人?”
崔志远心中泛起警惕,能够感觉到天漠道人体内磅礴的力量,竟与唐道人一样,皆是元印境级别的道脉玄尊!
天漠道人说道:“天师道,天漠!”
“天师道?”
崔志远眯起眼睛,轻声说道,“看来,这次乃是道脉联手了?”
“不错!”
天漠道人也不隐瞒,直言道:“大清天命当在皇太极,此乃天师道祖钦点,舒尔哈齐实乃窃运盗国之逆贼,此次离开外域,正是取他性命,将大清重新引领到正轨上来的绝好时机!”
“说了这么些,与我有何相干?”
崔志远依旧是一脸拒绝的表情,“这里距离文庙很近!若是你们不让开道路,休怪我不客气了!”
他可不想掺和到这种涉及皇道和道脉佛门气运的事情里面去。
毕竟,当初他可是从古籍中得知,为了争取气运,道脉和佛门的手段有多狠辣,甚至这位唐道人当初就是应天道的杰作之一!
李唐天下开辟时,便施行尊祖崇道国策,以道为尊,后来随着时间推移,却自上而下开始,佛教大兴,甚至举朝迎送佛骨!
为此,应天道毫不客气的借着安史之乱抽断了国运,助唐道人成就!
而安史之乱后,百态凋零,可佛教却趁机大兴,不知道清算了多少道脉势力,可谓是流血漂橹,浮尸万里!
所以,他可不想成为掺和此事,一旦成了道脉棋子,到时候势必要面对佛门的大肆针对,他可不想让儒教圣君计划再生出什么变故!
“不客气?”
天漠道人嘴角沁出一抹讥讽,“崔志远,让你参加刺王行动,是我道脉看得起你,你莫要真把自己看的太重!”
“真以为凭借着文庙,便能压过我道脉?”
天漠道人冷冷的说道,“你终究是儒教,不是儒家,更非文道!真以为你号称儒教,便可效仿我道脉,脱离文道和道家,独辟一河,悬坐诸天之顶了?笑话!”
“更何况,此次乃是道祖亲自传命,你若是识趣加入就罢了,若不识趣,休怪到时候灭你儒教之祀,绝你文庙诸宗!”
这话一出,崔志远的脸色骤然变得青一阵,白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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