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
高禹川牵着沈瑶初的手,穿过前院,步入客厅。
高家的人确实不少,多了周红丽那一家四口,明显气氛就不一样了。
高远斌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他微微眯着眼睛,不敢多说什么,眼神中却透露出明显的不悦。
何曼月坐在她身侧,嘴角挂着一抹礼貌却略显僵硬的微笑,眼神里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精明。
见他们回来,高远斌没动,何曼月却起来迎:“禹川和瑶初回来啦?”
“爸,何姨。”
沈瑶初喊了声,却只换来高远斌的冷哼一声。
高禹川和沈瑶初早就习惯了,也完全能够理解他的不爽,毕竟下午才刚去高禹川办公室闹了一场。
一旁的周红丽倒是有点不高兴了,她一直小心翼翼观察高远斌和何曼月的脸色。
寄人篱下,她还是知道要识时务一些。可高远斌的反应,落到周红丽眼里,就是不喜欢她这个儿媳妇,对她甩脸子。
她女儿都给高家生了一对龙凤胎了!她公公怎么还是这副模样?!
她不想让气氛这么僵硬,赶紧出来打圆场:“禹川、瑶初,快进来快进来!你们俩工作辛苦!”
沈瑶初看过去,周红丽的眼珠子转着,像是要打仗一样。沈伟义一家三口倒是一点察觉都没有,站在旁边当摆设。
沈瑶初点了点头:“好。”
高禹川微微扬起下巴,扫了众人一眼,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都在了?”
“你哥还没回呢!”何曼月此刻面上表情已恢复如常,笑容又变回了温婉:“你爸爸跟他说你们今天要回来,他答应回来吃饭了。”
高禹山?
高禹川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没再多说。
何曼月到后面去招呼佣人给他们倒茶切水果,高远斌仍是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一脸冷漠。
周红丽见状,赶紧拉着沈瑶初的手,走到一旁。
“瑶初啊,我看出来了,他是真的喜欢你。”周红丽警惕地看了高远斌一眼:“但是他家里这情况,确实得小心着点。”
沈瑶初微微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妈,你别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你知道就好。这边有什么情况我都会盯着点,你就安心跟禹川好好过!”周红丽紧紧握住沈瑶初的手,语气中满是关切。
一想起高禹川跟周红丽说的话,沈瑶初就忍不住有些想笑。
打人打痛点,周红丽最怕他们的婚姻出什么问题。
“知道了。”
周红丽絮絮叨叨地说道:“他那后妈确实厉害,会装得很。有什么情况我提前跟你们说,你们俩的感情可千万不能受到影响!”
“……”
*****
————
夜幕低垂,高家的别墅内灯火通明,气氛却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高禹山回来以后,大家被召集到一起吃饭,可这顿饭注定不会平静。
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大家都沉默着吃饭。凯凯毕竟是个半大的孩子,不懂大人们之间的紧张气氛,一直开口说要吃这个要吃那个。
高远斌本就心情不佳,听到凯凯在桌上没礼貌的吵闹声,更加不爽。
他皱着眉头,出声讽刺道:“没规矩,这么多好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吗?”
闻言,凯凯被突如其来的斥责吓得一哆嗦,沈家人都有些尴尬,周红丽则是敢怒不敢言。
高禹川眸光变得凌厉起来,他放下手中的餐具,直视着高远斌,语气平静:“不要因为自己的项目失败了就迁怒,乱发脾气。”
高禹川的话让高远斌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狠狠地瞪了高禹川一眼:“做生意本来就有风险,这次失败只是意外。再说了,还不是因为有人从中作梗!”
提起这个,何曼月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她好不容易说动高远斌能够参与慕以安的项目,这样就能把颜家祖宅给彻底覆盖,她也就不用担心高远斌再对颜悦笙有什么感情。
可谁知道高禹川横插一脚,让那个项目的投资商全都撤资了。
本就不太坚定的高远斌一看形势,也打了退堂鼓。
颜家祖宅虽然拆了,但地还能继续留着,就算是想要重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一想到这里,何曼月就一肚子气。
但她知道,在这种场合下,任何过激的反应都会让自己陷入被动。
她迅速调整情绪,嘴角勉强扯出一抹微笑,假装温柔地劝慰道:“远斌,投资嘛,总是有风险的。这次失败了,我们就当是一次宝贵的经验,以后谨慎些就是了。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高禹川没再说什么,只是嗤笑一声,带着明显的挑衅和不屑。
高远斌又冷冷地瞪了高禹川一眼,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悦:“我只是投资失败,你呢?你娶妻失败!把这么一个女人娶回来,不仅弄丢了高家的重要股份,居然还是杀害你妈妈的凶手的女儿!你对得起谁你自己说!”
整个桌上突然陷入死寂一般的沉默。
刚刚还敢怒不敢言的周红丽一家人,此刻全都低低地垂着头,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他们寄人篱下,又被点出沈承安是杀人凶手这件事。
高禹山抬眼看了沈瑶初一眼,眸底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没有说话。
沈瑶初坐在那里,清冷的面容上没有丝毫畏惧。
沈瑶初微微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高远斌,说道:“爸,您放心,我会找到证据证明爸爸不是凶手的。”
“证据?”高远斌笑了:“有证据你倒是拿出来啊!”
“会拿出来的。”高禹川冷声应道:“你应该知道,只要我想查,不会有我查不出来的事。”
沈瑶初表面上不动声色,却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高禹川身上的时候,用余光观察着何曼月的表情。
何曼月听到高禹川要调查的瞬间,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眸底透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染上狠戾。
沈瑶初敛了敛眸,心底冷笑。
果然,从头到尾,都是她在搞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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