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迟来的深情比草贱,看到萧连廷眼里那丁点儿的情意,叶蝉衣唇角轻扬,只觉简直就是莫大的讽刺。
真正的叶蝉衣从未被萧连廷正眼瞧过,现在她这个冒牌叶蝉衣倒能入得眼了。
可惜萧连廷遇到的是天生冷情绝爱的她,这个死渣男就算现在赴死去乞求原主的原谅,她也不会有一丁点的动容。
“萧连廷,那就从你开始吧。”
叶蝉衣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萧连廷神色一黯,嘴唇动了动,最后什么也没有没说,径自朝着叶蝉衣走去。
今日的叶蝉衣乖张狠戾、心如蛇蝎、冷艳高贵,就像一朵暗夜中的红色花朵,悄悄绽放却惊艳了所有人。
生人勿近、高不可攀、神秘莫测,对所有男人而言,都是致命的诱惑,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他萧连廷。
正胡思乱想之际,萧连廷猛然感受到一股凛冽的杀意朝他直逼而来。
他赶忙探究来源,最后却发现那股杀意消失在评委席间,再无踪迹。
萧连廷的长眉瞬间拧成川纹,失神之际,不知不觉已走到叶蝉衣的面前。
端着托盘的下人极有眼色地走到他跟前。
叶蝉衣将碗盅的盖子打开,众人架不住好奇心的驱使,往里面看了看,果然是无色流体。
叶蝉衣对着萧连廷说道:“你把手伸进去,再取出来便可。”
萧连廷点了点头,按照叶蝉衣所说的,把手伸进了碗盅里。
眼见萧连廷如此配合,叶轻烟都快要气死了,眼里怒火如炽。
原本她还可以找借口拒绝查验,谁想廷王殿下如此主动配合。
堂堂王爷如此,她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了。
看叶蝉衣那自信满满的样子,难道她的手一旦接触那劳什子药水,就真的会起变化?
叶轻烟越想越害怕,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可能逃走,那样岂不是不打自招。
此时的她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绞尽脑汁想着脱身之法。
众人看到萧连廷的手从碗盅里取出来以后没有任何异样,也不见有什么不适,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为了洗脱嫌疑,接下来便是参与此次画技的比试者纷纷上前试了药水。
叶轻烟拖到了最后一个,却迟迟不愿上前。
“二妹妹这是何意?莫不是做了亏心事,所以心虚不敢试药水吗?”
叶蝉衣看着一脸抗拒的叶轻烟,脸上尽是嘲讽的戏谑表情。
叶轻烟面色大变,连忙矢口否认,“姐姐,你怎可空口白牙地陷害我?”
此话一出,有心思活泛之人顿时反应过来了,三三两两地开始议论起来。
“对哦,我想起来了,当时叶大小姐画品有问题的时候,是叶轻烟第一个站出来质疑自家嫡姐的。”
“可不是嘛,看来她是有意误导大家,企图让我们误会叶大小姐。”
“好歹毒的心思,我看八成就是她在颜料里动的手脚。她和叶大小姐既有旧怨,又是此次画技的比试者,所以有足够的作案动机。”
眼见成为了众人的声讨对象,叶轻烟顿时慌了,当下豁了出去,尖声喊道:“你们莫要往我身上泼脏水,我现在就试药水,以证自己的清白!”
叶轻烟迫于形势,被逼无奈,当下只能硬着头皮将手极不情愿地伸进了药水里。
她的手指刚触碰到药水,就十分畏惧地赶紧抽回手,就好像那药水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随后,叶轻烟快速地将手伸进锦袖里,怒声道:“好了,我已经试过了!现在可以洗脱嫌疑了吧?”
叶蝉衣淡瞥了她一眼,不咸不淡道:“半盏茶之后,试过药水的人,如果他的手变成了红色,那他就是给颜料做手脚的凶手。记好了,试过药水的手一定要紧握成拳,如果不照做的话,到时有任何差池,导致你们被冤枉了,后果自负。”
叶轻烟闻言,眼里有一闪而逝的惊慌。
不过下一刻她好似想到了什么,之前接触过药水的那只手,借着锦袖的掩护,在袖里小动作不断。
叶蝉衣看着好笑,也不拆穿,只是发出连一串感叹。
什么叫作聪明反被聪明误,说的就是叶轻烟这样的人。
长了八百个心眼子,机关算尽,可惜遇到的是她,所以注定了会失败,且自食恶果。
还有就是在这个异世,她想弄些化学物品着实费了不少工夫。
她先是提炼某肽和某醇制成1%的某肽试液,就花费了不少周折,虽然过程曲折,不过好在还是成功了,就是此试液的纯度不够,试色的过程难免要久一些,所以她才将时间说成了半盏茶。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叶蝉衣这才开口道:时间差不多了,可以松开你们的手了。
几乎是差不多时间,凡是试过药水之人都松开了拳头。
原本是想洗脱嫌疑的,可是待看清自己变红的手心后,顿时心头一沉,无比恐慌。
明明是说凶手的手才回变色的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待大家左顾右盼,看到其他人的掌心也已然变色后,不安的情绪这才有所缓和。
只是在一众变色的手掌中,有一只纤手却是莹白如玉,连细长的指尖也干净得跟葱白似的,在这一众变色的手掌中显得是那么格格不入。
有人疑惑地大声质问:“叶轻烟,为什么就你的手没有变色?”
“我……”
叶轻烟猛然心头一震,正不知如何作答,迎上叶蝉衣那饱含戏谑笑意的眼神时,叶轻烟只觉好似被一道惊雷劈中,脑袋瞬间轰隆地响。
继而心中有道声音在提醒:她中计了!
该死的!叶蝉衣竟然给她下套了!
叶轻烟快速地想着应变之策,可是此时她脑乱如浆,根本无法思考。
叶蝉衣淡扫了一眼叶轻烟,既而看向众人,“抱歉啊各位,为了引蛇出洞,我刚才只能编了个谎。”
此话一出,众人怔忡了好一会儿,有些头脑简单之人反应不过来,搞不清眼下的状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