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檀无言,也就她不会说话,要是会说话,高低得阴阳两句。
“大仙,求您饶恕我们吧。”
一张张脸都带着真诚,就是张氏,那姣好的面容上也带着真诚。
[告诉她们,我不是个喜欢多嘴多舌的人,也不喜欢为难人,若是不喜欢我住在这,那便给我付出去的租金,我立马就搬。]
孟檀拍了拍身边宝珠的肩膀,宝珠说话柔和,最适合处理这样的场面了。
宝珠淡淡一笑,眉眼弯弯的样子很给人好感,她先是上前把张氏还有孙八娘等人扶起来,才脆生生道:“各位婶子奶奶,我娘无意和大家交恶,今儿这事,我娘不想计较,不过我娘也说了,她不喜欢为难人得罪人,也不喜欢多嘴多舌。”
“各位要是不喜欢我家,直说就是,只不过,我家刚搬过来,这院子交了半年的租金,现下走,人家也不可能退,各位要是想我家走,不如把租金给了我家?”
一听,张氏觉得孟檀的气还没消。
躺在床上的通寂听到心腹的禀报那叫一个恨啊。
今天这事就是那了悟寺的和尚给了张氏钱,让张氏来算计他们的,不过,张氏还有点良心。
她得找这人去。
龟壳翻了,腹朝天。
宝月皱眉,看向孟檀。
心腹和尚抖了一下,脑门上开始冒冷汗,“我原本是想让张氏祸害陈家兄弟成功,再让人围观后去散播谣言,您不知道,现下长河镇,孟大仙的名头可比神佛都管用……”
张氏更是心虚,她诚心归诚心,但总归没全部说实话,这大庭广众的,她也不敢说。
她总是没脸了。
唉……这性子,也不知道日后的命能不能扭转。
通寂那老登盯上自己了。
孟檀拍了一下宝月,她算是看出来了,两姐妹都会说话,但是相较沉得住气的,是宝珠,宝月有点嫉恶如仇了,容易得罪人。
这下又变成说不清了。
而此时,了悟寺。
“是啊是啊,大仙,之前您就当我们都叫鬼魇住了,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
见收完了,孟檀深深看了眼张氏,转身回了屋。
几个老寡妇活了几十年,两姐妹这话一出,就知道孟檀是个什么意思了。
“镇上的人崇拜孟大仙到官府发了消息说大仙要养病,不许外人打扰,那些人就真的不去。”
崔评要是死了,会算在她头上的。
孟檀摩挲着龟壳面,再抛了几组,将所有组的卦象记录下来,再一看,上为蹇下为水。
险象丛生,困难重重,举步维艰。
孟檀摩挲着两块龟壳,她除了那天得罪这老秃驴,好像也威胁不到这人什么吧?
怎么就要算计她呢?
“不敢不敢,大仙想住多久都成,就是……”张氏又要跪,被宝珠眼快扶住了,宝月在旁,哼了一声,“总跪,不知的人还以为我娘怎么为难你们了呢。”
包婆子瞪了一眼张氏,平时算计人的时候挺机灵的,这方面竟跟猪上身似的,忙挤开张氏,将手里两个鸡蛋塞到宝月手里。
二阴面,几个意思?
崔评这老小子干啥了?
孟檀微微点头,宝月便全部收了。
“杏花里附近还多了许多夜巡的衙役,我们每次去盯梢都要废好大劲……”
“难道当方才的算计都是放屁吗?”
“哼,我娘可不小气,东西都收了,也承了你们的告罪了,难道还要我娘对你们笑脸相迎才叫原谅吗?”
一九八.二三.一七五.二三三
“嘿,这小妮子,真是泼辣!”
孟檀:……
咚咚!
咋好好的命还带凶了?
孟檀又问了一遍,又抛了一遍,二龟背为上,二阳面……
难不成小气成这样?
“东西都收了,应当是吧?”孙八娘也有点不确定了。
孟檀怀着忐忑的心问了一卦,一阴一阳,是的。
“没用的饭桶!”
王奶奶也挤上来,将手中的二两肉塞到宝月手里。
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是何等的奇耻大辱?
他以后还怎么一展雄风?
那孟仙姑让他失去了做男人的快乐,他当然要让对方付出代价了!
“那张氏是个不顶用的,叫她祸害陈家的几个儿子,年纪最小的那个都祸害不了,还叫人家嫌弃了,现下,又倒向其余的老寡妇,上那老娘们家告罪去了。”
通寂方丈恨得捶了两下床,那双弥勒佛似的眼眸此时像是淬了毒般,直直看向心腹,“你就做了这一件事?”
孟檀捂脸,摊上事儿了。
其实,孟檀就是看看张氏见了什么人。
那大仙是个什么意思呢?
自上回被踹了腹部回来后,不知是因为他年纪大还是因为什么,一检查,他下面不行了。
更何况,那日,那老娘们一下就怒了,肯定看出什么来了,听说还和蓟县知县交好,若是和那知县透露点什么,他不死也要脱层皮。
走在末尾的宝月听到这话,站住脚便嗤了一句。
还有大仙最后看她的那一眼,她总觉得大仙看透了什么,但是没说。
包婆子嘀咕了一句,却是不敢上前冲的。
天娘嘞,崔评这老小子有大麻烦了,不能是因为她给出的那个主意导致的吧?
“行了,我就说大仙是个大度人,唉……”孙八娘皱眉发愁,她这回得罪了人,也不知道后面的恩怎么还。
孟檀还记得半夜那个梦,吓死个人了。
通寂方丈骂了一声,不料扯到了下面,剧烈疼痛了一下,通寂瞬间没了气势,然而两双眼里依旧是不甘。
算了不想了,先算一卦先。
“大仙哪,之前都是误会,你救治林氏,可是我们巷子里这些寡妇的恩人,您瞧瞧,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握着两个龟壳,孟檀闭眼,想着自己想问的那个问题,直到手心的龟壳在发热了,便是一抛。
如她所想,见了了悟寺的秃驴。
“长河镇上不行,那就传去远一点的地方,传的越邪乎越好,越不堪越有人信,世人心里可都是肮脏的,他们会信的。”
通寂方丈哼笑了一声,心腹和尚也跟着笑了笑,“主持放心,这事一定会办好的。”
毕竟他都做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