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犹如炸雷,将大定村许多人家吓得不轻。
孟檀火速拉着俩徒弟和陈长运出门看热闹。
就在昨晚上他们看的那个水潭边。
那一打眼望过去,里三层外三层都是人,孟檀几人凑近了,便听得有人议论。
“天爷啊,朱氏怎么这般想不开,竟然自己投河了?”
“怎么可能想不开?你想想,昨儿罗氏闹的时候,朱氏可是嘴硬的不行,她还有刘秀才护着呢?咋可能自杀?”
“那你是说刘秀才……”
孟檀相当无语,但是吧,她这个人八卦,便随手折了护身符递过去,示意戴身上就行了,用不着喝符水。
孟檀一噎,麻蛋,忘了这茬了。
一听,陈里正吓了一跳,“若是我昨日处理了朱氏,那刘同银是不是就要……”
陈里正与小孟氏男人同辈,只不过年纪比小孟氏的男人小些。
刘同银自己哪里有银钱,但是他这么笃定,必然是与刘家人商量好的。
在场的人一个都逃不掉。
孟檀点点头,指指陈里正,眼歪口斜做了个噶了的模样。
就是那种,朱氏是坏,是该死,但是不应该是死在刘同银这种人的手里,而是应该死在……法理上。
瞧见朱氏惨状的人都觉得晦气,毕竟是死人,没条件的,上山上采些艾草回来烧了熏熏。
“哎哟,你瞧我这张嘴,她婶子,你别介意哈。”说话的是方婆子,是来向孟檀求符水的。
但是朱氏这么个荡妇,活着也是败坏大定村的风气,死了也好,省的麻烦。
再看刘同银,孟檀仔细打量了一下面相,果然是威胁的,还隐隐露了一丝凶光。
又指指刚才走的那一群人,也做了一个噶了的表情。
孟檀和陈长运彼此看了一眼。
但想想昨夜的状况,或者说是威胁?
孟檀往围观的人群一扫,没看到刘家人的身影。
“你们在这里堵着干啥,呕……让让……呕,我要吐了……”
“我娘在许多人脸上都看出了死气,您脸上肯定也有。”
“你说说这朱氏,她要是不折腾算计,估摸着还能在你家过好日子,非要折腾,变成了刘家的妾,她还不收敛,那刘秀才岂是像大郎一样好说话的?”
孟檀自己虽然是个跳大神的,但是她承认,自己是很遵循天地秩序的一个人。
[也不知道陈里正会怎么处置?]
陈长运轻轻摇了头,小声同孟檀说,“估摸着会糊弄过去。”
这心口简直像卡了一只苍蝇一样,这朱氏没了,但是刘家也是够恶心的。
万恶的封建社会就这点不好,亲戚之间是捆绑的。
有条件的,就跑到了孟檀这里求符水。
[告诉里正叔,娘昨日在许多人脸上都看到了一股死气,问问你里正叔,昨儿是不是想强硬处理了朱氏?]
“里正叔,我娘问,您昨儿是不是想强硬处理朱氏?”宝月问。
“这既然是说好的,我一定会给。”刘同银连忙保证。
被大家伙围在中间的是陈里正找来打捞尸体的小伙子们。
听着这小伙子呕吐的声音,众人纷纷让开位置,孟檀也看到了被人群围着的陈里正和刘同银。
其余坐着的人也都回去了。
六一.二二三.一三四.一六七
陈里正冷汗直冒,险些跪地。
实在让人唏嘘。
陈里正点头。
她也清楚明白,陈里正和稀泥的处理方式对谁都好。
“方嫂子,孟嫂子,都在呢?”
闻言,陈里正看了刘同银一眼,“倒是苦了你家了,那对罗氏的赔偿……”
[糊弄?]
朱氏被泡了一晚上,身体早就膨胀了,隐约还散发着一股异味,那味儿是真上头啊,还好现下不是酷暑天,否则这味儿必定飘香十里。
孟檀指着隔壁,摇头叹息,看着在身边的宝珠宝月打手势。
没多久,便只剩下了陈里正和孟檀。
这是背上业债的面相。
对自己儿子的亲娘都能下杀手的人,还能有多少良心?
朱氏死状实在是让人做噩梦,被刘家用草席草草一裹,拉到深山里挖个坑给埋了。
孟檀摆手,示意自己不在意方婆子这话,心中却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儿。
“刘同银到底是秀才,说来还是大哥的表兄弟,他要是担个杀人的名头,对大哥名声也有影响。”
“不过要我说,朱氏死了也好,免得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带累村子。”
谁会觉得她应该是受完审判再处置的人呢?
说着这话,陈里正觉得自己后脊都是凉的,心底一阵后怕,其实今儿朱氏的死他清楚明白肯定是刘家人下的手。
“就是,她一个女人,本本分分不好吗?偏偏要这般,可不就是自己找死吗?”
方婆子也想和孟檀好好套近乎,于是乎两人就聊上了。
刘同银一脸愧色,“我原本是想着不如把她卖了,但是我一提,她就哭,谁知道趁着我们全家都睡觉的空当,她居然跑来这里自己淹死了,她怎么这么想不开?我儿子可是小小年纪就没了娘啊。”
两人聊着天呢,陈里正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方婆子一瞧,估摸着是找孟檀有事了,打了招呼就回家去了。
“嫂子,我来是想问问,你昨日看出什么来了?”
[三郎,日后离这刘家远点,离这刘同银更要远点。]
“娘你不说,我也不想靠近这人。”
孟檀蹙眉,心底有些不舒坦。
“哎哟,我啥都没说,你可别瞎说。”
就这,大定村的人还觉得刘家非常有良心了。
朱氏是妾,那和刘家的财物没啥区别了,死了让刘同银随便一扔都没人会说什么。
他可是目睹了这人杀人的场面的。
“这这这,刘家可真是个祸害,嫂子,你说,该怎么办?”
孟檀摇头,看着宝月打手势。
[告诉里正叔,村子里暂时没事了,只不过,以后防备着点刘家。]
宝月点点头,冲陈里正转述了这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