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桃儿也是个聪明人,她不与朱氏纠缠,反而掉个头,朝着陈里正跪下去,“里正大叔,从朱氏房里搜到带我名字的簪子,大家伙可是都瞧见了,他家害死了富贵,我都没求着要赔偿,但是嫁妆得还我,里正叔,您为人最是公正了,可得给我做主啊……”
好家伙,一茶更比一茶高。
孟檀都快忘了罗桃儿算计陈三叔公家时的绿茶样,这俩女人是同类啊。
只不过罗桃儿容貌差了点,但是现下罗桃儿可是拿住了朱氏的错处,可不会轻易放过刘家。
“刘秀才,现下可是证据确凿,你刘家必须给出一个交代,否则,你刘家就不要在村里待了。”
陈里正重重哼了一声,看不上刘家的同时,心中也在庆幸,还好这朱氏不在陈长安家了。
要不然凭着这勾三搭四的样子,陈大郎再有前途,也要被毁了。
不想,她这话引起了大家伙的共鸣。
孟檀心中骇然,手脚都有点冷,刘同银是真的起了杀心啊。
[宝月,去寻里正,说几句话,就说让他等明日再说,他若是问,就说是我说的。]
“刘秀才,你……”
这大定村不管男男女女都打怵得很,男的想,和朱氏偷情,可是能被祸害死的,女的会想,要是家里男人和朱氏勾搭上,说不得家底都要被掏光。
“不成!朱氏都勾人的这么明显了,刘老二你他娘的眼瞎啊,把家里当勾栏院啊?”
当场就想要退婚,但是女婿保证婚后一定搬离家中,还听了她的建议去外地过日子。
罗桃儿眼睛一亮,三十两,可是能干许多事情了!
但她答应,其他人可不答应啊。
“就是,刘同银,你若是觉得朱氏没有错,就同朱氏一道滚出大定村!”
这群泥腿子,今日欺辱他,来日他一定要好好收拾这帮人!
刘同银深吸一口气,道:“尽管朱氏没错,但到底朱氏也有一些责任,嫁妆她定是没有拿的,这样,罗氏,我赔你三十两银,你看如何?”
往周围一扫,围观的众人眉宇或多或少的都有一团似有若无的死气。
“对,赶出去,不如把刘氏一族也赶出去,我瞧他们一族都不是好东西!”
碰到这样的人,被这样的人时时刻刻算计着,运气怎么可能不衰?
“我承认,陈富贵的死,她有一定责任,让我想想,我明日一定会给一个交代!”
朱氏不知道,上回,她只是和刘同银偷情,祸害的也只是陈刘两家人,又没有发生死人这样的事情。
怪不得她刚来的时候,陈家几兄弟的面相里,都带着衰运。
“还口口声声给小孟氏扣不好的名声,这话是轻易能说的?我瞧她压根没把自己当成大定村的人!就不想我们大定村好!”
刘同银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扫了朱氏一眼,那眼底闪过两分寒光,随即高声道:“她始终是我长子的生母。”
刘同银这辈子都只会有这么一个儿子,她是孩子的生母,刘同银为了儿子的前途,拼了老命也会保她。
“各位!”
陈里正正想强硬处理这件事情,便见宝月跑到他面前,小声说了刚才孟檀交代的话。
刘同银这话几乎是吼出来的,那坚定的语气,骇人的眼神,几乎让在场围着的人心底都抖了一下。
“今儿刘家必须给一个交代!刘秀才,你喜欢当王八,大定村其他人可不愿意当!”
刘家为了刘同银这个秀才的名声,也会保她!
在场的人都气愤起来,这女人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没错,刘同银就是要杀人。
朱氏瑟缩了一下,面上有些慌张,心底是真有些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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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给罗氏的赔偿,我也一定会做到!诸位都是见证!”
“里正,这朱氏真真是不要脸,刘家若是要留她在村子里祸害人,那就一同赶出去,可不能让她祸害了满村闺女儿郎的名声!”
他还要考科举。
说话的是桃花娘方婆子,话里话外极其维护孟檀,若不是孟檀,她还真不知道女婿的老爹扒灰。
孟檀皱眉,她看出来了,再往朱氏的面相一扫,已是团了一团死气了……
陈里正话音一落,孟檀瞧见,周遭许多人眉宇间的死气霎时散去,只有朱氏眉宇间的久久不散。
刘同银气得咬牙,但是他知晓现下不是同大家生气的时候,刘家还要在村子里过活。
罗桃儿的嫁妆还被朱氏全部扣走了。
陈里正心中一凛,想到上回陈家先祖的事情,便改口,“既然刘秀才这般说了,村里就给你一晚的时间,若是给不出一个交代,村里就不是这么好说话了。”
朱氏简直有恃无恐,哼哼,反正刘家会保她的,她儿子可是刘同银唯一的儿子。
“二郎,他们是冤枉我的,我为了这个家,可是每日都去河里捞鱼,许是那陈富贵看见我的模样,所以起了歹心,我听说他之前,可是连小孟氏这样的老女人都看得上的,看上我也不奇怪了。”
明明上回和陈长安的事情还比这个严重,可是这些人都没有现下激动啊。
这才是真正的狠人啊。
人群散去,天色也已经黑透。
陈长安也做出轻轻放下的模样,那可不就没这么激动了。
但是这回不一样啊,陈富贵死了!
那日听了孟檀的话,她回去就寻了个时日找了女婿私下谈话,果然问出来了,这可给她吓死了。
陈里正蹙眉,朝孟檀看去,便见孟檀朝他微微点头,面色极其严肃。
他们怎么感觉,这刘同银的眼神像是要杀人呢?
“还说我害人,我明明冤枉,太冤枉了……呜呜……”
孟檀选择看不见。
从那以后,孟檀在方婆子眼里,就变成了神仙。
用过夕食,到了睡觉时间,孟檀睡不着,开始在院子里打太极,不多时,身旁多出一个人。
“滚出大定村!”
是陈长运。
朱氏是自己作的,她能救人,但救不了恶人。
他学着孟檀的动作做,但是动作有些僵硬。
[咋了,睡不着啊?]
“心里不踏实。”陈长运叹气,怕孟檀不理解,补了句,“今儿刘二郎那眼神,有点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