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白诚十分意外的看向叶凡,突然咧开嘴笑了,没想到还真有傻愣子递火。
他拿起打火机点燃香烟,深深吸了一口,惬意的眯起眼睛:
“谢了兄弟。”
吞云吐雾的白诚并没有注意到,与他厮混多年的好兄弟王雷,在目光看到叶凡时眉头微微挑起。
再一扫到叶凡身旁的柳盈盈时,瞳孔疯狂收缩,仿佛见到了这世间最为恐怖的厉鬼。
王雷身体绷紧,唯独腰跟脑袋低了下来,他声音发颤道:“白少,事情解决了,让其他人……走吧。”
白诚点头道:“我这人一向讲道理,冤有头债有主,绝不会迁怒旁人,除了那俩白痴女人,其他人可以走了。”
“唰唰唰”
劫后余生的众人快步离去,不少人裤子都是湿的,带着一股腥臊味。
叶凡牵着柳盈盈起身,与李鹤并肩离开,孙正失魂落魄的跟在后面。
“你们也走。”
王雷将白经理跟门口保安赶走后,突然瘫软在地,哆哆嗦嗦伸出一只手:
“来……来根烟。”
“你不是不抽烟吗?”
白诚纳闷的递过去一根烟,顺便帮忙点燃。
王雷猛吸了一大口,烟雾第一次过肺的恶心反胃让他不断咳嗽,咳了好久才停歇。
他望向染血的地板,神色既庆幸又恐惧:“白少,你知不知道我俩刚才捡回来一条命,甚至避免了王家跟白家被灭门。”
“你是不是抽烟抽傻了,在江南谁敢动白家跟王家。”
“给你丢打火机那位。”
“噗。”
白诚笑出了声,一头黄毛看上去格外喜感。
“他是武宗。”
“咳咳咳。”
白诚笑容瞬间僵硬,开始疯狂咳嗽,险些把肺咳出来。
他呲牙咧嘴道:“王雷,这个玩笑一点不好笑。我虽不是武者,却也知道武道宗师最年轻的也得四十岁往上,而那男人看着才二十来岁。”
王雷突然问道:“你知道东海赵家吧?”
白诚挑眉:“当然知道,赵家总资产几百亿,勉强能摸到江南豪门圈子的门槛,你突然提赵家做什么。”
“赵家昨天惹了一位武者,我爷爷被请去镇场,但赵家昨天还是被灭了门。”
王雷一字一句道:“真正意义上的灭门,哪怕远在万里之外的赵家人,也无一幸免。你猜,我那六品巅峰并且有官方背景的爷爷为何不敢拦。”
白诚面色凝重。
能让六品巅峰武者不敢动手的,唯有上三品武宗。
“我爷爷连赵家酒吧的监控记录都不敢看,幸好他平常有临摹大家画作的爱好,给我两幅人像画,其中一幅便是名为叶无玄的武宗,与刚才那男人有五成相似。”
“才五成相似?”
白诚突然不怕了,这世界上模样相似的人都很多,没啥可大惊小怪的。
王雷忍不住踢了白诚一脚,恨铁不成钢道:
“你白诚什么时候这么白痴了,华国明面上的十位武宗,你可曾见过任何一人的相片或者画像? ”
“我爷爷光是画出叶前辈五分相似容貌,没有半分神韵,依旧遭受了不轻的反噬。”
“而第二幅画像是一位女子,亦是赵家覆灭的因,与叶前辈身旁那女人近乎一模一样。”
王雷的话。
让白诚倒吸一口凉气。
一人相似可能是巧合,两人相似就绝不是巧合了。
但白诚还是觉得震撼,二十几岁的少年宗师,这是能轰动华国武道的爆炸新闻,怎么可能没有半点风声。
毕竟。
悬剑山之上,没有叶无玄这个名字。
武道有条不成文的规矩,只要踏入上三品成为武宗,便要在悬剑山以‘势’刻印下自身姓名。
一来,扬名立万,震慑天下宵小。
二来,薪火相传,泽及后人,让低境界武者多一条可走的武道之路。
悬剑山下。
每日每夜都有武痴感悟武宗之势,一旦华国有新武宗出现,定会瞬间传遍大江南北。
看出白诚所想,王雷沉声道:“燕京姜家那位武道奇才,四十岁成宗师,八十岁那年冲击九品失败伤了武道根基,自知再无突破可能,才万般遗憾的在悬剑山之上留下‘势’,这种事……是有先例的。”
宗师。
心有傲骨。
谁不想压冠盖古今?
姜家那位武道奇才,想为后辈们留下自身最强的‘势’,让这条艰难的修炼之路稍微平坦一些,只是他失败了。
“王雷,你说的有道理。”
白诚面色变幻间,突然冲了出去。
王雷懵了:“你去哪?”
……
离开白月楼。
除了那几位重伤吐血的男同学被送去医院,其他人并没有走远,打算等等钱虹跟刘芸。
若真被剁手断舌,也得赶紧送去医院,至少同学一场。
但等归等,他们忍不住抱怨起来。
“钱虹怎么那么能装,明明跟白经理不熟,还花钱请他来撑面子,我还以为她老公多厉害呢。”
“还有孙正,说是药王孙思邈的后人,来东海市给白家千金看病,可人家白家大少爷根本不卖半分面子,他这身份到底是真是假。”
“今天真是晦气。”
虽然同学们的议论声很小,可孙正全听到了。
他面红耳赤垂头丧气,再无半分先前的意气风发。
白诚不给面子,孙正其实没办法。
不论任何朝代任何国家,拳头永远是最大的,卖面子你是杏林孙家,不卖面子翻手可灭。
就好像古时的宫廷御医,听上去地位崇高,病人都是皇帝与掌握权利的大臣们。
可代价,是稍有不慎便会满门抄斩。
孙正眼角余光看到叶凡几人,发现他们始终面色如常,顿时佩服起来。
只是……
李鹤腿怎么在哆嗦。
柳盈盈怎么一直紧紧攥着叶凡的手。
叶凡怎么……
好像只有叶凡没在怕的,颇有闲情雅致道:“盈盈你看,今晚月色真美。”
“叶凡!”
柳盈盈美眸一瞪:“你怎么没心没肺的,我们刚才差点死在里面。”
“好兄弟别装了,是不是尿了裤子,让我瞧瞧……”
李鹤上手就要摸,被叶凡黑着脸打掉手:“你们刚才不是挺镇定的么。”
李鹤一屁股坐在马路牙子上。
哭丧着脸大口喘息:“刚才不敢怕啊,我上有老下有小,万一那白家少爷再看我不顺眼……”
“哈哈哈,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突然响起,白月楼外的马路上,所有人身体僵硬,这熟悉的声音是白诚。
李鹤面色惨白。
因为白诚就站在他身后。
“实在不好意思,刚才打扰了诸位吃饭,我已经让白月楼重新摆了一桌,各位……赏个脸?”
白诚不再出口成脏,十分和善道。
“……”
瞬间鸦雀无声。
鸿门宴。
这绝对是鸿门宴!
若是去了,肯定得死在里面。
同学们只能将求助目光看向孙正,毕竟这里面只有他稍微有点面子。
“……白少,您这是什么意思。”
孙正有些窝火:“你说自己一向讲道理,冤有头债有主,莫非真要赶尽杀绝?我孙家虽是世代医者,但也积攒了些人脉!”
然而。
白诚看都不看孙正,恭恭敬敬对叶凡弯腰一拜:“叶前辈,刚才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请您见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