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中榻间的。
只觉得被当条鱼一样翻来覆去好久,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去就软成了一条泥鳅。
累的睡过去之前,她隐约听到云祁说:“不必请安。”
然后心里唯一绷着的一点弦彻底放开,沉沉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谢昭昭望着水红色的帐顶愣神好久,才逐渐回过味——自己成婚了。
这里是定西王府。
身边的人已经起身离开,床褥都冰凉了,也不知走了多久。
谢昭昭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感觉周身酸痛,尤其是腿……有点拉不回来,不像是自己的了。
比打了一场仗还累。
“小姐!”藲夿尛裞網
香桂和香蓉听到响动,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都带着喜悦的笑意,“奴婢们服侍您起身。”
她们的笑容看在谢昭昭的眼中平添暧昧,叫谢昭昭面色讪讪地别开了脸。
床褥已经换上了新的,谢昭昭也是穿着新的寝衣,微开的领口露出半截锁骨,其上带着点点红紫痕迹。
谢昭昭扶着香桂的手起身,坐在镜台前看到了,手指在那片红紫痕迹上轻轻抚过。
香蓉小声说:“殿下方才让人送了退淤痕的药来,等会儿奴婢们给小姐推一推,应该很快就好了。”
谢昭昭轻轻“嗯”了一声,“什么时辰了”
“刚过酉时。”
“……”
谢昭昭懵了一瞬。
都已经下午了马上要天黑了!
她看外面有些灰蒙蒙,就以为是天才亮没一会儿,还有些纳闷,感觉昨晚折腾挺晚,早上才睡过去的,怎么才天亮!
然而接下来香桂的一句话,让谢昭昭有些发傻。
“今天是初十了。”
谢昭昭轻咬了唇瓣,长长吸了口气。
她是二月初八成的婚,睡了一觉却是初十了。
原来她已经睡到了第二日的下午。
香桂和香蓉看谢昭昭神色不好,也不敢说笑,规规矩矩帮谢昭昭挽了发,又拿来珊瑚色衣裙。
香蓉问:“奴婢先帮小姐推一推那褪淤的药”
房门在这时候啪嗒一声被推开了。
只听那轻快的节奏,谢昭昭便知道是云祁来了。
香桂和香蓉行礼唤了一声“殿下”。
“你们退下吧。”
云祁一摆手,那两人欠身退了出去,他走到谢昭昭身边来,俯身与谢昭昭眼对眼鼻对鼻,笑容清爽愉悦:“醒了饿吗”
“我让人准备了饭菜,马上送到。”
谢昭昭幽幽看他一会儿,朝他伸出双手。
云祁笑意加深,轻轻一捞把谢昭昭抱起送回了床榻上,“这药我先前帮你推过两次,效果很好,这会儿再帮你推一次,会舒服很多。”
“只推药的,对不对”
“当然。”
云祁认真保证,“只推药。”
谢昭昭没有吭声,趴在了软枕上。
云祁带着点薄茧的手指刮擦过那些痕迹,有点儿疼,但更多的是麻痒。
其实后背上的淤痕并不多,多的都是前边儿。
谢昭昭本想借机好好数落他一下,叫他看看自己干的好事。
但不适的反倒变成了自己。
在云祁的手落到她肩头要将她翻过身的时候,她拢了拢褪在腰间的水红色软缎中衣,弱声说:“我自己来吧。”
“我来。”
云祁温声说:“你定然还有些不舒服……”
谢昭昭心想你还知道会不舒服,下手那么重,现在腰腿都酸麻的不像是自己的。
云祁似知道她不会乖乖配合,把谢昭昭拉起来,捻了药膏的手指便顺着衣摆往内抹。
他已经推过两次,当然知道那些痕迹在什么位置。
谢昭昭靠着他,原本还想他这回挺老实,结果没一会儿就感觉到了不该有的紧迫。
谢昭昭抓住他的手臂,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只推药”
“……我忍得。”
谢昭昭双手攀住云祁脖颈,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去了衣是禽受,穿了变衣冠禽受。”
“若不是你,我怎会这样我都旷了多久”云祁面色讪讪地看着谢昭昭,眼中火苗轻轻跳跃,有心想将她按回床褥之间为所欲为,又念及她的不适。
谢昭昭睡沉的时候,云祁帮忙用过几次药,因而也知道谢昭昭身子是再耐不住自己折腾了,便按捺下火气,抱起谢昭昭放回去,把药床榻一边的小几上。
“你自己来还是我叫人进来帮你”
“我自己。”
“那好……”
云祁深吸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谢昭昭朝他背影说:“你今日还要忙么”
“不忙,等会儿来陪你。”
云祁远远回了一句之后,便往外面去了。
谢昭昭看那方向,隐约知道是去净室。
她把白瓷药瓶拿过来,掀开自己的衣襟想涂抹淤痕,可这低头一瞧吓了一跳。
竟是满满的红紫痕迹没有一块白皙了。
谢昭昭张大眼睛看了半晌,默默地捻了药膏来,侧身向床内侧,认真涂抹药膏。
待到她将淤痕都涂抹了一遍,把衣服整理好后,云祁也换了身轻便的大袖长袍归来,长发以檀木簪子半束,垂在身后的乌发还在滴水。
他沐浴过了。
云祁走到近前,打量了谢昭昭一下,发觉她襟口束的更紧更规矩,禁不住轻声一笑,“防贼呢。”
“你知道就好。”
谢昭昭瞥了他一眼,往床边挪了挪,拎起一条薄毯,跪直了身子把毯子罩到了云祁头上,将他发间的水汽沾了沾。
又往下滑,用毯子笼住云祁披垂而下的湿发,去擦拭上面的水珠。
清幽香气扑鼻而来,云祁忍不住前倾些许,吻了吻谢昭昭的唇角、下巴。
谢昭昭停下动作,眸光清幽地看着他。
云祁笑道:“我让人准备了饭菜,这次准备的丰盛,应该快要送来了。”
话音刚落,便有人轻叩门板的声音响起来。
云祁说了声“进”,不一会儿,饭菜香气漂浮而入。
谢昭昭被勾的馋虫大作,丢了薄毯下床套鞋子,“先吃饭!”
到了桌边填了填肚子,谢昭昭恢复几分气力,才有空询问这两日的事情。
“我隐约听到你说不必去请安,便睡死了过去,太子殿下没有生气吧,还有宫中……”
“放心吧。”云祁温声说道:“父亲很体谅我痴恋多年辛苦,允我休沐七日,不必依照礼法请安,至于宫里,皇爷爷前段时间微服出宫认识个友人,相谈甚欢。”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