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的晚上,原本最繁华的城市一下子冷清下来。
一辆黑色轿车行驶在高速路上,许行知坐在副驾驶上,望着车窗外闪过的路灯出神。
时光看了他好几眼,怎么突然变成忧郁王子了?
“想什么呢?”
许行知将头转过来,扭动两下有些僵硬的脖子,慵懒地靠在椅背上。
“你说,喜欢的女孩不喜欢,不对,也不能说不喜欢,就是.......我给我喜欢的女孩儿发信息,她没回我是怎么回事?”
时光不听则已,一听便是惊天大瓜,惊得他差点儿将油门一脚踩到底。
“谁!!你喜欢谁,为什么我不知道?!”几乎天天在一起,没道理不知道这件事情啊。
“你不认识。”许行知对他这种大惊小怪的行为表示鄙夷。
“我不认识......那就是圈外的人。呵呵,你居然有暗恋的人,打死你的粉丝她们也想不到吧。从来只有别人暗恋你,谁能想到堂堂顶流,颜值身材无敌手的夏旭会暗恋别人!!哇,我好好奇那个女孩是谁。”
时光本来有些无聊的,现在突然好兴奋。
完全不像别的助理,听到自家艺人这种消息只会担心曝光了该怎么办。
“我问你,她为什么不回我话,你重点在哪儿呢?”
“嘿嘿,完全注意不到好吗,我现在吃的可是放眼整个娱乐圈都会炸掉的第一手瓜。好可惜,没有人跟我分享这份快乐。”
许行知:“......”
时光哇哇哦哦的兴奋了好一会儿,才道:“所以,你给别人发了什么,人家没回你?”
许行知漫不经心地开口,“新年快乐。”
时光:“谢谢,你已经说过一遍了。我问的是你给她发......你给她发的信息是新年快乐?”
许行知:“嗯。”
时光:“就这四个字,没再多一个字了?”
许行知:“没有。”
时光不可置信地叹了口气:“......服了,我突然觉得我们不熟。”
许行知瞟了他一眼,“什么意思?”
“在我的心目中,你不像是这么,啧,这么,我觉得你应该是个在谈恋爱上很直白勇猛的人,没想到你这么不干脆。”
许行知侧过头来认真地看他,“说清楚。”
“咱混娱乐圈这么久了,什么人没见过啊。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吧。想追女人,简单,你先了解人家想要什么,对症下药,把追女人当成搞事业,你不可能不成功的。其实我觉得吧,有时候,仅仅是有时候啊,真诚和直白是必杀技。”
时光叹息一声,继续道:“你说你,发个什么玩意儿的新年快乐,至少加个名字嘛,某某某,祝你新年快乐。就一个新年快乐还指望别人回你啊,万一人家觉得你是群发的呢?”
“我没那么闲。”
“谁知道你闲不闲啊。”
许行知闭着眼靠在座椅上不再言语。
是不是要再发一个?
算了,回去收拾她。
......
大年三十,玉人村因为许钧炀放的那一场烟花热闹非凡。
即便到了深夜,也不时有人出来点几根烟花爆竹。
许钧炀家几张桌子坐满了打牌的人。
陈漫眼睛有些酸,早早放下了手机,鼻子使劲儿地轻嗅两下,“奇怪,为什么总是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呢?”
夜里,陈漫睡得格外的不踏实,半夜醒来,心里莫名其妙地很堵。
一种慌张焦急的感觉。
陈漫坐起来,深吸一口气。
怎么都不得劲,好一会儿之后,陈漫发现自己已经在恍惚中把衣服穿好了。
拿起手机一看,才凌晨四点多,窗外一片漆黑。
心里堵得慌,想去看看外婆。
下楼,轻轻打开外婆房间的门,外婆现在睡觉都不关灯,怕黑。
陈漫走到外婆床边,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探外婆的呼吸。
“外婆?”
外婆没应声,她也瞧不住到底是有呼吸还是没呼吸。
陈漫有些着急,又喊了一声,“外婆?”
还是没有应声,陈漫心中一惊,手有些颤抖,声音里透着哭声,“外婆?”
“嗯?”
外婆微弱的声音响起,陈漫的心瞬间放松下来,欣喜地道,“外婆。”
外婆缓缓睁开眼,陈漫瞧着她白天还十分的精神,还吃了一大碗饭,怎么现在一副十分颓败苍老的感觉。
“扶我起来,我想到板凳上坐一下,睡不起了,咳咳。”
外婆边咳边颤抖着手着急忙慌地往旁边摸纸,陈漫赶紧抽了两张塞到外婆手里。
外婆将纸巾放到口边,陈漫眼尖地发现,那纸上竟然满是血。
陈漫呼吸一滞,慌神了。
陈漫哆嗦着接过那两张被血浸透的纸。咳血,这种事不是只有电视上才会演吗?
她脑子又是一懵,赶紧将床前的火炉打开,椅子放好,慢慢给外婆把衣服穿好扶着她坐在椅子上。
心中隐隐有什么感觉,但她不敢细想。
“桂珍?”
窗外有一束强光在照射,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陈漫起初吓一跳,仔细辨别是外面有人来。
“是谁?”
陈漫凑着耳朵边朝堂屋走去。
“陈漫,是我们。”
是许钧炀的声音,陈漫迫不及待地打开堂屋门。
“你们怎么来了?”
门外,是许钧炀,钧炀爷爷奶奶还有他爸妈。
“我爷说有些感觉,过来看看你外婆 。”
陈漫再听不懂也猜到是什么意思了,脸色煞白,强打起精神,“快请进,我外婆刚起床。”
钧炀爷爷当先,钧炀奶奶和他爸妈都弯腰凑到外婆面前大声叫她。
“满娘?”
“桂珍?”
外婆好像有些迟钝了,思索了一会儿才应声,“哎。”
陈漫看着钧炀爷爷凭着这一问一答,便对着大家摇头,轻声宣布:“不行了。”
陈漫站在一旁,这一瞬体会到了什么叫心凉,也终于明白,人在面对生死的时候,有多么地无能为力。
她浑身颤抖着,想哭,却挤不出眼泪,只是觉得呼吸很艰难,鼻息很重。
许钧炀察觉到她的情绪状况,看了她一眼,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捏了一下,表示安慰。
“钧炀,打电话问哈,看哪个有她家舅舅家和两个妹家的电话,打个电话通知一下,看赶得来不。”
钧炀爷爷对着走过来,悄声对许钧炀说,但陈漫还是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