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拉开,许钧炀修长的腿落地,咖色风衣,风神俊朗。
他的目光看过来,陈漫朝他露出个大大的微笑。
他回以微笑,去打开后车门,扶着里面的老太太下来。
应该都是来吃酒的。
陈漫一行人都看向他们,大妹姑婆眼神不好使,外婆眼神也不好使,“哪个来了?”
小妹姑婆辨认了半晌,人都朝这边来了,“是婉君哦。”
许钧炀跟着她过来,那老太太看着就像个有钱人家的老太太,一脸温婉的富态。
“婉君啊,好多年没看到了。”
叫婉君的老太太朝这边走来笑意盈盈地开口,“大嫂,大妹姐,小妹姐,你们一家人在这里晒太阳啊。”
三位老太太像是见到了稀客,热情更涨,“哎,是呀。好不容易看到一下。”
“大嫂,你这是咋个了。”婉君老太太看着外婆坐到轮椅上,关心地问。
外婆笑着:“没得事,就是腿脚现在没力了,坐起这个方便些,我外孙女见我走路困难,专门帮我买的咯嘛。”
老太太的眼神转到了陈漫身上,“哦!这个妹妹是你外孙女啊,好漂亮哦!”
陈漫被夸得不好意思地飞快看了许钧炀一眼,正好四目相对,陈漫又赶紧移开。
婉君老太太:“外孙女都来看你了啊,你真有福气。成韵长得那么漂亮,她女儿比她还要漂亮些哈哈。”
大妹姑婆:“是嘛,刚还在说。不光人长得乖,也有本事。”
陈漫心中警铃大作,屏住呼吸祈求她大姑婆千万不要再说了。
她大姑婆:“她不光大学毕业,现在还自己当老板了,有出息得很。”
陈漫:让她死!!
陈漫不忍听,一副生不如死的表情落到许钧炀眼里,他压住笑意,这个时候若是他笑了,估计不会被原谅。
“那这个小姑娘厉害,真是有本事!哈哈结婚了没?”
陈漫:......
大妹姑婆和小妹姑婆齐齐看向外婆,外婆笑着摇了摇头,不多话。
几个老人心照不宣地闭了嘴,现在年轻人一提到结婚就炸,好端端的人说炸就炸,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大家见陈漫脸上没了笑意,只以为陈漫也是这样容易炸的人,就不再当着她的面提。
婉君老太太笑着:“那我先去递礼,你们先聊哈。”
“要得。”
许钧炀跟在婉君老太太身边,时不时扶一把,听老太太说话,“那妹娃娃是真的乖,漂亮有气质,还有文化,能来照顾她外婆,说明人也孝顺。”
这么一句话说的,好像随口一句,也不需要许钧炀回答。
没想到许钧炀居然回答了,“嗯。”
婉君老太太诧异地看他一眼,收回视线什么也没说,继续往前走。
“走嘛,去屋里坐一下?”外婆问大姑婆和小姑婆。
“要得,夜饭还早。”
陈漫推着外婆,四人一起回了家。
“哟,这房子又重新弄了下啊。”
“是呀,外孙女花的钱,我是没钱弄哦。但是我家陈漫住不惯,我说想修就修嘛,城市头的妹娃娃哪用得惯我们这些旱厕土灶。”
“那是,这样一整干净漂亮。哎哟,门槛也取了,方便你坐这个车车啊?”
“嗯,取了方便些,现在这个年头,不讲究那些了。修新房子的都没得哪家有门槛。”
“哪还讲究这些哦。”
......
新郎家里,不停地有人跑上楼看新娘子。
下午,大姑婆和小姑婆吃完饭要回去,所以第一轮吃饭的时候,她们就坐了上去。几波客人走了之后,陈漫推着奶奶坐上桌。
一桌吃饭的还有一位瘦高个的舅娘,叫李桃花,之前一起在河边洗澡见过的。
她一身连衣裙,穿着简单大方。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的绑在脑后,光看表面就是个爱干净的人。
带着她的小孙子,五六岁的样子。
“桃花舅娘。”陈漫客气的跟她打招呼。
李桃花一手提着孙子的书包,一手给孙子摆好椅子,让他不要乱动。
“哎,你们也还没吃嘛?”
“嗯。”
“佳豪,快看,这里有个漂亮嬢嬢。喊嬢嬢。”李桃花哄着孙子。
陈漫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低下身子看向小孩,“你好?”
佳豪埋头玩自己的大黄蜂玩具,听奶奶的话,抬头看了一眼陈漫,奶声奶气地喊,“嬢嬢。”
陈漫心中一甜,“哎,好乖。你在玩什么呢?”
小佳豪展示了一下手中的玩具,又埋头玩自己的。
埋下去的脸上,长长的睫毛下掩盖的黑黢黢葡萄似的眼珠一转,抬头看向陈漫,“嬢嬢,你相信光吗?”
陈漫:“……相信!”
“我也相信!那你见过奥特曼吗?”
“呃,没见过。”
“我见过!嬢嬢,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陈漫又低下身子,配合地问,“什么秘密,快告诉我!”
“我们大一班有个同学,叫苏少辰,他爸爸是奥特曼!真的!我们都见过,他还到幼儿园门口来接他!他爸爸说本来到执行任务的,只是,只是苏少辰过生日,他爸爸就请了一会儿假来接他回家。”佳豪与有荣焉的开口,脸上带着一副我见过你没见过的表情。
陈漫:哦呵呵~
“是吗?那他的爸爸是个英雄呀。”
“当然!奥特曼打怪兽,可惜我们这里没有怪兽。”
陈漫:乖,别可惜。
真是个天真可爱的小男孩!眼睛里透露着清澈的......光。
......
秋风萧瑟,卷过山岗, 卷黄了树叶,卷得落叶翩翩飞舞,飘向冥冥世界,归于沉寂。
陈漫蹲在园子里看地里长出来的菜芽,开心极了,好有成就感。
这是她第一次种菜,居然真的长出来了,不可思议。
早上炒菜的时候,陈漫发现家里生抽用完了。
踩着自己的影子去村里的小卖部。
应当是周末了,自从毕业之后,她已经不记得哪天是星期几了。
马路上四个娃娃在玩耍,其中有一个陈漫认识,是佳豪。
村里小孩自己玩儿,大马路上也没见有个大人看管。想着是农村车辆少,人流少,很安全。
“我敢从这里跳下去。”
“我还不是敢!”
“吹牛,我刚刚都跳了,你都没跳。”
为了证明自己敢跳,被质疑的男孩一下就跳下去了。
稳稳的落在田里,歪着嘴不屑地看着质疑他的人再看向旁边的人,“看吧,我就说我敢跳,他还不信!”
“跳,跳,老子让你跳,腿给你打断,我看你跳!”
陈漫也没看清,到底是从哪里冲出来的一位手拿竹条的三十来岁的女人。
此刻正冲着这个小男孩威胁着,“跳噻,咋不继续?搞得一身的泥巴,老子一天活路忙得要死了,你还给我添麻烦,自己洗!给老子滚回去。”
四个小娃娃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低着脑袋抠裤缝线。
女人手中竹条一挥,“呼”地打出一道风声,小男孩‘呜呜呜’哭唧唧地飞快跑回了家。
陈漫为了给几个小娃娃面子,摸出了手机,假装沉迷于手机,当作啥也没看见。
这位家长着实暴躁了点,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