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南仙小口啜着粥汤，眼神时不时看向旁边的刘陵，眼里闪过一丝复杂情绪。
过了一会儿，她放下汤勺，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两人，真的都死了？”
汉军高层的一个共识就是一旦攻下兀剌海城，很有可能会引来夏人的拼命反扑，也意味着全面开战。
耶律太后作为夏国朝堂上的“派系领袖”之一，也认可这个判断，毕竟她知道，夏人最看重的就是利益，西夏举国上下都穷横穷横的，只要看到好处都会变得无比激进。
但晋王和国相一死，夏国除了臣服刘陵外，接下来全国都会陷入极大的动荡中，基本上不会再有向外开拓或是劫掠的能力了。
梁喆眨巴了一下眼睛，感觉那個老者似乎不是时立爱。
“这人确实还不错，大王也是夸奖过的，只是年纪轻轻，眼下只有你这块地有军功拿，我可是羡慕的很呐。”曲端笑嘻嘻地“恭维”道。
“末将，见过种大帅！”
“末将，多谢大王！大王万岁！”
韩世忠捏着文书拱拱手，还礼道：
“大王安。”
韩世忠念完后，两人立刻对着他躬身施礼。
她倒不是为早上被打屁股惊醒而生气。
耶律太后很恭敬地低下头，应了一声，刘陵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颊，道：“你也可以把太子交给他们，跟我回去。”
韩世忠宣读过王令后，各自又吩咐了一些事情，随即，他和大部分将领告退离开帅帐。
“他原本是？”
当汉王下令镇压草原叛乱时，梁喆奉命镇守河北七州。
但随着整理到最新军报，梁喆的脸色立刻就垮下来——李察哥和李遇昌都死了，之后明摆着是要镇抚夏国残余势力，任由他们自相残杀，汉军反正是不会再轻易出兵了。
帅帐里有一个很美的女人，正坐在床上看书，汉王坐在书案前处理案卷文书，场面居然显得有些温馨。
梁喆一来就听说自家军队灭了一个夏国军司，心里想着接下来肯定有大仗要打，这可把他心里美的。
“所以，本将军终于有仗打了么？”
他顿了顿，忽然想起来什么，问道：
“这位，乃是种师道，种大帅。”
许久没见面的梁喆走进帅帐，很是兴奋地看着面前那些或是熟悉或是陌生的人——面带笑意实则淡漠的男人是燕侯韩世忠，脸色硬邦邦的那个狗东西是李良辅以及，坐在上方帅案后的老者。
“大王有令，种大帅所部，划分八千战卒，分别归李良辅、梁喆二将统率，擢李良辅为黑山镇西军司都统军，拜梁喆为镇西将军。”
“少来这套，”梁喆放下笔，看着曲端的笑脸，忍不住心里一阵恼火，“咱还以为这儿真有仗打呢，谁知道刚来就发觉全他娘的不是一回事。”
这座所谓的坚城，在丧失了兵力优势后，又遭到汉军猛烈的攻势，同时又有耶律太后使者入城劝降，许诺开城投降既往不咎，因此坚持不到两天就宣告失守。
“调令里面有他么？”梁喆问道。
刘陵放下笔，微微颔首，在他身后的耶律太后则是主动放下床上的纱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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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当的耍小性子，这叫夫妻情趣。
种师道微微皱眉。
梁喆环顾一圈，最终眼神还是定格在韩世忠身上，后者已经做过一次主帅，气度越发沉稳。他这次来也是传递汉王新命令的，避不开梁喆的目光逼视，只得开口介绍道：
曲端笑骂一句，又说了几句闲话，随即告辞离去。
他一边整理着，一边和种师道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后者知道了梁喆的出身，随即又想起最近的兵力调动，心里越发了然。
当大军即将西征夏国高喊着灭夏口号时，他梁大将军一开始还是他娘的在镇守河北！
直娘贼！
在汉军里面，刘陵一直在极力营造不靠关系不靠人脉只看军功的氛围，所以，捞不到仗打的战卒就会很难受，因为等于上升渠道就直接被断掉了。
“好好好，知晓伱最遵号令，你最乖好不好？”
梁喆舔舔嘴唇，低下头不敢再看，躬身施礼道：
由此，也象征着黑山威福军司彻底覆灭。
“坐吧。”
这两人是当着他的面玩打压那一套？
不过种师道毕竟老成，低头看着文书，只装着没听见。
梁喆倒是偶尔听说过种师道的名字，他在夏国的时候就时常跟宋军厮杀，而后又坐镇河北一段时间，对不少宋人将领都多了些了解。
“喏。”
彼此间没有提前演练，但规矩已经烙印进这些高层将领的心里，种师道看着这些将领，面露思索。随后梁喆走过来，当着种师道的面与他帐下的文吏和军使进行交接，一项项条理分明。
“你是太后，仁孝是太子，”刘陵开口吩咐道，“我会派分兵八千，派遣两大将留在这儿帮你，本王要兀剌海城到黄河以西的所有土地，至于往西的那些，还有大漠，要了也守不住，夏国里面谁想要的话，你都可以替我做主赏赐出去。”
“妾身听说曹氏已经为大王诞下了一个女儿，”耶律太后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刘陵，“大王若是临走前让妾身怀上，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在汉王率军攻夏时，梁喆分明从河北七州抽调三万人入燕地长城，提防金人南下，不久前才接到命令，要求他带领三千精锐，跟随粮队一同去兀剌海城“报道”。
“宋人，除此之外还有几个，只不过，我觉得他还要好好熬熬资历。”
等前军都统曲端走进来的时候，居然也和梁喆熟识，两人说笑几句，随即，曲端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直接道：“我部下有个叫李彦仙的，人还不错，不如调到你那儿去。”
数日后，梁喆领着四千兵马先向西进军至黄河，傍晚，他领着一小队骑兵来到汉王的大营里，让人通报过后，最后独自走进帅帐里。
“末将，拜见大王，拜见太后娘娘！
恭祝大王万岁，太后娘娘贵安。”
梁喆听到宋人两个字后沉默了好一会儿，抬头看向种师道，当即摇头道：“既然调令上没有，我可不敢随便收人，你也知道，咱军中最严的是规矩，你这话算是坏规矩了。”
“说说。”刘陵淡淡道。
梁喆组织了一下措辞，回答道：“种师道还算老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