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小二!上壶酒,上两盘小菜!”颜言和岳毅两人奔波了数月,终于走到滇南之地,见路边有歇脚铺子,于是就坐下了下。
“客官稍等,酒菜马上到!”
“颜叔,为什么以前越穷的南方现在反而越富足起来了呀?”颜言道“因为这里有李家,我岳家军的李家!”
说话间小二已经端起酒菜过来了,“客官慢用!有什么需要直接招呼我!”
岳毅看了桌上的碗筷一眼说道“小二,再添一副碗筷!”
小二疑惑片刻就又加了一副碗筷在桌子上。
岳毅起身先是给颜言倒了一碗酒,然后又倒了一碗推至空位处,才给自己倒了一碗。做完掏出一块碎裂的玉佩放在空位上,端起酒碗对着空位说道“力叔,一路走好!”说完一饮而尽。颜言端起酒碗朝着空位敬了一下,也一饮而尽……
两人就这样你一碗,我一碗的喝着,没酒菜了就加,桌上不多时已经摆满了酒壶,但是两人却是越喝越清醒。
此时一个满身泥污却依稀可以看到精致五官的女子跑进来跪在旁边的桌前哭声说道“大老爷,您行行好,把我买了吧,只要十两银子!”
旁边的人不屑一顾一脚踢上去怒道“去!影响老子吃饭!”
女子又哀求了一会,见那人无动于衷就往其他桌去了,哭的是梨花带雨,让人见而生怜……
岳毅招呼小二问到“小二,这是怎么回事?”
“客官,她们本来是父女俩,都是从北地逃乱来的,老子到这里没多久就去了。哎,本来就饿了好几天了,来到我们滇南跟疯了似的,抓着路边的草就吃,活生生噎死了。这个女孩也是可怜,豆蔻年华的,逃难过来,爹死了,我们看她可怜每天给点剩饭,她也活到了现在,这个女子也真是大孝,准备卖身葬父呢!公子若是您方便,就帮帮她吧!”见岳毅点头,小二赶紧招呼女孩过来。
这时女孩差不多整个酒铺都求遍了,跑过来正准备跪下,岳毅抢先说道“你爹在哪带我们去!”小女孩顿时开心起来,“公子,就在不远处,随我来!”
三人没走多远就来到了一处破落山神庙,没等走进,一股恶臭就铺面而来。两人略作不适,就跟了进去,只见一张草席盖着一具尸体,漏出来的脚已经溃烂了,颜言看向女孩问到“你叫什么名?”小女孩颤颤巍巍说道“奴叫红袖!”颜言又说“小岳跟我到集市采办点入葬的物件,红袖,你在这等我们回来!”红袖面露失落之色赶忙答到“是!”说罢两人便朝集市走去。
“小岳,对于红袖你是怎么想的?我们俩亡命天涯,你想带着她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不能看着一个女子任自己的父亲曝尸破庙而无动于衷,这无论对活着的人还是死去的人都太残忍了。”
颜言说“那你想过以后怎么办吗,如今的世道,她一个面容还不错的女孩如果任由她自生自灭,可能不是成奴就是为妓,不会有好下场的,你救了她,有没有想过其实也有可能害了她!”岳毅面露痛苦之色,想了半晌未能回答,颜言也没有继续逼问。很快二人便采办好了棺木一副,锄头香烛纸钱之类物品。随着店家的运送队伍就往回赶了。
快要到山神庙的时候,岳毅沉默了良久终于开口了,“颜叔,我想好了,这件事,从我插手开始因果就已经种下了,如果做一半又弃之不顾这不是我的道,我会负责,或者带在身边也好,或者安排去处也好,这都是我必须了结的因果!”颜言听完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不多时一众人便回到了破庙,红袖看到众人回来高兴的不得了,扑到岳毅身上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道,“公子,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岳毅轻轻拍打着红袖的背,安慰着。颜言也安排众人把红袖的老父搬进棺材内,又领了几个人到山神庙旁边寻了一块空地就挖起墓地来。
约摸半天半天时间墓地就挖好了,几人又费了些许时间把红袖的老父葬了下去,此时红袖已哭成了个泪人,颜言对红袖问道,“你父亲名讳是什么?”红袖抬起头断断续续地答到“我只知道姓贾,西贝贾!对了以前村里人都喊他贾老二!”颜言听罢摇摇头,拿出刻刀在石碑上刻道,贾二之墓。
悲哀的时代,悲哀的人,竟连一个名字都不配拥有。
做完这一切已经晚上了,几个帮工虽然干活的时候嫌弃之极,但是收了银钱也开开心心地离去了。三人围着柴火吃着从集市带回来的炊饼,尽管条件简陋,却也很和谐。
颜言说道,“明天天亮我们还要往南走,红袖你自己去找个活计吧!”
红袖听完顿时哭了起来,拉住岳毅的衣服说道“公子,你不要赶我走,我怎么都愿意做的,真的,我什么都愿意的!”
岳毅看着又哭了的红袖,又看了看颜言,明白了他的意思,安慰道,“好了,好了,我不赶你走,你跟着来吧。”
红袖听完顿时止住了哭声,开心地笑起来了,只是众人不查的是,她在低头去擦眼泪的时候嘴角漏出了不和谐的笑容,就像小时候向父母诬陷邻居的孩子得逞了一样,透露着一种得意。
三人一路上边走边闹,有了红袖的加入,两个大男人的旅途变得多彩了起来,而红袖洗去身上的污垢,换上干净衣服过后精致面容也展露了出来。刚开始时红袖由于惧怕颜言还显得异常拘谨,不过熟悉几日后,便少女形态展露无遗,时而采来野花要送给两人,时而追扑蝴蝶而被摔的四仰八翻。原本沉闷的旅途已经充满了快乐的气氛。
三人一路走一路游,一个月后终于来到了中洲南部大门之称的重镇春城,三人进城后,小红袖表现的异常兴奋,这里看看,那里摸摸,一派天真烂漫之色。
问了几次路后,三人便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李府。颜言领着两人走到左侧偏门处三长两短地用门环敲着门,不一会儿从门里出来一个右手残疾的老者,看了颜言一眼就领着三人进入府内。
刚进府内老者半跪行礼道,“昔岳家军坐下神弓营李胜,参见军师!”
颜言赶紧扶起老者说道,“胜爷,当年我拉弓还是你教的,你这个礼我怎么担当的起啊!”
李胜泪流满面说道“军师就是军师,无论在哪里都当得的。”颜言又安慰了几句,待情绪稳定后,问道“李帅在府里吗!”
李胜说道“李帅巡边去了,不过我已经差人去叫了,很快就能回来,到内堂歇息片刻吧,少爷离了竹林别院就一直在练功,千步内已例无虚发,距离高级弓手已经不远了。他知道你来了,肯定会高兴的。”说完就吩咐下人去叫了。
颜言和李胜开心的聊着过往的军营生活,扯着过往兄弟们的尴尬囧事,时而大笑,时而又眼眶通红。是啊,以前的众多兄弟如今都已埋骨他乡,而未阵亡的如今也都已经分散各地,难再相聚,又怎能不触景生情?
正当两人聊的火热的时候从远处飞来了一支羽箭,颜言面露微笑,右手微抬,两根手指便接住了,然后朝着箭飞来的方向说道“小李林敢射老师,不敢来见老师?”
话音传出后,一个双臂粗壮的少年便飞奔而来,跑到颜言身前赶忙跪下,眼含泪水说道,“老师,分别已经半年了,你身体可好!”
颜言托着李林的双臂也噙声说道“好啊,好!半年不见,壮了不少啊!”
“那是!这半年我可努力了,随时都记得您的教诲,现在我弓术可厉害了,我爹都说我的成就可以超越我荣叔呢!”说到李荣,两人都沉默了。
想当年在山海关上,李荣手拉硬弓立于关上,一手符箭术,直接对着蛮族的攻城军点名,射的血勇如蛮族都纷纷胆寒,最后符箭用光,被蛮族强者围攻至死。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这时李林看向旁边的红袖顿时两眼放光,说道“毅哥,这个妹子是谁啊,长得好生漂亮。”岳毅说道“在路上遇到的,从北地赶来逃难的,走到中途父亲去世了,在路上与我们遇到,就带上了。”李林又往旁边看了看问道,“力师傅呢?又买酒去了吗?家里啥都有,可以陪他喝个够了!”
岳毅顿时一阵沉默不知道怎么回答,颜言说“撤退的时候,被暗衣卫包围,阿力为了给我们争取时间,一个打三个,最后打的憋屈了拼着非要破镜,反杀了他们,不过他也力竭了……”
“力竭了?多躺几天就好了呀,在哪里,我去叫他!”李林兴奋道。
这时李胜一拳敲在李林头上怒道,“力竭了,就是永远都醒不过来了!你个混蛋着这里吵什么!”
李林当场就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号啕大哭,瘫坐在地上,有一声没一声的喊着,力师傅!众人见了也都眼眶通红,李胜正准备去踢李林两脚,颜言拉住他说,“小林的箭术是阿力手把手教的,那时候他们的关系最好,小林特别黏阿力,天天拉着他让他教箭术……哎,让他哭一会吧,过去了就好了。”
这时一位将军进来了,他看了一眼地上哭着的李林发生吼道,“臭小子,你还有没有礼貌,作什么丑态?”
李林抬头看了一眼站起身说道“阿爹,力师傅死了!”原来是李家家主,时任镇南元帅的李忠。李忠收起了怒意,挽住李林的肩膀说道“你师傅是展现了自己气量以后才走的,以后要好好努力,不要给你丢你师傅的脸!”
李林擦了擦眼泪,面容恢复了坚毅之色,“我知道了,阿爹!”岳毅看到李忠过来,赶紧拉着红袖行礼,“李叔!”李胜拍了拍岳毅的肩膀说“原来是小岳啊,一眨眼都这么大了。”稍微感知了一下道“知命了?好啊,岳家军后继有人啊!”
颜言抱拳说道“李帅,久违了!”
李忠拉起颜言的双手说“军师,你可想死我了,走吃饭去,都饿死了!”
饭桌上,酒足饭饱后,岳毅等人已经退下,就剩下颜言和李忠,颜言说道,“忠哥,南洲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李忠疑惑地看着颜言说“南洲?南洲现在有三个大族群控制,分别是鹏族、孔雀族、鹫族,东部都是鹏族的领地,中部是孔雀族,西部则是鹫族,鹏族,孔雀族美貌,鹏族、鹫族都想和它们连姻,而孔雀族的天赋又正好克制着两个种族,所以孔雀族顺势勉强将其他两个种族合在了一起,时不时就来我中洲打打草谷,不过自从我神弓军来了之后,打了几次,它们也怕了,不怎么明目张胆地越境了。怎么了?你不会是想带小岳去南洲吧?既然来我我滇南就好好住着,有我神弓军在我看谁敢来!”
“忠哥,不是我不想跟忠哥在一起,只是不去见见世界小岳成长太慢了啊,我们是等的起,可是这个天下已经等不起了啊!”李忠一声长叹“这个破皇朝!既然你们要去,那我给你们一个助力!还记得当初的妖族斥候部吗?”
“鹰族?”
“是的,鹰族原来也是南洲四大家族之一,被妖族泄愤屠戮了一批强者后,如今只能苟延馋喘了,这个玉佩你拿着,鹰九的魂佩,注入气血他就会感受到,不过注意点,他们只是暗地里和我们合作,明面上他们还是妖族的斥候部。到时候你直接和他联系。”李忠拿出一个玉佩放在桌子上。
颜言收起后说道“多谢了,忠哥!”
“我们兄弟还说这种?来喝酒!”于是两人又喝了起来。
inf。in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