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七沉思片刻,淡然地说道:“目前还难以说清。但可以确定的是,邓三必定也是人贩子团伙中的一员。”
李虎此刻灵光一闪,恍然大悟地说道:“我明白了!击中邓三窗户木格的那一枚铜钱,必定是凶手射出的!凶手用铜钱击窗,制造声响,诱使邓三打开窗户查看,但未发现任何异样。然而,邓三再次关窗时,却疏忽大意了。因为他未能将窗户紧闭,只是随意虚掩,从而为凶手创造了可乘之机!”
……
李墨白、颜七和李虎三人又返回了包租公刘麻子的住所。李墨白迅速召集了几个衙役,让他们将邓三的遗体先送往义庄。
此时,只见小山羊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脸上显露出惊慌的神情。他面色紧张地对李墨白汇报:“李大人,事情不妙!在东五街的郊外,又发生了一起命案。”
听到这个消息,李墨白、颜七和李虎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震惊的神情。
李墨白皱起眉头,果断地说道:“你立刻带我们去案发现场。”
小山羊急忙引领着他们赶往现场,几人在路上边走边讨论这起新的命案。
颜七问道:“飞燕姑娘呢?她不是和你在一起的吗?”
小山羊答道:“我和飞燕姑娘遵照李大人的指示,在西五街、东三街以及东五街等地进行严密巡查。当巡查到东五街时,有人前来报案,称在东五街郊外发现了一具尸体。于是,飞燕姑娘与我立即带人前往查看。到达现场时,我们发现在一棵大树下,正躺着一具尸体。令人费解的是,这具尸体的死因似乎也是中毒,而且尸体被发现的地方,竟然与上次二胡哥中毒的地方也是一模一样。为了保护现场,飞燕姑娘要我立刻通知李大人,她则留在现场进行初步勘察。”
李墨白听闻后深感好奇,继续追问:“是谁报的案?”
小山羊答道:“这更令人不解,同样是那位砍柴的樵夫!”
当李墨白、颜七和李虎几人赶到现场时,那具尸体已经被白布覆盖。
李飞燕早已让一众衙役封锁了现场。此时她正与一名樵夫打扮的人交谈。
李飞燕见李墨白几人到来,便迎上前去说道:“这具尸体,是在今早辰时被发现的。报案的人,是樵夫杜二。上次二胡哥中毒,也是此人发现并报的案。”
李墨白心中充满好奇,于是将杜二叫到跟前,好奇地问道:“上次发现王二胡的是你,这次怎么又是你发现了这具尸体?”
杜二不慌不忙地回答道:“回大老爷的话,我一直都在这一带打柴。这片山林,就是我的衣食父母。我每天都要经过这里,自然就发现了。”
在李墨白向樵夫杜二问话的时候,颜七已经掀开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正准备验尸。
李虎只看了一眼尸体,就惊呼道:“怎么会是他?”
李墨白一听,立刻被李虎的话吸引,于是问道:“李虎,你认识死者?”
李虎缓缓说道:“这人正是前日在东五街抢夺孩子,并且和我动手的那个人。”
李飞燕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哥,你不是说过,前日与你交手的那个人,是蒙着面的吗?”
李虎坚定地说道:“但我永远不会忘记这双眼睛,绝对不会错。”
众人好奇,于是纷纷望向死者的双眼,令人惊异的是,死者的双眼竟未闭上,死不瞑目。狰狞而赤红,充满了血丝。
颜七开始仔细检查尸体。片刻之后,只见她轻轻擦去额头上的汗水,缓缓说道:“根据尸检的状况,此人应该死于昨日丑时至寅时之间。确切地说,刚好就是我们在怀兰阁看戏的那段时间。正如我所料,此人正是死于藿香之毒。而且,我在死者的左手臂上,还发现了这个纹身。”
颜七轻轻掀起死者的衣袖,众人定睛一看,只见在死者的左手臂上,赫然纹着一把大锤形状的纹身,栩栩如生。
李虎不禁恍然大悟:“金甲、银儒、铜锤、铁尸,此人无疑就是铜锤了。但是铜锤为什么又会死于毒杀呢?”
这时,只见李飞燕突然走了过来,指向几棵大树说道:“诸位,请仔细观察,这些大树之间,似乎挂着一些与树叶颜色相似的布包。我猜测,这些布包里面藏着的,就是藿香。由于它们的形状和颜色都与树叶相似,所以平时极难察觉。同时,我们在发现死者的树下,还发现了这些布条和几枚铜钱。依我推测,凶手是将死者诱至树下,然后突然用铜钱之类的暗器击落布包。这样,大量的藿香便随之扩散,导致死者中毒。”
李飞燕又指了指地面的布条,随即说道:“这些布条的颜色,与树上的布包完全一致。显然,它们是被这几枚铜钱击落的。”
李虎一听,便要施展轻功,去取下那些布包,颜七立刻制止了他:“飞燕妹妹说得对!那些布包里面,确实藏着大量的藿香。你现在取下它们,藿香之毒极易挥发。这么多的藿香,我们都要中毒。待会儿砍下这些树,用石灰水泡那些布包,才能去除毒性。”
短暂的沉默过后,李虎突然又问道:“师父,您认为铜锤是怎么死的?凶手杀人的动机,又是什么呢?”
李墨白略微思索,沉声说道:“此人必然是死于自己人之手。原因很简单,凶手要杀人灭口。如果我猜得没错,铜锤就是被银儒所杀!”
颜七听后,心中也满是困惑,她不解地问道:“自己人杀自己人,这是难以想象的。也许不久之前,死者和凶手曾并肩作战。而且,银儒和铜锤还是结拜兄弟,曾经插香焚誓,拜把磕头,他怎么下得了手?”
众人只见李墨白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人性总是趋利避害,它可以背叛忠义仁德,但绝对不会背叛利益。我们曾多次被人性所蒙骗,误以为是人皆有良心。然而,事实又多次证明,有些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