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大家的话,李飞燕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
这样一个充满正义感的热血少年,现在竟然以这样的方式死了,真是让人感慨万千。
百会药堂?还有那位神秘的大人物?
按照那位大叔的说法,这位大人物简直是无所不能,手眼通天。
然而,在这小小的东平县城,真的有这样的人物存在吗?
李家在东平县也算是颇有影响力的家族,但李飞燕从未听说过这样的神秘人物。
她不禁好奇地问道:“钱家少爷后来就没有再来过吗?小楚姑娘现在可好?”
有人回答说:“钱家少爷虽然再没出现过,但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小楚姑娘和她的父母,现在每天都在提心吊胆之中生活,生怕钱家少爷再次出现!”
“原来如此!”李飞燕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我看小飞就是被钱家少爷暗杀的,这样就没人阻拦他了。”一个百姓推测。
此时,小山羊正用一枚银针仔细检查着死者的喉咙。
他有了新的发现。
“飞燕大人,小飞并非自杀!”
小山羊激动地说:“您看,这银针已经变黑了,他必定是先被凶手毒杀,然后再伪装成自杀的假像。多亏我留了个心眼,检查是否中毒,否则真的被凶手蒙骗过去了!”
他跟随李墨白处理过众多案件,现在也有了自己的判断,经常能提供有价值的线索。
李飞燕看着他,惊讶地问:“小山羊,你怎么会有颜七的银针?”
小山羊解释道:“七姑娘离开时,特意将这副银针留给了我,并教导我如何使用。她说,如果发生了人命案件,一定会派上用场。她还嘱咐我和二胡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全力协助飞燕大人!”
李飞燕闻听此言,心中对颜七的怨念瞬间消散,感慨万千。
自从心中将她视作默认情敌后,她从未给过颜七好脸色。
然而,颜七似乎从来也没有记恨过她!
李飞燕又让小山羊检查了一下酒壶,发现酒壶里面,竟然也含有毒药残余。
此案愈发显得扑朔迷离,李飞燕对案情陷入了沉思。
此时,小山羊在一旁发表着自己的见解。
“案发现场乍一看,完全是一副自杀的模样,多条线索似乎都在指向自杀。然而,仔细琢磨之下,又觉得过于显眼,仿佛是故意为之。最后,毒药揭示了这一切。若是死者打算自刎,必然不会再饮下毒酒;若是欲服毒自尽,则无需再插自己一剑。因此,死者乃是遭凶手毒杀后,伪造了自杀现场,企图迷惑我们。”
此时,一名常随李墨白办案的衙役反驳道:“但也有可能他在自杀时,先饮下毒酒,却发现毒酒的毒性不够强,他在痛苦中挣扎,始终未能断气,因此拔剑求死?”
小山羊则冷静地回应:“若是如此,他为何不直接挥剑自尽,还要再饮下毒酒呢?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那衙役接着分析:“也许是起初他认为服毒自杀痛苦较小,但后来发现所购毒药为假,或毒性不足,只好再自行补上一剑。”
小山羊被这番辩驳弄得一时语塞,因为这种可能性确实存在。
然而,小山羊再次检查了毒药,坚定地说:“不,整根银针都已变黑,这毒药的毒性极为强烈,一头牛都能毒死。所以,你所说的那种情况并不存在。”
两人的辩论精彩纷呈,令在场的百姓听得如痴如醉。待他们辩论结束,有人好奇地问道:“那最后的结论究竟是什么呢?”
“结论已然明确,这是一起精心策划的谋杀案,而元凶显然是个极度冷酷的杀手。他巧妙地用毒药夺走了唐飞的性命,并精心布置了自杀的假象,企图迷惑我们的视线,使我们误以为这是一场自杀。”
百姓们为这一精彩的推理报以热烈的掌声,纷纷议论道:“这肯定是钱家少爷所为,小飞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自杀呢?”
“是啊,只要飞燕大人将钱家少爷捉拿归案,一番审讯,真相定能大白!”
然而,李飞燕并未因此而轻率下定论。她深知此案背后可能隐藏着更深的阴谋。
李飞燕眼见众人都在等待她的决策,便从深思中回过神来。她果断地吩咐:“先将唐飞的尸首送往义庄妥善安置。小山羊,你立刻带领几名衙役,前往捉拿钱家少爷,将其带至公堂审讯,不得有误!”
众人遵令行事,然而在几个衙役搬运尸体之时,一个药包突然从尸身上掉落。
李飞燕眼尖,立刻捡起此物,细细端详。
这药包乃是驱蚊所用,时值蚊虫繁多的季节,不少富裕人家都会佩戴。
而小飞孤苦无依,他身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呢?
一位热心的百姓观察后道:“大人,此乃确凿的证据!这药包分明是钱家药铺所制,定是凶手疏忽留下的。”
李飞燕疑惑地问:“你怎么如此确定?”
百姓解释道:“这药包两面绣有‘百会’二字,钱家少爷的药铺正是以‘百会药铺’为名。”
李飞燕心中明了,她将药包靠近鼻尖,嗅了嗅,随即皱起眉头。
这药包有一处极为不寻常!
那浓郁的胭脂味!
李飞燕将那药包递给了小山羊,轻声嘱咐:“小山羊,你仔细嗅一下,这个药包似乎蕴含着不寻常的气息。”
小山羊接过药包,微微阖上双眸,深吸一口气。他尽力去感受那浓烈的草药香,试图在其中捕捉到一丝丝微妙的异样。
过了许久,小山羊睁开双眼,沉声道:“飞燕大人,我察觉到这药包中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胭脂香,这应该是女子随身携带的物品。难道,凶手真的是一名女子?”
李飞燕微微皱眉:“此事尚需进一步查证。或许是其他女子赠予小飞,并非一定是凶手遗落的。”
小山羊思索片刻,试探地问:“莫非是小楚姑娘?她买来赠予小飞也不是不可能。但她应该不敢在钱家药铺购买此物吧?又为何会是钱家药铺的?”
李飞燕轻叹一声:“你的疑惑我也有同感。这药包究竟属于何人?为何带有胭脂味?确实需进一步查明!”
几个衙役将尸首安置在车上,缓缓推向义庄。小山羊则带领几人去捉拿钱家少爷。
李飞燕带着剩余几个衙役返回县衙。但在这之前,她突然记起一件事,于是急步上前,问身边的人:“唐飞平时是从事什么的?他靠什么为生?”
李飞燕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她发现小飞衣衫褴褛,显然生活颇为艰辛。
一位年长的老大爷叹道:“可怜的小飞啊,他父母早逝,我都不知道他这几年是怎么熬过来的。他有时打些零工,有时靠邻居们的接济,就这么勉强度日。”
另一位老奶奶补充道:“其实,小飞偶尔也会干些小偷小摸的事情。但他从不偷邻居的东西,都是跑到其他坊里去。有时候被发现了,少不了挨一顿打。他小时候跟他爹学了点武功,身体也结实。”
李飞燕吩咐这几个百姓一同前往公堂,协助审讯。
众人齐聚县衙,此时钱家少爷钱明,亦被小山羊带到了大堂上。
李飞燕端坐堂上,威严地开启审讯。
钱明坚称,那次被小飞痛打之后,再未对小楚姑娘进行过任何骚扰。
“大人,我对小楚姑娘心怀爱慕,有意纳她为妾,此事不假,但我从未有过强抢之念。那次前往她家,本意是与她父母商议聘礼事宜。不料唐飞这小子突然出现,二话不说便对我们大打出手。那小子武艺高强,我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我被他打得卧床不起,至今已有十几日!”
“唐飞遇害当天,你身在何处?”
“大人,我方才已述,被唐飞那厮打伤后,我一直在家中养伤。我的家丁、小厮都可以为我作证!”
李飞燕审讯过后,钱明的确有着不在场证明。然而,若钱明真有杀小飞之心,也未必会亲自下手。
李飞燕轻轻从座位上起身,步向宁静的后院。她在院中来回漫步,步履间思绪飞扬。
每当面临复杂的疑团,她总是如此徘徊,仿佛行走能帮助她拨开迷雾。
她已经学会了李墨白的习惯,每当深入思考时,便会不由自主地漫步。
这种习惯在她身上展现出独特的魅力,使她在沉思时更显优雅与从容。
她细细梳理着整个案件的脉络。
表面上看,小飞的死像是自杀,但深入挖掘,却有细微的线索指向谋杀。是凶手巧妙地布置了自杀的假象,企图掩人耳目。
钱明的嫌疑最大,但证据却如晨雾般模糊。没有确凿的证据指向钱明派人暗杀小飞,一切都还只是推测。
小飞身上的香囊,它的来源成谜,是否与这案件有关,也是一道解不开的谜团。
此时,小山羊也走进了后院,他看到李飞燕仍在沉思,便开口道:“飞燕大人,您可有所发现?”
李飞燕轻轻摇头:“证据还不足,仍需进一步查证。对了,小飞中的毒,验明是何种了吗?”
小山羊道:“二胡哥已派人查清楚了,是砒霜。”
李飞燕微微颔首:“砒霜……好,你立刻带几个衙役,去把所有售卖砒霜的药铺掌柜都找来。同时,把小楚姑娘也找来,一同协助调查。”
小山羊应了一声,领命而去,疾步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