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想见她一面
倒是朱嬷嬷,一听萧毅说的是谢玉姝,面上有些尴尬,毕竟她跟在楚明珠身边,以前没少跟着楚明珠骂谢玉姝,甚至当初楚明珠派人去暗杀谢玉姝,她都有参与。
虽然她身楚明的奶娘,跟楚明珠一个鼻孔出气也是正常,可作为一个女人来讲,她有时候也觉得谢玉姝遇上萧毅这种男人和楚明珠这种疯女人,也是够倒霉的。
好好的一闺女嫁到他们家了,没嫌他瘸,把他腿治好了,日子也过起来了,结果却不知这男人心根本不在她那,外面还有个恩人的女儿时时刻刻想要你命,多冤呐!
简直倒了八辈子血霉!
不过那个时候她跟着楚明珠,不敢说风光无限,但日子过得也十分安逸,楚明珠又是她给看到大的,所以心也是偏向楚明珠的,对谢玉姝的遭遇虽然有些感慨,但是却毫不同情。
到这会,她们要求到谢玉姝了,朱嬷嬷想到她们对谢玉姝做的那些事,心虚了。
所以清儿说完后,见萧毅迟迟没有吱声,犹犹豫豫的开口
“人家是一品郡主,我们能见得到吗?”
其实是提醒萧毅,你那么对人家,人家能见你吗?
萧毅当然听出来了,心里也明白,谢玉姝大概是不会见他的,可是,他就是疯狂的想见谢玉姝,哪怕用这个当个借口。
况且,以他们现在的情况,在京城肯定是活不下去的,这地方寸土寸金,物价也高,哪怕一个馒头,都比外头贵一倍。
他们这些人既没有银子傍身,又没有来钱路,在待下去,八成的靠乞讨为生了。
于是,考虑再三萧毅还是决定回凤凰嘴,最起码那里还有房子有地。
而且那里房子虽然比不上将军府,却比这里强多了。
而且那房子本就是他为自己留的后路,房契都一直被他用羊皮包着,缝在腰带中。
就是为了任何时候回去,都有个家。
而且回去,能路过玉泉山庄,他还想再见见谢玉姝。
听说萧毅老家有房子有地,朱嬷嬷和清儿倒是安心了,好歹吃住有着落了。
于是,也顾不上求谢玉姝尴尬不尴尬了,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尤其是清儿,听朱嬷嬷说了楚明珠和谢玉姝的恩怨后,甚至直言
“是楚明珠得罪的她,又不是我得罪的她,只要她肯给夫君治腿,我给她磕头都行!”
朱嬷嬷无奈的点点头,心里想着,都到这个份上了,只要谢玉姝能既往不咎,放下个人成见给萧毅治腿,就算她们都给谢玉姝磕头都行。
这是萧毅能好的唯一希望了,不管能不能请的动,都得去试试,要不她们以后只有过不完的苦日子了!
做了决定,朱嬷嬷便开始找人卖房。
大杂院里的三间西厢房,能买这种房子的,也都是穷苦人,但凡富裕点,谁愿意住大杂院来!
所以,争来讲去好几天,朱嬷嬷终于以二十两银子的价格把房子卖了,收拾两件换洗的衣裳,自家四口踏上了回乡路。
从京城到萧毅老家,得七八天的路程,包车得二十两银子,可眼下,她们总共才二十两,总不能都拿去包车,然后喝西北风活着。
所以,朱嬷嬷给萧毅买了一副双拐,萧毅拄着拐,清儿抱着孩子,朱嬷嬷拎着杂七杂八的行李,一家人先雇了个车到百里以外的渡口,在改乘船到太安府,这样跟别人同乘,还能省下大半银子,够一路上的吃用。
这样舟车劳顿了七八天,他们一行总算到了太安府码头。
如今码头尽在刘强他们掌控之下,来只蚂蚁都逃不过刘强他们的眼睛,何况是萧毅拖家带口的回来。
码头上工会的弟兄也大多是从天水战场上下来的,对于楚明珠做的事,都恨得牙痒痒,自然也关注者萧毅的动态,虽然知道他被送去交给大理寺审理了,但是,因为他的失职,死了那么多兄弟,不看到他的下场,他们怎么甘心!
现在看到萧毅形容枯槁,架着双拐,一双腿站都站不直,身上穿的也是粗棉布衣裳,看样子,除了还有条命,似乎一无所有了,工会的弟兄们心里才好受些,紧紧捏着的拳头也松开了。
他们是恨不得萧毅也死了,给他们那些兄弟请罪去,可是死了似乎太便宜他了,就该让他这样痛苦的活着,每天都为他犯下的错赎罪!
这样一想,他们甚至楚明珠死都有点便宜她了,就该让她活着一无所有,把人间疾苦都尝个遍。
萧毅也看得出来,大伙看他面色不善,但是,这种目光,他已经感受了一路,无所谓了,军令的事情,是楚明珠的错,也是他失职,可是,他们已经为自己的过错买单了,楚明珠死了还跪在那赎罪,他也成了一无所有的残废,已经受到了惩罚,他也不必给任何人交代。
所以对周围的视线,一律视而不见,而是让朱嬷嬷去雇车,直接去玉泉山庄。
刘强和谢天琪本不想搭理他,可是听说他雇车要去玉泉山庄,还是忍不住追过去拦下了他。
刘强抱着手臂,看着这个曾经让他羡慕无比的男人,心里很是鄙夷。
谢天琪则直接气愤的开口
“听说你要去玉泉山庄?
我劝你还是别去了,我姐不想见你,还有,我们都不想看到你,你自己走吧,别闹得大伙脸上都不好看!”
萧毅拧眉看着刘强和谢天琪,一个穷的人厌狗烦,哥几个穿一条裤子,一个瘦的跟猴一样,送她姐去自己家,都不敢放开手脚吃顿饭。
曾经那样落魄的两个人,如今已经成了太安府的风云人物了,单看两人如今气宇轩昂,叱咤风云的模样,谁能想到两年前他们还是个填不饱肚子的泥腿子!
跟着她混的,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啊!
萧毅心里既酸涩又懊悔,还有一些无地自容。
看着两人一脸敌视的盯着自己,萧毅想为自己分辩几句,又觉得说不说都一样,他曾经坚持的,坚信的,都面目全非,他已然成了一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