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安南都护府。
听完应水昌的禀报之后,蒋琴天眼眸微眯。
“明日把南诏的来使请过来,我倒要看看,这次他们还能说些什么。”
“是。”
“还有,那个楼水天,查一查她的来历。”
既然在江雨生那寻不到缺口,那就从这个楼水天身上下手。
这芦州啊,实在是太荒凉了。那个所谓的江湖宗主江静檀,若是能为他所用的话
蒋琴天抬手捻灭了烛火,陷入深思。
翌日。
南诏的两位来使一大早就堵在了安南都护府门前。蒋琴天依旧礼数周全地将他们请了进去。于是他们便认为贡马被杀一事还没解决,作出一副不愿善了的气势。
来使说“我们南诏诚心想与你们邦交,可惜你们中原人说一套做一套,死了一匹战马事小,但是以此来羞辱我们南诏,实在令人寒心。”
蒋琴天淡淡勾唇一笑,“这件事确实是蒋某的疏忽。两国之事为大,你们有何想法不妨直说。”
来使见有条件可谈了,眼睛滴溜溜地转“我等也相信蒋都护的为人。既然是诚心的,那么我们也不为难都护。这样,你将弑马之人的脑袋挂在城门示众三日,我们便既往不咎。”
蒋琴天挑眉,“仅如此?”
来使也笑,“对大人来说不难办吧。”
“是不难。”蒋琴天看他们一眼,清楚他们打的什么主意。想在他的地盘立威?他心底冷笑。
“只是除了弑马之人,我想两位使节会对另外一个人更感兴趣。”
“什么人?”
蒋琴天看向府兵,“带上来。”
不过一会,王掌柜便被抬了上来,扔在大堂之上。他身上脸上多处新伤,左边裤腿空荡。
两位来使瞳孔立即睁大,抓着扶手差点站起来。但注意到蒋琴天的眼神后,又强压着坐了下去。
“都护这是何意?这又是何人?”
“他已经招了。”蒋琴天不准备与他们再废话了。
来使强行镇定,“他招了什么了?”
“比如说,他是南诏安插在中原的细作。再比如,他奉你们南诏的命,给那十二匹贡马喂食龙骨草。”蒋琴天微微笑道。
“都护可千万别信,这人我们并不认识,怕是有心之人故意栽赃陷害!”
“是不是栽赃陷害你们自己清楚!”蒋琴天语气重了几分,“真当我蒋琴天瞎了,不知道你们想就凭这十二匹疯马在京,城制造骚动?!”
“都护”
来使还想说什么,但被蒋琴天一个眼神就给逼了回去。
“这次事件我已禀报朝廷。南诏若还不消停,就等着迎接中原大军吧。”
两个来使接收到如此明确的态度,毕竟是自己理屈,便只能逃也似的跑了。
蒋琴天看着他们的背影,啐了一句“废物!”
他原本还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结果他们自己露了马脚,失了分寸。
愚蠢至极!
底下的府兵问道“大人,这个细作如何处理?”
蒋琴天看了已经说不出话来的王掌柜,阴狠说道
“将他的脑袋挂在城门示众,要满三日。”
云衔山芦州分舵。
江雨生跨过院子,靠着门听了一下,察觉到里面有窸窣的动静之后,才扣了扣门环。
“进来。”屋内声音微弱。
江雨生推门而入。
江静檀刚醒不久,正靠着床头,细瘦雪白的手腕撑着头,还在缓神。
江雨生想,芦州潮湿,并不适合少宗主养身体。不过短短一个月多,他的病情看着又重了几分。
“您还好吗?”
“好与不好又有什么分别。”江静檀脸上闪过自我厌恶,仅仅一瞬,又恢复了如常的平淡。
“少宗主,其实有什么事情您交给属下去做便好,您不必在芦州这地方”
江静檀不轻不重地看他一眼,江雨生便立即噤声。
他知道江雨生也是担心他,便也不责备。转而问起“事情如何了?”
江雨生知道他是问南诏贡马的事情。
“回少宗主,属下按您的吩咐,把线索都给了十三,她也查出幕后,目前已经没事。”
江静檀应了一声,抬眸静静地看着窗外。日光照进来,落在他的膝上。
江静檀便想到了以前。十三上窜下跳,砍掉他卧房前繁木多余的枝条,为了让他能见到外头的日光。那会她还不知道自己就是云衔山的少宗主,还全心全意地对自己好。
江静檀沉浸在思绪中,久久,问道“她受伤了没?”
江雨生想了想,“并无。”
那小小的划伤,应该不算什么大碍。
“嗯。”江静檀应。
“蒋琴天已经盯上了十三,这几日一直在派人查她,应该很快会查到贡马一事与我们有关。”江雨生说道。
“嗯,没关系。毕竟是送他的第一份大礼,就怕他查不到我头上。”
“是。”
窗外有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凉意被带进来。
“入秋了。”江静檀揉着膝盖,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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