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李惊秋侧目看向雕沿圆寰的演武场上,一名挂刀老人于偌大皇宫独立高台,整个人给人以气势凌人,霸道的感觉,再一看旁边的刀王弟子,两者气质却是截然相反。
宋麟杰目光完全集中在巍峨老人身上,老人也是炯目看过来,对他做出自以为慈祥的笑。
雕栏外的官员同样也是内心震撼,因为境界到了一定程度,只需气鼓盈泄,便能造就大宗师独有的不怒自威的气势,更何况宋擎天本就修炼的刀法霸道,更是只需往哪儿一站,无人敢有不敬之疑。
宋擎天震声道“我成道书院为陈国护国宗门,受一国之利,书院敢取,自然就有该取的实力,书院所选弟子宁缺毋滥,今日演武也是让诸位心服口服。”
人到暮年,丝毫不减雄姿勃发的老人看向台下的弟子“惊秋,剩下的你来。”
老人足平一踏,高台中心震裂,洒然离去。
惊秋轻跃登上高台,朗声道“周应,萧易玉,登台。”
三人交替,两名年轻人跃上高台,李惊秋落回任平生三尺外,继而又道“兵器可自行抉择。”
尽显风流纨绔的萧家次子提手墨蚺剑,剑穗挂珠,黑金长剑一呼即出,剑指对面。
上台者是一名素衣,仔细观察可布鞋却是灰旧,可见贫寒出身的年轻人已经把此行的全部盘缠花在那身衣裳上了,无钱再佩兵器,有的只是孤注一掷。
周应人穷志长,得见大世面的他依旧心如止水,从一旁兵架抽出一把普通军刀,心神凝练,沉声喝道“请!”
出身大家子弟的萧易玉还是没有感受到对方那股坚决,金丝配绣的剑穗飘摇甩后,长剑直冲对手,周应脚步张开,置后的腿使劲拧了拧坚石地面,等到剑近身时,猛地侧偏躲过。
萧易玉首出无成,顺应势头又斜砍下去。
周应后发制人,全然不等名贵长剑转向,抬起一脚不遗余力地踢出,接连后退的萧易玉忙不迭递出一剑,周应离弦一刀将长剑挑飞,军刀架喉。
萧易玉心神跌宕,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神情迷离地看着对方坚毅的目光。
两人一语不发,抬手一别下台。
一切出手全然落在这位李惊秋眼中,平静道“萧易玉只当做一场君子交手,从一开始就没有正视过对手心中那份决绝。”
任平生接道“所以大派弟子武功境界再高,一到了江湖反而更容易阴沟翻船,没有经历过边境的肃杀之气锤炼,再雄壮的军队也不过是一群外强中干的软兵蛋子。”
任平生喊了声张凌,他好似没听见,直到这位书生凑到他耳边喊了一声,这才有了反应。
张凌揉了揉耳朵,轻声道“别喊了,听得见,我就是在体会周应对决时的那种心态。”
任平生摆摆手,不屑道“你没经历过那种平民百姓的苦日子,难以感同身受的。”
张凌摇摇头,说道“我懂。”
任平生不明其意,是真的能领悟那种体会?还是只是认可自己的说法?
李惊秋对周围的年轻人喊道“墨离,何浔峰。”
一身华贵的膏粱弟子拿着一柄玉尺名剑上高台,额梁高抬,用手晃了晃腰间象征身份的火脂玉,用俯视的眼神看着对面的工服青年,笑道“我知道你武功高,而且还是墨家新巨子,不过别人不知道,我父亲乃是骑骁参军,你墨家现如今不过就是一只众狼围困的羔羊,看落在谁嘴里罢了,你若自行认输,我倒可以请父亲去让你墨家归顺,日后到了我何家门下,你墨家才有前路可走,而你还可以继续做你的巨子。”
墨离脸上闪过一抹凶戾,笑里藏刀地走近何家纨绔,后者还以为对方这是投诚的表现,在两人相距一尺时,平易近人的笑容转变成弑杀的狞笑,一把掐住何浔峰的脖颈,后者微弱的气机也完全被阻断,拼命挣扎却仍是徒劳。
台下的李惊秋大喊道“墨离,不可。”
他倒不是偏袒这位骑骁参军之子,书院之人不惧任何人,只是墨离若下杀手,保不齐何参军脑热要来个鱼死网破,让墨家陷入万劫不复。
墨离思量一番,一把将手中该死的家伙甩下台去。
一座豪奢的阁楼之上,黄袍的陈留人注视着这边发生的一切,在其一旁是一名卑躬屈膝的宦官,从演武场离开的宋擎天也站在其旁。
宋擎天同样注视着这边,说道“这位墨家巨子来我书院找墨家前人墨守成,想要重新让墨家在江湖站稳脚跟,而一些官家都曾试尝拉拢,毕竟墨家造出来的兵器比起一国专锻兵器的工部都更胜一筹。”
陈留人面不改色,身在高位久了,一切都不值得意外,他问道“那宋院长觉得朕该如何取舍?”
宋擎天淡然道“我认为陛下不该对墨家施压,而是给予庇护,如今墨离必然成为我书院弟子,此人不仅在机关术方面的造诣直追老一辈,武道天赋也是极高,只要陛下善待墨家,将来这位墨家巨子,不好说一定会带领墨家归顺陈国,但光是看他敢担起墨家巨子这份重任,也是知晓恩情之人,至少他的分量会胜过一个小小骑骁参军。”
陈留人淡然一笑“宋院长这话可不完全,你所说的是他将来的分量,所以这是一场赌注。”
宋擎天毫不掩饰偏袒之意,接话道“就看陛下敢不敢赌这一把。”
陈留人哈哈大笑,指着老人道“真不愧是你宋院长,徇私都敢在朕的面前说出口。”
位及陈国至高的两人突然笑而不语,专心看着演武场上。
演武场上几人轮番比试结束,如今剩余六人。
此时,两人依次上台,出身富商的叶于弥却空手而上,另一边则是七方草庐的方海定。
台下,就连李惊秋都紧了紧握刀的手,死死盯着台上的方海定,就在前两场,此人出手狠厉,即便获胜,仍下死手,若非他及时出手,今日必有人丧命,不过是谁人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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