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整个二战,鬼子的战斗力其实都是不低的,小队作战极有章法。
现在虽然手上的武器不如警卫队的凶猛,但压制一个小小的窑洞还是很轻松的。
可问题在于你现在一个小队还能作战的人也就剩下了40出头,这下带走一半也就是二十多人,正面的火力还剩多少?
当即又有两个被压制住的火力点开火了,三个鬼子倒霉蛋立刻被命中要害,眼看是不活了。
这就是自动武器的根本所在。
以现在的年月,它能让一个人短时间内爆发出十几人的火力。
藏在窑洞里的偷袭者不管有多少人,哪怕只有一个,鬼子想要不减员清剿都需要以分队计的压制火力出动。
好不容易将手榴弹扔进了窑洞里,随着一声爆炸,这个窑洞当即就没了动静。
可这一下爆炸就像是触动了警卫队的什么开关了一样,他们的身后、身前四面八方都交替着传来了一阵又一阵激烈的枪声。
一瞬间鬼子觉得哪哪都在打枪,哪哪都在扔手榴弹。
“向那个窑洞方向移动防守!”
中队长当即做出了这个相当保守的命令。
他们的任务是站稳脚跟,等待后续大部队上来。
所以肯定不能在这个时候以身犯险,必须第一时间将部队归拢到已经清理出来的安全区内。
尤其是重机枪还在这个方向,要是能把它架起来,正面压力必然会减小很多。
可万万没想到,就在这群鬼子逐渐向这个窑洞靠拢的时候,刚才明明停下了的枪声又一次响了起来。
这次可不只是冲锋枪了,小小的一个窑洞竟然从里面探出了两挺轻机枪和三支冲锋枪。
一下把这群鬼子打得人仰马翻。
可怒火中烧的鬼子冲进来后,非但没看到任何八路战士的影子,反而受到了两颗威力巨大的诡雷的迎接。
“轰!轰!轰!”
诡雷的巨响,直接连窑洞一并炸塌了。
可发出巨响的可不止是诡雷,还有警卫队这边的迫击炮。
“八嘎!进攻!”
鬼子的中队长已经快要疯了。
这特么怎么跟自己想的不一样?
打了这么半天,我还是根本没站稳脚跟?
对面好像一直在耍我!
看到后续日军终于赶着伪军冲了上来,直接下令进攻,无论如何,也要拿下前方的战壕工事,只有到了那里才是安全的。
“轰轰轰!”
对于八路这边而言,后边的迫击炮基本上就没停过,前方的自动武器基本上就没断过。小小的村口又根本施展不开大部队,人再多也只有送死的份。
显然不止八路战士们这么想。
“兄弟们,冲啊,只有冲上去才能活命!”
当面对死亡威胁的时候,哪怕是伪军这类不着调的货也能爆发出惊人的潜力。
他们居然能硬顶着警卫队的火力,冲进了战壕里。
尤其是那个团长。
这家伙当兵多年从来都有奶就是娘,到现在还没死全靠一身脚底抹油的功夫。
这下辗转腾挪间方显高手本色,双脚翻腾净往人多的地方钻。
什么弟兄,什么战友,全是用来挡枪的。
就这样,这货用极快的身法穿梭于伪军中间。
居然硬生生从最后面跑到了最前面,赶着前方最后一个人为他当了子弹的档口,一个箭步跳到了战壕里。
关键是不管他初衷是什么,在旁人看来这货就是冲的最猛的那个。
哪怕是八路都得夸一句“卧槽,少侠好身手。”
哪怕是鬼子都得夸一句“卧槽,你滴好条狗。”
可这货跳进战壕里刚想松一口气,庆幸自己安全了的时候,突然发现了不对劲。
这不是战壕吗?为啥我站着看不到前面的景呢?
看着比他人都高一头的战壕,这货陷入了沉思……个毛线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多年的跑路直觉告诉他呆在这里一定不是什么好主意。
可这时候后面的鬼子伪军都已经上来了。
于是就听到战壕里外,一个喊着“让我出去,让我出去!”
一群喊着“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然后鬼子和伪军就不出意外地堆了进来。
非要找一个类比的话,想象一下你想在帝都西二旗地铁站早高峰时下车的绝望吧。
别忘了把车厢转个90°变成上下出入的。
“八嘎!”
眼看着鬼子的中队长挥舞着指挥刀蹦着脚叫骂却连头都探不出去的滑稽样子,没有一个人想笑的。
甚至说连哭都哭不出来。
八路都能把他们堆在一起,难道不会留后手吗?
显然这是一句废话,那是肯定的嘛。
随着铡刀式开关的闭合,战壕里几个木条箱子里装得满满的炸药立刻疯狂地反应了起来。
仅在零点几秒就爆发出了巨大的能量,将整个战壕前后扩大了将近两倍。
里面的敌人自然是坐上了土飞机,
鬼子军队管理不是极度严苛吗?
钻进来啊,给尔自由!
离开自己的肉身,天南地北随你去。
随着这一炸,八路这边的战士们都轻松了不少。
不光是物理上的火力压力,还有心理上的。
毕竟面对密密麻麻那么多人,光是冲上来的人数就跟他们防守的人数差不多了。
作为刚从民兵训练过来的战士,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阵仗,紧张是免不了的。
可是眼看着这么多敌人被炸上了天,他们就立刻明白了,原来敌人不是不可战胜的。
甚至说在武器和战法上全都占优的情况下,敌人也可以变得羸弱不堪。
想到这,战士们又撇了一眼旁边的长条板凳,对朱涵的感情愈加复杂起来。
正常的战壕挖深半米,每个人踩在长条凳上射击,撤退的时候再把长条凳一并拿走。
这个年代,华夏男性平均身高一米六五,鬼子男性平均身高一米六零(还有说一米五九的)。
所以说战士们踩着板凳才达到胸口的战壕,直接超了鬼子一个头的高度。
别说作战射击了,想出来都不容易。
引爆线提前埋好,炸药放到猫耳洞里防炮,撤退的时候拿出来连上引线。
等敌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就这么一炸……
这特么损招是人能想出来的?
有点猥琐的过分了吧?
要不咋说底子歪了的人越博学对人类社会的威胁就越大呢?
朱厂长啊,朱厂长。
我们郑重地在心里跟你说一句:
“你好机车欸,我好喜欢……”
……
虽说这一下确实击杀了不少敌人,但毕竟是一锤子买卖。
由于爆炸的影响,整个一防战壕算是彻底废了。
炸弹爆炸时产生的放射形冲击波,将整个一防战壕变成了几个连着的巨大弹坑。
这种东西,在士兵眼里那就约等于是几个大型散兵坑。
这就给后续跟上来的敌人提供了绝佳的庇护所。
不出意料地,这几个坑里的敌人越来越多,眼看就要人满为患了。
“八嘎!冲锋!冲出去!”
“别堆在这里!我们会成为八路迫击炮的活靶子的!”
虽然这种事情根本不用提醒。
哪怕是被拉来凑数的伪军,经历过这几个小时的洗礼后,也知道八路军迫击炮的风格——总能在哪里需要它的时候砸到哪里。
但现在的情况就是八路的子弹根本避无可避。
火力之猛,枪法之准,远不是以前听说过的那样。
这么半天,对面的炮弹确实没少打,但只要趴在这个大型散兵坑里,就没见到谁是被迫击炮炸死的。
反而是探出头去的鬼子、二鬼子,八路的子弹总能第一时间教他做人。
所以说面对可能的危险和眼前的危险,人们会下意识地选择逃避后者。
毕竟“可能的危险”再可怕也只是“可能”,还有可能没危险不是吗?
自欺欺人——人类的本性之一。
“吱儿~,吱儿~”
这样的声音一直响着,在新兵耳朵里,这两声没有任何区别。
而在老兵耳朵里,却是如此刺耳,因为他们听得出来。
这次,是冲他们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