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蔡思的这段时间，赵德彬并不是只享受着技术带给他的快乐，他还遥控指挥着al的工作。
al各部门的主管频繁往来于维尔德霍芬和奥伯科亨之间，时不时地要跟赵德彬开会，商讨al下一步的发展大计。
赵德彬的烟雾弹放得非常好，在al内部，只有马里斯和肖特等少数几个的核心管理人员才知道al的真正归属，其他人只知道赵德彬是股东之一——当然，大家也不知道公司具体的股权分配是什么，只是隐隐约约听说al是被a的杰瑞·桑德斯收购了。
在大家的观念里，赵德彬应该是和桑德斯一起收购的al的合伙人之类的。
至于为什么桑德斯只在al匆匆露了一面，然后剩下的事情都是赵德彬在管，大家也都认为是桑德斯在a的事务繁忙，实在分身乏术，才委托了赵先生处理。
殊不知，桑德斯这段时间跟着比尔和凯茜在德意治玩得格外开心，颇有种“乐不思丑”的意味。
在所有的部门事项中，变化最大的是宣传工作。
从前，al游走在破产边缘，几乎没有钱能拿出来打广告；
即便是有，也摆脱不了抠抠搜搜小家子气的感觉，总会给人一种山寨小厂的即视感。
傍上了赵德彬之后，总算是轮到al阔气一回了。
赵德彬和al准备的第一个宣传重点，就是9月初在瑞土苏黎士举办的洲国际半导体设备展览会。
与6月份在硅谷召开的展会不同的是，这次，al的pa5500将不不能独自美丽了：
前不久，霓康率先放出消息，宣布要在这个展会上发布自家最新款的线光刻机；
接着，嘉能紧随其后，忙不迭地说了句“俺也一样！”。
对于倭国人动作的迅速，赵德彬毫不意外。
早在6月底，霓康给a猛抛媚眼、试图抢夺al光刻机订单的时候，就曾经给a递过话：“你们喜欢的不就是线光刻机吗？我们的马上就做好了！买我们的呀！”
也许是受了pa5500的刺激，倭国人加快了他们线光刻机的进度，死活都要赶上9月份的苏黎士展览，因为这是今年最后一场规模较大的世界性展会，如果新产品不能在这上面亮相，1991年就没有什么搞头了。
眼瞅着倭国巨头来势汹汹，al这边颇为紧张，不仅派出了销售团队参加展会，一批领导和工程师也跟着去了。
9月初，在蔡思众人恋恋不舍当中，赵德彬离开奥伯科亨，前往瑞土参加展会，这次展会结束之后，赵德彬也要返回中夏了。
奥伯科亨距离苏黎士大约300公里，赵德彬一行是乘着一辆大巴车过去的，几乎与al的大巴车同时抵达，只不过al所在的维尔德霍芬距离苏黎士大约700公里，路上花的时间是从德意治这边出发的两倍多。
9月1日晚上，马里斯借用了酒店的会议室，给大家开了一个小会。
9月2日至4日，在苏黎士，有超过1000家供应商将向来自世界各地的5万名参会者展示他们的产品，这绝对是一个万众瞩目的展会。
为了在展会上引起轰动，al不仅要将完善后的pa5500放在聚光灯下，并且还花费重金打了广告。
另外，除了在展会上照看摊子的销售团队，其余的人都是有“特殊任务”在身上的。
马里斯如同一个情报头子一样，给一屋子人放着ppt：
“明天，我们的主要竞争对手都会在展览上设有展位。
尤其是霓康和嘉能，这次要发布他们的线光刻机，我们必须弄清楚他们的产品已经做到什么程度了。
我再次重申一下，我们必须要弄明白他们的设计方法，而这次展会就是我们近距离观察竞争对手的最好机会。
因此，我们团队的每个人都要记住自己负责观察的部分，镜头、光源、掩模抓手、对准系统、晶圆台、晶圆抓手和电子部分，我们都必须了解。”
为了最大程度的保密，pa5500直到9月2日早上才被运进展会的园区。
一大早，赵德彬就前去围观运送光刻机的过程。
由于这次事态紧急，al新订购的厢式货车还没有到货，所以这次到瑞土运送光刻机的并不是赵德彬后世看到的那种印着“al”字体的蓝白色车队。
经过介绍，赵德彬惊讶地得知，在启程前往瑞土的前一天，这些货车刚刚运送过生菜。
“但我们已经用喷枪清洗过货箱了，而且，这些运菜的货车有足够好的空调和防震系统。”负责光刻机运输的技术支持工程师维克补充说。
从车队出发之时，维克就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卡车慢吞吞地朝着展会园区爬行，瑞土好像没有交警，每当车队停在十字路口，al的员工便纷纷跳下车，走到路中间去指挥交通。
待卡车驶进了园区，货箱打开后，维克紧张地看着叉车把光刻机从标准托盘上铲出来。
期间，维克总是忍不住高喊：“慢一点，稳一点，轻轻地。”
当他发现有一个标记某部件的气球漏气了，他立刻跳进货箱里，将气球吹了起来。
同事们在外面哈哈大笑，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把维克形容成是在给光刻机做人工呼吸。
然后，赵德彬被引领着进入了展馆，拿到了新鲜出炉的展会手册。
从前，al只能蹭着飞利甫的面子，在展馆的侧面占据着一小片租金便宜的地方，虽然也不至于是犄角旮旯，却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寒酸。
现在，al完全就是鸟枪换炮了，这群合兰人租下了中央展馆最昂贵的区域，旁边就是倭国巨头霓康和嘉能。
并且，al还豪气地在展会的参观手册上买下了20个版面，确保每一个参观者都能注意到al。
似乎赵德彬手下的所有公司在打广告上都是“胆子大，路子野”，al一改往日缩手缩脚、瞻前顾后的形象，敲锣打鼓地做起了宣传，广告打得十分吸引眼球，其中不乏papa打脸的标语，类似于：
“al展示的性能让霓康和嘉能都不敢看”
或者
“al的pa5500光刻机每小时处理晶圆84片，高于霓康和嘉能”。
除了好一通介绍（吹）了一波pa5500以外，al还拿自家的产品与其他竞争对手（主要是霓康和嘉能）的机器做了对比，不仅一直在得瑟“我们的pa5500才是世界第一款线光刻机，倭国人只是跟在我们屁股后面吃灰”，还突出了合兰机器速度更快、产量更高、精度更准确，就跟现在的手机厂商拉友商出来示众是一样的。
赵德彬推测，al被桑德斯收购的消息，张中谋应该第一时间就从四处漏风的飞利甫打听到了，既然张中谋知道了，霓康和嘉能也肯定知道了。
此刻，看见al穷人乍富的做派，霓康和嘉能肯定在心里骂al“小人得志”。
赵德彬猜对了。
果不其然，当al的人与隔壁的倭国人碰面的时候，穿着al制服的人立刻收获了来自霓康和嘉能无数白眼。
除了一部分必要的工作人员穿着al的制服，还有更多的al员工穿着便衣，游走在各个展台中间。
想探听到竞争对手的产品信息是十分困难的，霓康和嘉能都小心翼翼地保护着他们的技术，谨防al这样的竞争对手过来“盗窃”。
于是，一场不亚于特工之间的交锋开始了。
霓康和嘉能在展台上的黄色小房间内安装了光刻机和晶圆显影机，里面装有摄像头，外面有监视器，参观者可以看到机器是如何工作的，但只有真正的客户才能进到房间内与光刻机进行亲密接触。
于是，al的便衣们只能假装在附近闲逛，等到客户到来时跟着蹭过去，在倭国人向客户解释细节时，偷听他们之间的谈话，从中提取出有用的信息。
另外，al的工程师们一直在试图研究倭国人的新产品。
幸运的是，霓康和嘉能的线光刻机经常在演示过程中出现问题，为了维修设备，倭国人的展台经常暂时性关闭。
这时候，就体现出展台距离近的好处了。
在倭国人维修设备的时候，架构师林克带着手下的工程师们，悄咪咪地偷看倭国人光刻机的内部结构。
然后，al的工程师们立刻看出倭国人的机器只是原型，从结构上来说，并不如pa5500先进。
更重要的是，pa5500有着倭国机器无法媲美的稳定性——在展会上，pa5500一直都在运行，完全没有停机的时候。
al众人原本将倭国人的线光刻机视作洪水猛兽，现在发现倭国人产品也只是纸老虎，大家意识到al的技术还是很有竞争力的，信心蹬时增长了一截。
林克激动地对着赵德彬说：
“赵先生，你是对的，我们可以打败倭国人，成为光刻机市场的第一！
回去以后，我要制作一批t恤出来，上面写着‘我们将打败倭国人’，公司里的每一位成员都要发上两件。
请给我你在中夏的地址，等到t恤做好之后，我给你寄到中夏去。”